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征。”
“跳。”
“大跳。”
“跨。”
“靠。”
“封。”
“镇。”
庭院中二人,你来我往,冷冽之气弥漫在二人的周围,好似可以听到杀声震天,可以预见战火连绵的情景。
竹屋内的刘骜、夏红莲、花凤梧个个都是棋中高手,被这二人杀伐深深吸引,完全融入二人的冷冽气氛中。
二人继续喊着棋路,听得一旁深爱棋艺的花凤梧精神抖擞,星眸圆睁,浑身的血液都在沸腾,忽的站立了起来,恨不得冲上前去,和那二人一较高低。
一旁的刘骜也被这二人的杀伐,惊得浑身汗毛竖起,不由得额际渗出几许冷汗。连夏红莲也暗自倒吸一口冷气,全神贯注的听着二人的棋路。
庭院内的二人渐渐收声,那冷冽之气也渐渐的退了下来。须臾,二人相视一笑,都心照不宣。
作为晚辈,青桑自然先言,她颔首一礼,谦卑道:“老人家,真乃高人也。”
这是她两世为人遇上的第二位高手。一位是教她奇门遁甲和棋艺的圆成法师,一位就是眼前的玄灵子。她虽然与花凤梧和刘骜下棋,但她也是漫不经心,玩玩而已,从未动真格。她以为此生再也无法遇上高手,没想到……
“哈哈……”玄灵子一阵狂笑后,回头看着三人惊讶的盯着,摆出的棋局,一脸淡然道:“老朽还是第一次遇上你这等高手。虽然是和棋,但是老朽自认了输。”
玄灵子说罢,驱动内力,挥掌掀开竹屋的屋顶,说道:“上去就是下一阵,祝你们一路畅通无阻。”
“多谢老人家,小女这厢有礼了。”青桑浅浅一笑,屈身一礼后,便走进竹屋,看着三人还盯着棋局,好似想打破和局一般。
青桑见他们不死心,便淡淡一笑,上前拿起她的黑子,放在玄灵子最后一颗白子落下的位子前。
看着青桑落下的黑子,虽然她没有提子,但深懂棋艺的三人却再次被惊呆,望着兵败如山倒的白子,三人浑身冒起冷汗,全都抬头看着青桑。
青桑抬手打乱了棋局,笑道:“我们走吧。”三人回神,都露出了一抹微笑,夏红莲上前抱着青桑纵身一跃,飞上了竹屋的屋顶,刘骜与花凤梧也随即跟上。
望着已走的四人,玄灵子立刻变脸,那苍松的老脸上尽是落败。忍不住心下道:“好一个棋品高尚的女子,连这种时候都知道留其薄面,亏老夫还倚老卖老,真是丢尽了老脸啊!”
四人来到屋顶,却见眼前乃是一片柳树林,而在绿柳林中一方圆桌前,坐着的乃是那驼背的幽鬼。见四人前来,面色露出少许惊讶,但也没有问什么原因,只是淡淡的说道:“此阵也是阵中关,破了梦幻绿柳阵,便可与老夫比试音律。”
闻听这阵法,四人都知道没有听过。但三人还是将希望寄托在青桑身上,都齐齐看向了青桑,可见她摇摇头,还满头冷汗,三人急忙齐声问道:“你哪里不舒服?”
“没事,就是寒疾发作了,我吃了药就好了。”青桑抬手拭去汗水,笑着说罢,从怀里拿出诸葛留下的药物,囫囵吞下。但心下却暗道:“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我越是向着前走,就越觉得自己好像要魂魄出窍一般?”
见这四人都没说话,幽鬼有点不耐烦的出声问道:“你们四人谁来闯关?”
“我来!”三人都知道青桑已经尽力,不想她在担心,也不想她在劳累。三人立刻同时站出,齐声回应后,都相视对望,却也没有一个人退后。
见这三人还在为这女子争风吃醋,他这一生就是被一个女人毁了,他不愿再见到和自己一样的人。怒气上来,幽鬼老脸冷漠至极,吼道:“那你们三个一起上吧。”
闻听这话,青桑回神,睨着三人的背影,再看看幽鬼的怒气状,又想起雪灵,不觉心生一计,故作怒颜,冷道:“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亏你们还都是饱读诗书之人,怎么可以三个人一起欺负一个老人家?”
闻听青桑之言,三人齐齐回头,一脸惊诧的睨着青桑。见她怒颜,夏红莲好似明白她的用意,立刻红眸圆睁,瞪着她,似怒似恨的说道:“你那只眼睛看见我们欺负他了?”
“我两只眼睛都看见了。”青桑剜了夏红莲一眼,冷哼一声,又瞪着三人怒道:“你们自己都站出去了,难道还要狡辩吗?”
站出去了?!听得这句话,刘骜也回过神,也故作怒气,冷道:“寡人是帝王,自然要先挑战,难道你要寡人输给一个相国吗?”
听得这三人的对话,花凤梧也明白了过来,怒气瞪着刘骜,吼道:“赌场无父子,更何况是美人与玉龙甲,本相岂会拱手相让。”
“你们不要目中无人,什么女人?她是朕的女人,你们想也别想。”夏红莲说罢,就向梦幻绿柳阵走去。
刘骜和花凤梧见状,立刻上前阻拦,刘骜冷道:“她与寡人指腹为婚的女子,什么时候轮到你捷足先登。”
花凤梧也冷道:“只要是本相看中的东西,不管是谁的,本相照抢不误。”
三人说罢,大打出手,青桑见这三人都打了起来,忽然变脸,摆足了河蚌相争渔翁得利的模样,乐呵呵的走向梦幻绿柳阵。
那幽鬼见状,怒气起身,疾步绕着柳树,左右的走了几圈,然后一个闪身来到三人中间,一边阻止三人斗殴,一边怒吼道:“三个白痴,你们全都给我住手,不要上女人的当了,不值得。”
青桑在幽鬼出阵时,记住幽鬼出来的步伐,趁着他在劝架,青桑立刻按着幽鬼的步伐,轻松的走进了绿柳林中,坐在石桌前,扬声道:“他们没上小女的当,不过老前辈却上小女的当了。”说罢,掩面轻笑连连。
刚才还打斗的三人,也都立刻住手,抱拳一礼,颔首道:“前辈,得罪了。”
幽鬼恍然醒悟,可也无奈,回头怒瞪着青桑,冷道:“就算你破了梦幻绿柳阵,也别想赢过老夫。”说罢愤恨甩袖,进入绿柳林。
夏红莲,刘骜,花凤梧都相视对望,心下对青桑这机智更是欣赏不已,浅浅一笑也都跟了进去。
见幽鬼走近,青桑缓缓起身,屈身一礼,颔首谦卑道:“适才小女也是出于无奈,还请前辈胸襟宽阔,不要记在心上。”
来到青桑面前的幽鬼,嗤鼻冷哼,一脸冷漠的坐下,直奔主题,沉声道:“你擅长什么乐器?”
“前辈,先不要问小女擅长什么乐器,小女想问问前辈,什么样的音律才是最高境界?”青桑答非所问,笑睨着幽鬼,似有挑衅。
幽鬼这可是上一次当,便学乖了不少,淡淡一笑,说道:“音乃乐,律随心动。世间妙乐千千种,万万篇,各有不同的境界,你问这话不是有点所以然而不知其然吗?”
青桑见他有些怒气,便敛了笑容,严肃道:“正因为不知其然,所以才请前辈赐教,难道连前辈也不知道什么才是音律的最高境界吗?”青桑顿了顿,又道:“要是前辈都不知道,又如何判断你我的音律谁高谁低了?”
“牙尖嘴利。”幽鬼再次被青桑激怒,冷哼一声,说道:“音律的高低,乃是乐根本,你不会连这个都不懂,还想来闯关吧?”
就在二人争论之时,夏红莲,刘骜与花凤梧也到了,听得他们的谈话。
深懂乐理地刘骜,见这二人僵持不下,便上前笑道:“前辈说的有理,但也有失道理。乐之根本,乃宫、商、角、徵、羽五音。虽然世间妙乐千千种,万万篇,但都万变不离其宗。律随心动,那也得看什么律,绿绮虽不才,自认为世间音律最高境界就是融于世间,天籁之音,律随心动。悲伤之其所悲伤,快乐之其所快乐,感化世间一切万物也!”
“啪啪……”青桑一边拍掌,一边笑睨刘骜,很是欣赏的说道:“骜哥哥不愧是音律天才,曌儿这局也想献献丑。”青桑说罢,侧头看着幽鬼,笑道:“前辈先请。”
被刘骜一番话镇住的幽鬼,老脸阴沉,抬手按了石桌下面的一个按钮。只见石桌的一旁地面瞬间裂开,渐渐升起摆放各种乐器的架子。看着升起的乐器架子,幽鬼冷道:“你们是闯关的,还是你们先请吧。”
青桑倒也不客气,因为她要让这幽鬼在听过她的音律后,自动放人,未免百密一疏,青桑缓缓起身,来到柳树下,拉着一只垂柳,摘下一片柳叶,笑道:“小女喜欢就地取材,还请老前辈莫要怪罪小女不敬。”
见青桑不用他的乐器,已经有些不爽的幽鬼,再听她这么一说,忽然觉得自己的心思被看穿,立刻恼羞成怒,冷道:“随便!”
“且慢!”刘骜缓缓上前,在乐器架上取下一把七玄古琴,来到石桌前,笑睨幽鬼道:“所谓琴瑟和鸣,虽是形容情感,但却也是音律之道。如果二位要比试音律之道,不如由我来做一个中间人,我起音,你们先后和鸣,其中谁高谁低,一听就明了,不知前辈觉得如何?”她有些激进了,这样必输无疑,但只要他来控制主旋律,应该可以十拿九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