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我只是怕自己控制不住罢了。”古镜转过头,深深地凝视着江若。
不同于少年时代的古镜,白衣冷颜少年成长了不少。此时他更偏向于蓝和绿两种颜色,今日靛蓝色的长袍领口袖口都镶绣着银丝边流云纹的滚边,腰间束着一条青色竹纹宽边锦带,乌黑的头发束起来戴着顶嵌珠银冠,银冠上的白玉晶莹剔透,更加衬托出他的头发黑亮顺滑,如同绸缎。
古镜便是这幅模样站在窗边,那窗原就是苏式窗,西射的阳光朦胧而又温暖。
这么一瞬间,江若愣是将那句话听成了勾引。
她忍不住吞了吞口水,手指不由松开了锦被,身体微微一挪,差点就掉在了床下。
大腿重重地磕在床沿上,江若甚至没有任何感觉,她的双眼被欲望烧红,身体因为饥渴而急切地想要得到什么。
“古镜,你过来。”她失去理智,想要靠近却因为身体不适而变得急躁起来。
在床上蹭动之间,她的衣衫微微凌乱,露出紫蓝色长袍下的白色里衣,脖颈处好似染着一层胭红,极为漂亮地微微仰着头。
古镜神色未见变动,垂落在身侧的双手不由自主地握紧。
“若儿,你再忍忍。”他低哑着声音劝道。
“你过来啊!我没事,就是……”她转了转眼珠子,虽说焦急,却有人本能的驱使,说谎道:“我就是想和你说说话。你站那么远是讨厌我么?”她的声音有几分哽咽和可怜。
古镜的喉头忍不住一动,斟酌地想了想,这才慢慢离开窗边。
但江若仍旧觉得他慢的像乌龟,不停地催促,甚至恼火地咒骂着。
在古镜靠近之际,几乎是瞬间江若就直起了身,她猛然一把掐住古镜的脖子,手腕微微一使力,竟是瞬间将他扳倒在床上。
古镜的脑袋撞在床上,发出闷闷的声音。
他不由皱了皱眉头,这丫头的力气真大。
那声响使得江若有瞬间的回过神,却见自己跪压在某人身上,那张脸愈发的漂亮好看,微微蹙起的眉头仿似让人心疼一般。
她忍不住用手指摸了摸他的眉头,尔后陡然反映过来自己在做什么。
“我……”江若吓了一跳,她的声音怎么如此的沙哑,还带着撒娇的意味。
江若立刻就要松开手,可当指腹触及到古镜的脸颊时,就像是被什么东西吸引了一样,内心十分不舍得松开。
可是当她的眼睛触及到古镜微微垂敛的眼睛,加上他一副任由取舍的表情时,顿时像是被敲了一闷棍。
她突然抬起手,放入口中,下了死力狠狠地咬住,直至口中尝到铁锈的味道。
“若儿,你做什么!”
古镜并不敢看江若的表情,那样子对于他来说太有诱惑力。正如他自己承认的一般,对于江若他并没有多么厉害的自控力。
因疼痛刺激,江若恢复了清明,眼底的****微散。她居高临下地看着古镜,自嘲似地弯了弯嘴角,“我现在可是妖祖呢。”
她的手虚软地撑在古镜的胸膛,咬牙坐起身,翻身到一边,尔后将脸埋进被子中,一只手指向门外,“出去。”
这两个字说的既清晰又无情。
古镜就半躺在床上,几乎是扭个头就能碰到她的发簪,沉沉地问道:“若儿,你不敢么?”
“……”江若未答。曾为人修时,他们也因为情毒而一夜有情,但那又如何。
当初她可以天真烂漫,哪怕是长生大道都未曾放在眼里,并不认为寿命长和不长有什么不同。也不在意修为高低又能怎样。
说到底那时候就像是外人告诉她应该如何,而她只是知道,也努力去做,至于结果如何并不在意。
反之,如今的她呢。
不需要别人告诉她该怎样,一切事情都由她来决定,看重的是最后的结果。
“若儿,你若是难受的话……”古镜再次开口。
然而还未等他说完,江若突然扭过头,几乎是冲着他的脸挑衅地说道:“古镜,该不会是你想做吧?”
她还欲张口说些什么,把曾经受过的屈辱都取回来,决不让自己再次主动。却不想耳边突然响起了一个字。
“嗯。”
江若猛然瞪大了眼睛。
“古镜,唔……”
这下江若连试探都不用,古镜慢慢挪了挪脑袋,直至靠近她,尔后轻轻地吻住了她的唇。
江若瞬间只觉得脑袋都要炸了。
这是什么情况!
“若儿,我这样算不算是趁人之危?”亲吻之间,某人竟然还有空说话。
江若胳膊软绵绵的,被如此对待,心脏跳的极快不说,还有种不敢置信以及不清楚这么做会发生什么的惧意。
若是真的继续下去,明天古镜会怎么说?
‘在下只是为了帮妖祖大人分忧?’或者‘不过是若儿祈求,在下才勉为其难出手罢了。’
不,不对,他或许说不出这么难听的话,但若是另外一种呢。
江若的脑海中猛然闪现过山坳下的画面。
那时的对话好似历历在目,当初她满心渴望,以为付出身心便可收获爱情,然后古镜是如何回答的。
他只是讽刺地一笑罢了。
就好像一名高高在上的人,偶然路过带着朝露的花丛,即便是粘湿衣衫,也只是轻描淡写地用手一拂便将一切痕迹都抹消了。
江若心间陡然一缩,突然挣扎起来。
古镜俨然没想到江若会如此,立刻放开束缚,却见怀中人衣衫半开,双眸如浸水,嘴里却说道:“放开我!”
古镜已然察觉出江若的心态变化,眸光一冷,手指微缩,却是尽力避开她的腰部。
江若冷眼扫了一下衣衫依旧整齐的古镜,再瞥了一眼自己,一种羞耻和愤恨袭上心头,她猛然抬手。
“啪——”重重的巴掌声响起,直接打在古镜的脸上。
他侧过脸去,薄唇微紧,阖住眼帘,半晌才说道:“你厌恶我?”
江若手掌都痛了起来,挣扎着离开他的怀抱,一把拧在自己的腿上,将自己从心悸中拉回,她竟然从那声音中听到了破碎的感觉。
“我独自离开天机宫,我想你应该明白我的意思。古镜,你很聪明的不是么?”她的声音还有些发颤,心中的信念也并未坚韧到不可更改的地步。
躲在床角,不知道为什么看着古镜侧脸的模样,又觉得害怕。
“嗬——”古镜抬起骨节分明的手指摸了摸脸颊,“我说过之前是误会,那件事情完全是你自己的臆想,我也并不是你所想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