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微风拂过,不远处一群彩蝶成群结队,时而上下飞舞,时而落在花草间,天真的两个孩童惊喜不已,挣脱那白衣女子的手,稚嫩的齐声道:“母后,父王,你们看,好美的蝴蝶……”孩童们说罢,嘻嘻哈哈的追着那些蝴蝶,渐渐跑远。
如仙的女子微微蹙眉,似有担心,轻启红唇的喊道:“皇儿,你们不要乱跑哦!慢点……”
“桑儿,没关系!这样才是孩子嘛!”如谪仙的男子,淡笑如风,轻声宽慰。
女子似有不悦,嘟着小嘴,“红莲,你不要把他们宠坏了!”
“我喜欢宠着他们,就算他们要天上的星星,为父的也会如他们所愿。”男子大笑的上前,抱起一双孩童,赤唇落在了他们粉嫩的小脸上,“你们是为父的心肝宝贝,只要你们想要什么,为父就会想尽千方百计为你们弄到。”
那如仙女的女子,莞尔一笑,轻度莲花步,慢慢的跟在后面,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孩童们齐齐睁大了如银发男子一样的红宝石眼睛,惊喜的齐声问道:“真的吗?”
“当然!”
“呵呵……我们要像那些彩蝶一样自由的飞翔!”孩童们天真的齐声回道。
银发男子立刻轻点脚步,好似一阵清风,飞过兰花圃,越过翠绿的竹海,空中回响着孩童们兴奋的嬉笑声。
在那湛蓝天的天空下,青山绿水间,温馨幸福的四口之家,快乐如风逝去。一阵雷鸣过后,狂风闪电即来,只听得“噗通”一声,一个孩童掉下高空,吓得白衣女子脸色苍白。
只见一个俊美的男子瞬间惊愕,箭步疾飞,欲要接住掉落的孩童,可却什么也没接到,在地面的女子惊愕的望着眼前的猩红的血水,惨叫的晕厥了过去……
从恶梦中惊醒的青桑,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撩开依附在她绝美的容颜上,凌乱的青丝,那双清澈的凤眸里,透着无尽的惊恐,她现在狼狈惊恐的摸样,甚如惊吓的蟋蟀。
青桑揪着胸口,泪如雨下,她日夜都承受着那份深入骨髓的痛,由体内慢慢的散发开来,将她撕裂的体无完肤。自从来到北珍后,青桑夜夜被噩梦缠绕,但她从不告诉任何人,她梦中的景象。
“姑娘,你又做噩梦了?”一床相隔的幻凤,警觉的起身,掌灯来到青桑床前。从卧龙潭离开后,连续一个多月,幻凤日夜都不敢离开青桑,生怕她因为噩梦缠,惊吓过度而不幸。
“嗯!”青桑抬手拭去额头的汗渍,署夏的天气,本就燥热,再加北珍干燥,青桑很难适应,一阵恶心,青桑趴在床边呕吐不止。
“姑娘,我去叫鬼医。”幻凤放下油灯欲要离去。
“回来。”青桑在第一次呕吐时,就知道自己身子的情况,她已经有了夏红莲的骨血。原本是喜事,可现在对她来说,如同雪上加霜。
她不能让任何人知道,她的身体现在有了变异,因为轩辕宇早已坦白了他与花凤梧的交易,还有与诸葛鬼魅的约定,也道出了火云神就是他自己。所以她不能在这个时候失去利用价值,不然她和肚中的孩子将万劫不复。也是因为得知了这件事后,她夜夜被噩梦缠绕,不得安宁。
“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你不要多事,否则我的性命堪忧。”青桑凤眸圆睁,怒瞪幻凤,娇叱的打断了幻凤的话。
“是!奴婢遵命。”幻凤颔首,回到青桑的床前,轻声又道:“姑娘,明日花相国的母亲相邀,你会去吗?”
“我有的选择吗?”青桑叹气一声,撩起锦被,下床走到窗边。
“姑娘,你何苦这般?”幻凤拿起一旁的蒲扇,来到青桑的身边,为她扇风散热。
“这就是爱!等你以后找到了心上人,你自然就会明白我此刻的心境了。”青桑淡笑的说罢,转身向门口走去。
太复杂,幻凤不想去想,不在赘言,默默的跟上,她已经习惯了青桑醒后再也不睡觉的毛病。而且每次醒了都要去逛院子。
这里叫廉公府,是花凤梧送给轩辕宇的豪华府邸,按照北珍的风俗,她必须在这里居住上三个月后,然后过了花凤梧母亲的那一关,才可以被花凤梧娶进府邸。她来北珍,觉得这里什么都不好,唯一就是这个风俗很好。
轩辕宇对她呵护备至,将她安排在栖霞苑。这个栖霞苑与整个府邸格格不如调。是轩辕宇特地找了很多人,花了十天时间,仿照南方的建筑,为青桑搭建的。
走出睡房,青桑来到苑内。望着眼前的人造碧池,轩辕宇还在里面种植了一塘荷花。在那荷塘之上,三座九曲桥连接着依山而建的三间二层红木楼阁,整个栖霞苑的结构,即奢华,又带着一点典雅的古朴。
空洞的夜色里,繁星闪烁,明月如弯刀,冷清的挂在夜空。青桑踏上九曲桥,迈着细碎的莲步,慢悠悠的向一旁的凉亭走去。
她一袭月牙色素裙,在九曲桥上尤为醒目,望着那熟悉的身影,诸葛鬼魅的星眸里,透着似怒似恨十分复杂情绪,那阴鸷之色密布在他的周围,好似晴天乌云。诸葛鬼魅放慢了脚步,轻缓的向青桑走去。
一袭微风拂过,满塘的荷花,在碧波上摇曳着纤细的身姿,好似一群仙子在水面上起舞,青桑忍不住,轻声念道:
陆上百花竞芬芳,
碧水潭泮默默香;
不与桃李争春风,
七月流火送清凉。
走过九曲桥,步入亭子,青桑莞尔一笑,蹭掉了自己的丝履,俯身坐在地上,将脚放入水中,轻轻的滑动着水面,荡起阵阵碧波涟漪。
刚到苑内的诸葛鬼魅,丑陋的脸庞上,神情有些茫然,星眸略显迷离,好似茫茫大海迷失了方向一般。
诸葛鬼魅负手身后,脚步显得有些沉重,绕过大理石屏障,走上九曲桥。他抬眸望去,远处她笑靥如花,嬉戏碧波,好似一只顽皮的蜻蜓,时而点水,时而晃动着雪白的玉足。不时的拨弄着靠近她玉足的莲花,好似在和莲花攀比她自己的美足。
虽然他了解她的美,可如此美人戏水的画面他还是第一次见,心中不由升起阵阵爱意,只可惜落花有意流水无情。诸葛鬼魅不由阴霾阵阵,心下暗骂一声:“可恶的女人。”
缓缓走过九曲桥,诸葛鬼魅走向青桑,他挥手退下幻凤,来到青桑的身边,轻声开口道:“大半夜的,你真有闲情逸致!”
“夜黑风高,你出来吓唬人吗?”青桑没有回头,语带讥讽,接着又冷道:“我最近夜夜被梦魇缠绕,你就别在火上浇油了。”
“轩辕曌,你非要和我吵架吗?”默想起来到北珍后,她天天和他过不去,从来不会给他好脸色,连她自己生病了,她也不让他瞧。想到这里,诸葛鬼魅胸膛不由得怒火腾起,低沉道:“你身体到底怎么了?”
青桑浅笑不语,她这一切的灾难,都是因为这人一手造成的,她自然恨他。现在既然知道他与轩辕宇的交易,那么她就更加的恨他,就算他现在如何对她好,她也不会领情。
见青桑半天不语,诸葛鬼魅斜睨着她,似有不悦的问道:“你就那么讨厌见到我吗?”
“你就那么喜欢我吗?”青桑装傻充愣的反问道。
“你……”是呀!他是喜欢她,可是她却恨他,他明明知道,可就是想让她轻口告诉他,可是现在连这点都是奢求。诸葛鬼魅被青桑问的一时哑言,瞳眸里闪过一抹深沉难辨的晦暗。每次和这个女人说话,他都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像个孩子一般,事事都要与她计较,他也越来越不了解自己了。
见诸葛鬼魅不语,青桑欲要坐起,却发现自己的丝履距离她很远,在看看诸葛鬼魅的身后,却不见幻凤,可是她又不愿意让诸葛鬼魅为她提鞋,不由得摇摇头,安坐在那里,希望这个幽灵早点离去。
见青桑东张西望,再看她摇头,诸葛鬼魅星眸一转,明白了她要干嘛。于是转身走向丝履,为她拾起丝履,放到她的身边,语气温和道:“署夏的夜,你乎热乎凉,小心中暑。”
“假仁假义。”青桑穿上丝履,起身绕过他,欲想去书房。
“今日你给我说清楚,不然我不会死心。”诸葛鬼魅抬手抓住青桑的手,这是他问了不下百次的问题,可是她每次都冷漠以待,从不回答。
“无可奉告!”想知道她的目的,除非他变成她身体的一部分,否则永生别想。青桑欲要挣脱诸葛鬼魅的手,无奈他力道强悍,不容她挣脱。这可是诸葛鬼魅第一次对她动粗。
凤眸圆睁,怒视诸葛鬼魅,青桑娇叱道:“怎么?这么快就想与花凤梧抢我了?”
“你有身孕了?”诸葛鬼魅星眸冷冽的吓人,对视上青桑的眼,他怒吼道:“是不是夏红莲的?”他早已看出她对夏红莲不一般,可没想到她连处子之身都给了夏红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