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桑将茶水放在二人案几前,睨着萧月痕笑道:“今日娘娘虽然说是要奴家去宫里当差,可是奴家看得出,娘娘并不是真心想要奴家进宫当差,而是想急着让奴婢进宫问诊。看到娘娘一脸疲惫,神色黯然,就知道娘娘定是长期睡眠不好,能让娘娘伤神的人,还能让娘娘亲自来请,奴家想这位病人非富即贵,而且病情不容外人知晓。在加上奴家听了相公述说了一切后,又听了一些市井之言,故而联想到,是不是国主病了?但又听说国主在战场,所以奴家也不敢肯定,故而让相公先来看看。如果多有得罪,还请国主与娘娘见谅。”青桑说的头头是道,完全听不出他们是在说假话。
刘骜本来还有些疑惑,但在听得青桑这一番说辞后,便浅浅一笑,说道:“小娘子真是聪明过人,寡人佩服。”为什么她给他有一种熟悉的感觉?可是她不是花凤梧的新娘子吗?该死的,他居然对人家的娘子动了心思。
“什么小娘子?”花凤梧一脸不爽,上前拉着青桑的手,冷哼道:“你应该叫花夫人才对。”
他现在是越来越放肆了,不但明着对她说一些肉麻的事,还暗地里与她对着干,她今日可是将所有的人都支走,连患者她都送走了,目的就是刘骜了,他明知道她的心思,他却非要这般。青桑微怒,却也忍了下来,故作一脸俏皮道:“凤梧!你也不怕国主笑话你这样。”
“怕什么,你本来就是我娘子。”花凤梧一脸得意,无视刘骜的存在。他现在才不管刘骜与夏红莲的死活,他就是要捣乱,但怕她生气,才故意配合,但配合也要看他心情。
“真是羡慕你们夫妻二人的恩爱。”萧月痕一脸哀怨,淡淡的说罢后,直奔主题,说道:“既然花夫人知道我们的来意,还请花夫人先为陛下问诊。”
青桑眸光斜睨,见刘骜直直的看着她,一直都不言不语,怕萧月痕看出什么,立刻笑道:“娘娘在此稍候,请国主随奴家到后堂。”
“本宫不能跟着吗?”萧月痕很是担心刘骜的身体,故而起身一脸迷惑的睨着青桑。
青桑看了看花凤梧,再睨着萧月痕,柔声道:“白家规矩,不是医者,都不可观看,还请娘娘体谅。”说罢,屈身一礼后,抬手示意请。
花凤梧知道她还是打算对刘骜说出身份,心里怒气不已,见萧月痕盯着他看,便冷道:“看什么,这是她家的祖训,我也没办法。”
“你放心吧!寡人没事的。”刘骜说罢,缓缓起身。
见他起身有些吃力,青桑知道他适才是硬撑,便上前柔声道:“国主,需要奴家搀扶吗?”
“我扶他进去。”花凤梧立刻上前,挽着刘骜的膀子,就向后堂走去。
青桑也无奈,摇摇头,对萧月痕屈身一礼,故作羞涩道:“还请娘娘不要笑话我家相公的醋劲。其实他是不喜欢朝廷,所以才会如此。”
“你真幸福。”萧月痕淡淡说罢,便一脸失落的坐下。
青桑见萧逸一瘸一拐的进来,计上心头,嫣然一笑,转身留下一句“公子的腿还有得救。”便进入后堂。
来到后堂,青桑直接穿过后院,到了后院的正堂,只见花凤梧怒气从二楼的下来,瞪着她,来到她身边,在她耳畔低声道:“我劝你最好不要这么匆忙告知,免得多生事端。”
“我知道分寸,你只要挡住外面的人就可以了。”青桑低声说罢,迈着莲步上了二楼。
雅阁内,陈列很是简单,除了四面墙上无数的油灯将整个屋子照得好似白天以外,就是一张软榻,和软榻前的一张椅子与一张长方形的案几,其余什么都没有。刘骜坐在软榻上并未躺下,而是睨着身着绣兰花白色罗裙的她,拎着一个小红木箱子,迈着细碎的莲步向他走来。
适才他一直不敢多看她,可现在仔细一看,她还真好看,肌若凝脂,腮晕潮红,羞娥凝绿;长眉连娟,一双水汪汪的大眼,含笑的睨着他,虽然她大腹偏偏,没有那婀娜多姿的身段,可她有这另一番的韵味,透着致命的诱惑着他。
青桑见他看的出神,完全不知道她已经走到了他的面前,便莞尔一笑,柔道:“国主,奴家好看吗?”
刘骜原本惨白的俊脸,瞬间泛起了红云,讪讪一笑道:“失礼了!”
“请国主躺下。”青桑将药箱放在案几上后,做到了椅子上,睨着刘骜,柔声又道:“请国主将玉臂伸出。”
“这里不是皇宫,你不用这样寒暄,寡人不会介意。”刘骜浅浅一笑,伸出手臂,又道:“寡人现在明白花凤梧为何要抛弃相国的身份与你私奔了。”
“国主想说奴家是红颜祸水吗?”青桑红唇微启,媚笑的说罢,抬手为他探脉。
闻听她这话,刘骜脑中好似听到了那个女人的声音,可……沉默半响,才回道:“寡人没这个意思,还请花夫人不要误解。”
青桑也不看,专心把脉,探着刘骜的脉象,青桑黛眉蹙起,暗叫不好,立刻起身,一脸严肃道:“国主得罪了。”说罢,不等刘骜回话,立刻开始为刘骜宽衣解带。
被她这举动惊愕的刘骜,愣是任由她摆弄,只见她解开他的衣衫后,便侧头贴在他的胸膛,他的心顿时如小鹿乱撞,跳个不停。忍不住问道:“夫人,寡人的身体如何?”
青桑起身,玉手轻按在刘骜的心窝之处,问道:“疼吗?”
“不疼!”
青桑又往下一寸用力按下,刘骜立刻沉闷一声,俊脸上瞬间浮现出痛苦不已的表情。
看着他痛苦的表情,青桑一脸难过,心下道:“他怎么病的这么严重?脉象不但混乱,肺部还积水,而且身体里还有毒素,最少有三个多月了。他可不是那么容易中毒的人?到底发生了什么?让他那么好的身体变成了这样。”
睨着她一脸难色,刘骜强忍疼痛,浅笑道:“夫人,寡人患了何疾?”
“国主是否溺水水过?”青桑答非所问,缓缓的做到椅子上。
“没有!”刘骜浅笑说罢,睨着青桑,语带质疑又道:“难道夫人诊断不出寡人身患何疾吗?”
闻听这话,青桑知道他说谎,还故意给她难题,莞尔一笑,睨着他道:“肺积水,外加国主乱用药,导致肺痨,命不久矣。”
闻听青桑的话,刘骜俊脸浮现出一丝苦涩,淡笑的问道:“既然命不久矣,那夫人可有续命的良药?”
“如果奴家说没有了,国主会怎么办?”青桑眯了眯明眸,神色不动,依旧笑靥如花。刘骜你有何难言之隐,为何不肯实话实说。
“既然夫人没有良药,那寡人就不讨饶了。”刘骜淡笑的说罢,很是失落的缓缓坐起身,欲要离去。
“国主不肯说出病因,奴家自然没有良药,但只要国主说出病因,奴家自然有妙方。”青桑红唇高扬,笑得很是妩媚,还带着一点戏谑。他这脾气还是这样,永远的不会说出心里的话,她就不信她试探不出他的“苦衷”。
闻听青桑的话,刘骜身子一僵,脸色陡然阴沉,倏然起身,冷道:“夫人要是没本事,寡人就此告辞,是生是死寡人听天由命。”
见他怒气,青桑摇摇头,知道这怒气对他没有好处,不忍心再欺骗他,缓缓起身,抬手抚摸着这张熟悉的脸,苦笑道:“骜哥哥,你到底发了什么?为什么身体里有毒素?”
“你叫寡人什么?”刘骜惊愕半响,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她说的没错,他身体里有毒素,就是那个叫他骜哥哥的女子,亲手喂给他的。当时他还傻傻的以为那个她回心转意,与她同榻后,才发现她居然是为了给他下毒才这样,他吞下了,她走了,他失望了,却也无能为力。
望着他复杂又熟悉的脸,青桑学着他的口气,笑道:“如果因为不是生在同一个世间,而让我无法遇到你。那么我情愿选择生在同一个世间与他对峙争天下。”
刘骜愕然,浅浅一笑,原来她才是那个让他魂牵梦绕的女子,可是为什么她会在这里?那么给他毒药的那个女子又是谁?
青桑看着他的表情,已经猜出七八分,试探性的问道:“难道是她喂给你吃的吗?”这一切都是她害的,因为他曾说过,就算她喂他毒药,他也会毫不犹豫的吞下。
原来她不曾想想要他的命,原来那个女人不是她,原来她一直都保持这份善良。刘骜心下一紧,忍不住伸出猿臂抱着青桑,哽咽道:“告诉我,你去哪里了?现在为什么要出现在我眼前?”
感觉到他欲要哭出,青桑将头靠在他胸前,喃喃道:“在鬼门里被她赶走了,我不死心放下你们,所以我回来了,可是却被她发现了,所以一路逃亡,早知道我的回来,会害了你和夏红莲,我情愿不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