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牧醒时,已是第二日辰时,梦见导演在自己的苦苦哀求下终于同意让自己演皇帝,乐呵呵地笑醒。
醒时先将室内扫视一遍,满意地点了点头,”嗯,不错!横滨果然是演员的天堂!宫廷戏布景居然这么逼真!“秦牧他爷爷是历史学教授,退休后太清闲报了个古风研究社,常在家琢磨琢磨宫廷布景类的物件儿。秦牧耳濡目染多了,对于古物也是颇有研究。
慎重地拿起摆在梨花檀木文士架上的一把玲珑剑,一寸的剑柄精铁细铸,剑鞘盘龙卧虎,金丝缠莲,抽出剑身,如一眼秋波,映出持剑人的眉目,俊秀清朗,秀逸出尘,秦牧心下一惊,自己的眉目本是刚毅有力,何时如此秀气,便对着紧闭的门大声喊道“化妆师,下次再敢把我化这么娘,我就让导演骂死你!”
说完,得意地用双指弹了弹晃动如秋波的剑身,耳边便是竹叶过风的剑鸣,”看这花纹材质,像是三国的。“秦牧一声嘀咕,便又喊道“导演啊!道具组怎么找了把三国的剑啊,我不是演康熙吗?”
秦牧没听到意想中导演的那句”秦牧,你再找茬,信不信我让你演路人乙!“便意外地出去找导演,余光瞥见立在桌上的铜镜,便兴起过去整理整理衣冠。
抬眼时,铜镜中竟是一身蚕丝亵衣,乌发高束,目似朗星蕴辞藻,眉如墨画藏刀锋,虽是伤势深重的病躯,但不胜风吹的修长躯干,依旧是掩不住的风流倜傥,风华正茂。
愣怔了片刻,猛一回身,背后空荡无一人,便又扭头照向铜镜,见着镜中果非自己,便伸手去摸那镜子,而镜中俊逸绝尘的少年郎亦伸出手来直到一实一虚触及,铜镜的冰冷,弄得秦牧一个哆嗦。不知吓得还是疑惑地,秦牧一下蹿出房,唯有晒到晴暖阳光,他才能稍一安神。
立在院后雪白晶莹的秋海棠旁,秦牧开始撸起袖子,凝视光下一寸寸光洁夺过白瓷的手臂,细思,”是化妆师给我化得妆?还是昨天我说要整容的醉话被酒友当了真?要真是酒友送我去整容的,整容费是他出的吗?“打量着倾城日光中丞相府后院这一隅的雕甍俯瓦被晒得金光璀璨,嶙嶙生辉,而古色古香的风味与建安风骨又开始滋润着他,院内姚黄魏紫,姹紫嫣红,在暖光中一股富贵风流,花柳繁华便盎然生机。
秦牧怔了,”这根本不是我的身体!“
秦牧疑惑了,”这儿恐怕也不是横滨剧组!“
秦牧薄凉地扫视权贵的四周,”这儿似乎真是古代!“
秦牧最终了然,”我穿越了!“
虽然难以置信,但还是信了;
秦牧不得不接受自己穿越的事实,而且还是魂穿,不能带着原有的躯体来古代享受晴朗的天空和干净的空气,似乎是人生一大憾事;自己聪明奋进的灵魂可能附在了一个纨绔子弟身上,又是人生一大败笔;
总算明白三国猛将夏侯惇为何要拔矢啖睛了,秦牧现在也很懂得爱惜自己原来的皮囊了,可惜来不及了!不过,秦牧,你很快就要见到夏侯惇了!你们也许是知己,不论对身躯的爱惜,还是对军事的见解。
放弃了明星梦,秦牧为了这个梦活了大半辈子,忽然断绝所有希望,他一下子蔫儿了,慢吞吞准备回去装睡,忽然发现自己——迷路了!
美丽的秋景环绕宏伟阔大的丞相府,秦牧的心情并不美丽!不知转了多少回廊,撞了多少门柱,才终于看见一个美丽少妇迎面走来。
霞映澄塘之姿色,唇绽樱颗之红艳,楚宫细腰不盈一握;凌云髻梳的一丝不苟,簪环摇动,绫罗装裹,璎珞流苏垂于裙裾,犹如凌波仙子飘然而来,
”三弟!你怎么病没好就来了后院,是给母妃请安来了吗?“婉转莺啼犹在耳畔,如一曲琴音山高水长。
记得曾有人说过,人这一生总要遇见两个女人,一个,惊艳了时光;一个,温柔了岁月。
秦牧确实给惊艳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