翌日。
夕依谁也没带就坐上马车,跟着夕瑜出了府。
这家伙出门后一直闷着头,也不知道在想什么。隔了好一会儿突然满脸堆笑道:
“妹妹,你才过来,不知道我们这王城中最有名的醉香楼,那烤乳鸽可是一绝啊!怎么样,要不要哥哥带你去尝尝鲜?”
“不用,我们快去快回。”
“······”,夕瑜叹口气道,“唉,你说你花了那么多钱穿过来,不好好享受一番、挥霍一番,整天窝在那宅子里干嘛?继续你前世未完的事业,将宅女进行到底?”
话倒是在理。夕依点头道:“好吧。但是我们得快点,我怕那二姨娘得了消息,提前派人卧底了,那我这两天不是就白忙活了吗?”
夕瑜一副奸商样,道:“好好好。包君满意!”
马车直奔了醉香楼。夕瑜俨然一副熟客样,进门就要了一个雅居,对店小二道:“老规矩,十只烤乳鸽和两坛菊花酒,快上吧。”
“等等,谁要和你喝酒了?”夕依怒道,“小二哥,不要酒,多换两只乳鸽来。”下意识就觉得这是套餐,没得退只有换。
店小二为难道:“这位小姐,我们醉香楼都是配套着上菜的。没有您这种换法。”
什么破店啊!古人做生意怎么这么死板!
夕依只得让步道:“好,废话少说,快些上菜吧。”
只见夕瑜点点头,便给了那店小二整整五两银子,店小二往兜里一搁,便吆喝着端菜去了。
夕依双眼盯着墙上用漂亮的书法写着的价排表。一两银子五只烤乳鸽,买上五只送酒一坛,买上十只送酒两坛。好家伙,果然是套餐,菊花酒原来是赠品,怪不得不给换。
夕依莞尔一笑,对夕瑜道:“哥哥,我看着这包厢装饰得不赖啊,又幽静。一间包厢算多少钱?”
夕瑜趾高气扬道:“你哥哥那是老主顾,直接刷脸卡就能被奉为上宾,还有谁敢收我包厢钱?当然是免费!”
夕依心中冷笑。好哇,那买乳鸽多出来的三两银子,你该不会全给小二哥做小费了吧。
昨日穿过来,为了以后好和鬼差算钱,也为了更好地在这里生存下去,夕依研究了一下这个时代的银价。用大米价格换算了一下,在这里一两银子大概就相当于现代500RMB。
也就是说三两银子,等同于1500元。
小二哥又不是这店里的隐形消费,给这么多银子图啥?若说他是个貌美如花的大姑娘,你给他三两银子我还信。或者说夕瑜你有这方面的取向吗!那也给我挑挑长相!
不一会儿,乳鸽和菊花酒就上来了。夕瑜赶紧给夕依满上酒,道:“妹妹你尝尝,这酒清热去火,味道也不赖。”
夕依见他又开了另一坛,准备倒上,便抢先一步抓了自己这坛,一边给他倒上一边道:“哥哥,我酒量差,你先帮我喝一些可好?”
夕瑜愣了愣,笑道:“当然好。”却端着酒杯,迟迟不往嘴里送。半晌,他突然捂了肚子,脸憋成了菜青色,急道:“妹妹,对不住。我好像是早上吃坏了东西······不行了!你先吃着喝着,我去茅厕。”
夕依笑着点点头,道:“快去吧。这酒闻起来很不错,我先尝着。”
这么烂的把戏也敢在我面前耍!
夕依等他一跨出门,便冷哼一声,立即出门寻到一个卖唱的小姑娘,塞给她一两银子,道:“小妹妹,你跟着前面那个穿青色衣服的大哥哥,看他去了哪里。回来跟我说,我另外有赏。”
那小姑娘一听,笑得咧开了缺牙的小嘴,屁颠屁颠地就跟了上去。
缺牙还卖唱,也不怕唱歌儿漏风?生意肯定不咋地,有这等好事还不赶紧追上去了。
夕依站在走廊上,望着小姑娘的背影笑了笑,接着单手拽住了匆匆路过的小二哥。
“哎哟,小姐您这是干嘛呢?”店小二被夕依冷不防地大力一拽,一个踉跄,翻身滚进了包厢。
“小二哥,我那酒里味道不太对,你能帮我尝尝么?”
“小姐,我们店里没这规矩。”
你大爷!现在我特么就是规矩!
夕依白眼一翻,立即换了一张横脸,道:“你不尝,行啊!我立马报官,让官差大人来尝尝!”说罢,夕依便朝着外边吆喝起来:“大家快来看看啊,这名满京城的醉香楼,原来就是家黑店!”
小二哥“腾”地就给跪下了,忙道:“哎哟喂,姑奶奶,您别嚷嚷!我全都招,全都招!”
夕依这才住了口,一昂头,拿出恶霸气场对他道:“招吧。”
小二哥没敢站起来,继续跪着惴惴不安道:
“南宫少爷之前差人来,叫我等会儿在他带来的客人酒里下蒙汗药。他是老主顾,我们不好拒绝。这东西不伤身的,只是让小姐睡一小会儿。”
好哇,这个好哥哥,第一天带妹妹出来,就给妹妹下药。好端端地来吃什么烤乳鸽,果然没安好心!我倒要看看,他这么处心积虑地甩开我,是要去哪里快活!
这时,卖唱的小姑娘也回来了。她附耳说了几句,夕依便点点头,跟着她出了醉香楼。穿过对街,来到了不远处的一间带着小庭院的青瓦小居。明显是什么人的居所。
“你亲眼看见他进了宅子?”夕依问道。
“是的。姐姐,再给你提个醒,我看见他进去的时候,大门后头站了俩护卫模样的人,板着脸凶神恶煞的。”小姑娘还挺机灵。
看样子那俩躲在门后的守门神,是守卫加望风的。不然怎么不堂而皇之地站在大门前,反而鬼鬼祟祟地躲在门后面?
正面突破看来是不可能了。可恨这古代也没有窃听器之类的玩意,不然自己干嘛冒这个险。
夕依按约给了小姑娘银子,她高兴之余又道:“姐姐你也是捉奸吧。在这一带金屋藏娇是常事,我跟过好几回了。”说完就飞似的跑了,生怕被逮到似的。
看来她还常做这种事情,不过敬业程度可远不如现代的私家侦探。人家抓个**,只要付钱,要证据有照片,要找人有GPS定位,还有帮忙将情人“擒人”的。
扯远了。夕依回过神来,眼前这桩,怕不是什么风流韵事。哪有人来见相好还带俩彪形大汉的?而且一定要选择和妹妹一同出行的危险时段吗?应该是有什么非见不可的理由吧。
夕依不了解夕瑜。唯一能想到的就是,这家伙该不会就是二姨娘的终极卧底吧,早就计划好了“卖妹求荣”!
想到这里,一探究竟就势在必行了。正面突破不行,那咱儿就背后包抄!只要从后面绕到窗户边,用手指戳个洞,就能从外头往里面看。电视剧里都是这么演的!
夕依蹑手蹑脚地绕到后院,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从围墙上翻进去。这堵破墙,也没有个着力点,可比学校的铁大门难翻多了!
进了院,好像就能听到些许声音了。为了听得真切些,夕依忙往里走了几步,竖起耳朵,好像是个如流水般清越的男声,只听他道:
“墨云,去把后头那个偷偷摸摸的贼人给我捉进来!”
夕依:“!”
该死的电视剧,害人不浅啊,怎么还没往窗户纸上戳洞就被发现了!?
夕依还没来得及调转头撒丫子跑,就从屋里头冲出来一个身手了得的年轻男子。为什么说身手了得呢?因为夕依还没来得及看清楚他的长相,就已经被他单手拎起来,像拎着一只猫似的被丢到了屋里。
夕依急忙爬起身来环顾四周。屋内正中央的太师椅上,坐着一个翩翩美少年。俊逸神采,冠玉新颜。初见一双朗星目,疑是天宫月华人。只是他眼神倨傲,冷冽的目光不禁让人浑身颤栗。
他旁边站着刚刚把自己丢进来的年轻男子,冷俊清淡的面容,不带一丝表情。
傲娇美少年和面瘫忠犬男?
夕依一见到美男,脑袋就有点转不过弯了。晕了半晌,才看到美少年旁边还站着如同便秘一般,憋着臭脸的夕瑜。
没办法,这家伙本来长得还算过得去,但是一站到这两个光芒四射的美男面前,就好像是包大人站在了黑夜里。一时半会儿是看不到的。
“哼,女人?”美少年邪魅地一笑,发话道,“说吧,你是何人派来的奸细?翻个墙都能搞出那么大动静。”
夕依爽快地伸出一手指着夕瑜,道:“他。”
夕瑜只觉得自己的头无比地疼,忙道:“好妹妹,我错了,我不该使诈把你困在醉香楼!但是你也别瞎指啊,要命的!”他继而转头对美少年道:“沐月,你别误会。她是我妹妹,亲妹妹!今儿父亲要我陪她去挑丫鬟,你这儿又催得紧,我就想法子摆平了她上这儿来了。不想这丫头就这么跟了过来······”
夕依愤懑道:“摆平?就你那个烂招,还敢说摆平了我?!”
“你还要命就别打岔!”夕瑜气得胀红了脸,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