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敢保证,娘知道二弟的身份后,什么卑鄙龌龊的手法都做的出来,只要二弟要了向家的姑娘。
这不是贱,而是形势所逼。
京城里,那家那户不想凭着联姻手段稳固自己的家族地位,那是趋势,是势在必行。
可是,如今,为了一个受伤的应燕莲,他竟然不管自己精心隐藏的身份,就这么暴露出来,他这是想把京城的水,搅和乱吗?
战王的手里,还有一支精锐的队伍,那是每一个想要争得储君之位的皇子想要得到的——他确定这么做了,是保护应燕莲,而不是害了她吗?
为了一个应燕莲,他们做的,已经够多了。
当北辰卿的人去阮家的时候,阮家老爷懵了,当知道惹出祸端的是梁震后,双眼眯了一下,立刻让人去把梁震喊了来,跟着来的还有一个阮逐月。
“爹,出什么事了?”阮逐月看到厅里站着的两个气势逼人的男子,有些疑惑的问道。
“月……月儿。”梁震一看到陌生人如蛇般的阴冷的盯着自己,以往的狐假虎威都没有了,剩下的唯有惊恐跟不安。
“是梁震吗?”来人其中一个开口问道。
“你们要干什么?”阮逐月见事情古怪,还没弄清楚,怕梁震被人欺负了,就站出来锐利的质问道,没有因为自己是个姑娘儿胆怯。
“阮姑娘,不想连累阮家出事,最好别多管闲事,梁震惹了不该惹的人,你很难保住他的。”另一个温和一点的男人开口好心的解释着,不因为别的,只因为大爷曾经说过,阮家老爷是个好官,而且还是极少只娶一妻而不纳妾的。
“惹了不该惹的人?”阮逐月心里一震,不敢置信的问道:“他每天都在阮家,怎么会得罪人呢?是不是其中有什么误会啊!?”人家的身份看起来不高,可说话的语气却并不比父亲卑微,所以她也不敢放肆。
“月儿,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去看看就知道了。”阮家老爷是想通过这件事,让女儿看清楚梁震的真面目,好在他们还没有成亲,否则的话,真的会连累整个阮家了。
“阮大人,很抱歉,战王只让属下抓了梁震过去,并没有请阮大人一同过去。”来人客气万分的解释着。
“战王?”阮家父女两人不敢置信的对峙了一眼,万万没有想到,梁震会得罪神秘莫测的战王,就一致保持沉默了。
“月儿……月儿。”梁震一听说什么战王,浑身打哆嗦,赶紧哀求着道:“这……这一定是弄错了,我不认识什么战王,肯定是弄错了,求求你,你帮帮我,帮帮我。”这个战王,到底从哪里出来的啊!?
阮逐月看着他那样子,很想跟他说:连我都不认识那个战王,鬼知道你是怎么得罪的!
阮逐月虽然身为女子,可骨子里没有女子的娇柔,因为她是被阮家精心教养长大的,其性子也是如同男子似的,不拖泥带水。只所以要梁震入赘,只因为京城人家,很少有男人答应入赘的,所以她的亲事才会拖到现在。
好不容易找到一个样貌还可以,能识字的读书人,她就想着自己不能一辈子不嫁,所以就留下了梁震,却不料他的本事那么大,连神秘的战王都能引出来。
“走吧,别啰嗦了,战王的命令是拖着人家去。”另一个故作不满的说道,然后跟人家眨了一下眼,有些腹黑的道。
“啊……”梁秀才就是个胆小怯懦的,被人这么一抓住领子,立刻惨叫了一声,等到他被人当成死狗搬的拽着走的时候,声音里发出了最为凄惨的惨叫声,看的阮逐月皱起了眉头,第一次觉得梁震还真的让人看不起。
就算她被人这么拽着倒拖,原本已经被人羞辱了,是死也不会发出声音的,至少还能保持一点颜面。可他能,叫的跟杀猪似的,让她充满了不悦,更觉得他丢了阮家的面子——因为他是从阮家被带出去的。
虽然还不知道他到底犯了什么事,但阮逐月已经不想去追问清楚了。
“月儿,你说这件事,会不会连累到阮家啊!?”阮家老爷有些胆战心惊的问道。
这战王啊,谁敢得罪啊!?
阮逐月看着打开的大门,咬着唇道:“爹,你放心,应该不会的。”若是牵连,这会儿早就被人带走了,哪里会那么平静。
“还……还是去打听一下吧,免得出错。”阮家老爷秉持着小心的态度说道。
“嗯。”
梁震被人当街拖着,在众人的嘲弄跟羞辱中,终于到了衙门口,被人带进去后,才惊魂未定的喘着气,屁股传来阵阵的疼痛,连站都站不起来了。
当他看到站在不远处的那个在应燕莲家里看到过的男人后,心里缩了一下,再看到一边面色不好的林大人后,跟看到救星似的,面露惊喜,完全没有注意到此刻的林大人是面对多么的难堪。
“林大人,你救救我,我被这帮人无理的抓来,还当街羞辱,辱没了我的秀才名声,你一定要把这些人抓起来,狠狠的打板子。”梁震看到林大人,就肆无忌惮的嚷嚷着,更是得意的道:“打死了也没事,还有我岳丈呢,等到我成了阮家的女婿,阮家的一切都是我的了!”
看到嚣张得意,不知死活的梁震,林大人的心里是一阵阵的后悔,自己怎么就相信这种小人的话呢?
只不过是一个没有见识,没有背景的小妇人……不但让北辰卿出面,连北辰傲这个隐形的战王都出面了,这还叫没见识,没背景吗?
林家是被他害死了。
“你给我闭嘴。”林大人在气的吐血之前,怒吼一声,眼里满是恨意。
“额。”原本滔滔不绝,得意洋洋的梁震突然震惊的打住了自己要说的话,不安的问道:“怎么……怎么了?”不是好好的吗?
“阮家?”北辰傲挑眉,眼神里竟是来不及掩藏的邪肆跟冷酷。
“二弟,阮家老爷是个难得的,有些事,弄清楚比较好。”北辰卿不是为了阮家老爷求情,只不过是百姓不能少了这么一位好官。
“大爷,二爷,阮家父女在门口求见。”
“让他们进来,本王倒要看看阮家父女是怎么解释的!”北辰傲的双眼里竟是冷漠跟大开杀戒的杀气,看的北辰卿皱眉不已。
为了一个应燕莲,二弟失了冷静了。
“拜见战王,战王千岁千岁千千岁。”谁是战王,他们还没弄清楚,但先请安是对的,因为气氛很不对劲啊!
“阮大人。”北辰傲悠悠的开口,语气里有沉重的压迫,“这人,是谁,你可认识?”
北辰傲竟然是神秘的战王?阮大人心里明白之后,心里更是颤抖了一下,想着看不起北辰傲经商的人,到底有多少人得罪过他?这账算起来,会吓死人的。
“启禀战王,这梁震之前救过小女月儿,只因下官独有一女,是要招赘入门的,梁震答应了,只是亲事还未办,他如今是留在阮家的客人。”没有成亲,就不算是一家人。
“客人?”北辰傲锐利的黑眸一闪,好笑的望着阮大人道:“方才,人家可不是这么说的。”
他……他竟然是战王,一个王爷竟然会在乡下过年,这说出去,谁敢相信啊!?他一直觉得北辰傲充其量就是京城里纨绔子弟,好奇去乡下一住,没有别的本事——可当他知道北辰傲竟然是阮家父女口里都畏惧的战王后,浑身发抖。
“禀告王爷,若下官有半句不实,但凭王爷处置。”唯有这样,才能保全阮家。
只要阮家有个风雨,就会在京城消失,这是自古的道理,所以他当官也是历来的小心,却不知道阮家为了这么一个人而招来祸害。
“阮家小姐,你说呢?”北辰傲把视线落在跪在地上,满脸深思的女人身上,想知道她想不想护着梁震。
阮逐月没想到战王会开口询问自己,她思索了一会儿咬唇说道:“家父所说之事,确实如此!”得罪了战王,梁震再好,也不过是个外人,她不可能因为一个外人而牵连阮家的。
“月……月儿,我们不是要成亲了吗?我是你相公啊,你不能不救我的。”梁震害怕的只想跟阮逐月扯上关系,好像这样,才能活命似的。
阮逐月没有因为他的呼叫而对他心生怜惜,反倒眉宇之间闪过厌恶,抬头认真的看着北辰傲问道:“王爷,能否让小的知道梁震犯了什么错?”
那不是求情,只是想知道梁震犯了什么天理难容的事。
对于阮逐月的不亢不卑,北辰傲在她的身上看到了应燕莲的几分气质,就难得的点点头问道:“你可知梁震是何地方人?”
“古泉村的人。”阮逐月有些疑惑的回道。
“他可成亲,可有家人?”
“他说没有,母亲去世几年了,家里就他一个人……之前他还回去处理过家里的地,说是整个村的地多卖了,他既然只有一个人,留着也没有意思了。”战王为何要问这些呢?虽然心里疑惑,阮逐月还是老老实实的回答着。
“梁震,你本事还真是大。”北辰傲知道阮家是被蒙蔽了,被大哥看上的人,怎么可能会看中梁震这么个玩意呢,原来是梁震欺骗了人家。“你那刻薄的娘躺在床上,成天的咒骂着她养了一个白眼狼,跟你和离的绉氏跟你的儿子的日子过的倒不错,就不知道你离开了古泉村,这日子,是不是好过呢!”
“什么?和离?儿子?”阮家父女眼里满是震惊,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你……你胡说。”梁震的眼神闪烁,知道阮家是自己唯一的救星,若是被阮家父女知道自己做的事,那谁还会救自己啊,就力争的狡辩着:“月儿,你别听他胡说,他是骗你的,他胡说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