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王可不想欠你人情,既然你对自己的医术那么自信,那就过本王的血吧!”夏红莲一脸不屑的瞪着青桑。
青桑举眸望去,凤眸流转,看了看夏红莲。心下怒骂道:“你这家冷血的家伙,你不懂医术,在这瞎掺和什么呀?”
“主子,不可。”玄月有气无力的拿着青桑的衣袖,又道:“姑娘,绝对不可以,在下就算死也不会要主子的血……”
“你给本王闭嘴,没有本王的许可,你要是敢死,本王就让你全家来给你陪葬。”夏红莲怒吼的打断玄月。
“你们吵完了就安静,这里小女是大夫,没有你们说话的份。”青桑笑眯眯的说着,并将细竹枝扎入自己的青筋之处。心下暗笑“这冷血的家伙虽然霸道,但这有情有义之处还是很令人佩服,只可惜是刀子嘴豆付心。”
见鲜血顺着细细的竹枝流出,青桑便上前瞪了夏红莲一眼,好似在说:“不想他死就让开。”
夏红莲回瞪了青桑一眼,可见青桑已经开始,只好作罢。见夏红莲让开后,青桑便淡笑上前,刚要伸手抓玄月的手臂,可玄月却将手缩回,死活也不让青桑医治。
该死的,这竹枝虽然已是最细的,可是远比不过抽血的针筒,为了过血方便,她扎的可是自己的大动脉。
见自己的血白白流失,青桑立刻恼怒。凤眸怒瞪玄月,冷道:“公子要是认为这是恩情,那公子就错了。小女可没好到白白施恩给别人。”
适才的温柔,现在的冷漠,青桑瞬间的变化,让玄月立刻傻眼。青桑瞄准了机会,立刻用力抓住玄月的手臂,将另一头扎进了玄月手臂冒起青筋处,那竹枝青里透着一丝绯红,鲜血顺着竹枝慢慢的流进了玄月的体内。
见玄月一脸迷茫,青桑一脸坏笑的看着玄月道:“公子放心,小女无碍!要是公子不能安心,那么从今以后就做小女的随从吧。正好小女也缺一个护卫。”
凤眸呆滞,樱桃赤唇僵硬,玄月感觉有一种被戏弄的心境。可对着他的救命恩人,玄月只能微微点头。
看着眼前的情景,再听到青桑的话,众人皆是目瞪口呆。
青桑依靠在床栏边,低头轻吟道:“小女只希望你们伤好后,赶紧离开雪海,不要扰人清幽就好。”可心下腹诽道:“出点血总比没命强。”
众人皆沉默,只是静静得看着。天涯阁寂静的吓人,时间也如沙漏,流逝无人察觉。
鲜血如溪水顺流而下,好似要流尽源头的泉水。青桑只觉得自己身体有些无力,便立刻拔掉玄月身上的细竹枝,还来不及拔掉自己手上的细竹枝,就觉得眼前一黑,摇摇晃晃倒在床前。
“姑娘……”四人异口惊呼。夏红莲眼明手快,一个箭步冲到床前,扶住了青桑。
“快,按住流血处,不要浪费血。”青桑仰起头,有气无力的说后,赶紧拔掉自己手臂上的细竹枝,并按住针孔。
青风没有多问,立刻上前按住玄月的针孔,低头轻声道:“主子,带姑娘去休息,这里交给属下就可以了。”
“风,你也去。”玄月一脸担忧。
青桑缓过神后,淡笑的推开夏红莲道:“不用了,玄月公子现在还需要观察,还是留下懂医术的人比较好。再说小女也无大碍,只需要稍作休息既可。”
青桑说完,正欲离开。那知夏红莲怒气上前,抱起青桑迈门而去,直奔一屋之隔的闺房。
来到闺房,夏红莲将青桑轻放在床榻上,冷冷的凝视着青桑久久不语。适才青桑已是强打精神才站了起来,现在也没有力气去理会夏红莲。只是轻吟道:“多谢王爷相送,小女需要休息了,还请王爷回……”
没等青桑说完,夏红莲俯身低头,用赤唇堵住了青桑的话语。青桑没有任何反应,宛如死人一般。半响,青桑喃喃道:“王爷是否禁欲太久了?”
闻听这话,夏红莲猛然抽身,背过青桑,低声道:“好好休息!”
“多谢……”青桑再也没有了力气,渐渐地昏睡了过去。
抚摸着微微发烫的脸,夏红莲露出一抹邪魅的笑容,起身豪迈的离了闺房。
雪海的夜,甚是寂静,只有徐徐寒风轻轻拂着幔帐,皎洁的月光透过窗花,斜照在地面上,倒映出一片片涟漪之景。
翌日清晨,青风端着汤药,满面春风的步入二楼闺阁。一进门,却见青桑已经苏醒,正坐于窗前看书。
“姑娘,你醒了。”青风一改昨日之态,显得无比亲切。
青风笑意满满的将汤药放在青桑面前的案几上,笑睇青桑又道:“这是小生亲自为姑娘熬制的汤药,姑娘大可安心饮用。”
“看来那位玄月公子已无大碍。”青桑淡笑的说罢,端起汤药扬起拂袖,甚是大家闺秀一般,掩面饮下汤药。其实那汤药并未进入青桑的口中,而是被青桑倒进了拂袖中的汗巾里。
“看来什么都瞒不过姑娘。不过除此之外,还有让小生高兴的事。”青风撩起白衫,与青桑对望而坐。心中不觉起了一丝疑惑“她这般防范,看来也不是什么简单的人物。”
“何事让公子春风满面?”青桑放下药碗,拿起丝绢拭去嘴角残留药汁,故作良药苦口一般。
“喜事有二,玄月是第一。”青风故作玄虚,笑望青桑,“姑娘可知剩下其一是何事?”
“小女一非圣人,二非神仙,岂知所有事,公子要是想戏弄小女,小女只好逐客。”青桑故作恼怒,悠悠转过头去。
“姑娘好不偏心,对玄月可是千万般好,为何对小生却厚此薄彼?”青风眯着狐媚眼,笑眯眯的望着青桑。
青桑回头,微笑的反问道:“公子觉得那是小女的好意吗?”
“姑娘还真是记仇。”青风抱拳赔礼后,笑眯眯的又道:“昨夜姑娘那高超的医术实在让小生佩服,小生愿破例将姑娘带入炎城做一位医官。从此衣食无忧,荣华富贵享之不尽。姑娘,这难道不是一件喜事吗?”
这些家伙难道真的没认出她的身份吗?还是故意在试探她?她本就是一个罪人,怎会蠢到自投罗网?凤眸流转,少时,青桑淡笑的念道:
凹中生青桑,青桑附凹立。
树笑桑孤寂,桑笑树无知。
桑随轻风摆,情根众山知。
得其青桑树,群山皆傲起。
青桑拒傲山,愿落凹地生。
说罢,青桑优雅起身欲要出门。却见夏红莲似笑非笑的迈门而入,他身着孙绍遗留下来的衣物,一身青色布衣,外罩一件白色皮裘。看似简朴,可穿在他的身上,却显得无比名贵。
夏红莲斜睨青风道:“夏炎国第一才子,你可明白她诗中之意?”
青风故作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媚笑不语。心下却腹诽道:“好一个才女,连拒绝都这么委婉动听。”
一只狐狸精就够头疼的了,现在还来了一头狼,看来还是三十六计走为上计。青桑故作谦卑,上前盈盈一礼,便淡笑的出了闺房。
见青桑出门,夏红莲立刻变脸,一脸阴鸷的冷道:“青风,如此奇女子,你这点手段恐怕不够哦!”
青风眯着眼,媚笑道:“主公圣明!主公现在大业未成,还望主公体谅青风的一片苦心呀。不然雨儿岂不……”
“住口……”一听雨儿的名字,夏红莲猛地窜起,怒瞪着青风。见青风媚笑依旧,夏红莲挥掌拍碎了一旁的椅后,二话不说迈步离去。
没走几步,夏红莲便止步。伫立在门口,一脸愧意的长吁一口气后,温和道:“风,对不起!”说罢,便疾步离去。
见夏红莲离去,青风脸上的笑意立刻消失,满脸尽是阴霾。好似积累了千百年的怨气,顷刻间浮现在了脸上。
走出天涯阁,青桑扔掉了拂袖中的汗巾,露出一抹诡异的笑容向梅林走去。踏雪漫步在梅林,青桑淡笑如风,那闭月羞花般姿容,连枝头的傲梅也显得逊色几分。
抬手摘下一枝梅,低头轻轻嗅着梅花,再举目遥望银色的雪海。回想这一天一夜的惊心动魄,让青桑觉得享受这难得的一刻宁静也是奢侈。
此情此景,青桑不由得想起一首名人的诗篇,于是轻吟道:“梅雪争春未肯降,骚人搁笔费评章。梅须逊雪三分白,雪却输梅一段香。”
“好诗!青桑真乃才女也!”
身后一阵清脆的掌声,青桑便知身后之人是谁。心下也有几分佩服夏红莲,才一夜工夫,没想到他居然恢复的如此快。更加没想到他居然可以从诗句中猜出自己的名字。但未免暴露身份,只能将卢梅坡当做师傅了。
青桑优雅转身,淡笑如风,莞尔一笑道:“王爷过奖了,此诗非青桑所作,乃是青桑的恩师所作。恩师早已仙游,今日乃是恩师忌日,青桑到梅林只为祭奠恩师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