尖锐牙齿切入颈部,酥麻,疼痛。
鲜血被贪婪地吸走,莲戈闻得耳边低沉喟叹,邪魅呵笑,恍若得到无尚满足。
随着血液源源流逝,鬼童形态也随之改变,由垂髫小儿变成束发少年,又变成青年模样。
天地间风起云涌,他站在鬼神手背,摊开双手仰面狂笑,青灰长发披散垂腰,发丝随风恣意飞扬,额生双角,两耳尖尖,嘴角残血殷红,青蓝眼瞳恍若冷夜幽月,泛出丝丝水光。
虽衣衫褴褛,难掩一身睥睨傲气。
“啊!这般痛快滋味,吾已许久未曾体会了!妙极,妙极!”
召出随身武器,一节龙骨荆棘鞭,于空中啪啪挥打几下。随即跃向秦晔,身影如鬼魅邪灵,忽上忽下,忽隐忽现,瞬移至各个方位,在巨蛇身上一阵鞭打。
秦晔巨身翻滚,悲天嘶鸣,似乎十分痛苦。几番挣扎之后越缩越小,逐渐变成一条小黑蛇,躺在地上纹丝不动,气若游丝。
那不知名的鬼神发出巨雷笑声,欢喜道:“恭喜澜青殿下,重获无上法力!”
卸去巨身法相,恢复成人的形态,面无血色,唇如黑漆,一身白衫,白面书生病入膏肓之态,竟是昔日于神仙楼有过一面之缘的地府鬼衙,纣绝。
纣绝收法后,莲戈随之坠落,被澜青于半空横抱接住,缓缓落于地面。
立即有几个鬼奴低眉敛息手捧托盘而来,盘上摆放着青罗织锦袍、蓝田翠玉冠、黑珠缀云靴,并腰带、带钩、玉佩、香囊、符袋、陆离等配饰不计其数。
又有貌美侍女莲步行来,捧着香巾、金盆、茶盏、痰盂等梳洗之物,皆嵌珠翠,镶宝石,华丽不可夺目。
澜青将莲戈放在地上,随意舒展开手臂,婢女上来伺候他穿戴浣洗,他只懒散地抬着眉眼,静静盯着莲戈,一副若有所思。
自地上捧起小黑蛇,察觉秦晔尚有呼吸,只是暂时昏死过去,莲戈暗暗松了口气,小心翼翼将他搂在怀里,抬头怒视澜青。
见到纣绝那一刻,她便已猜到,澜青才是真正的北方鬼帝之子,此次选妃的鬼太子。
想必澜青为了喝她的血,暗中以密语命纣绝等候在九幽鬼域的入口,抓住秦晔,以作胁迫,借此在她元婴里种下鬼令符。纵然她事后反悔,不愿喂他鲜血,有鬼令符牵制,也无法再违背他的命令。
这一路的追杀,是否也是他的安排?之前与他相斗于鬼门关的黑衣鬼神,不知是何方神圣?
莲戈冷冷道:“你居然设计诓骗我。”
澜青一脸漫不经心,“我何曾诓你,经这一番鞭打,那小蛇妖还没死不是?”
挥手褪去鬼婢鬼奴,已然梳洗完毕的他,一身华贵雍容,长身而立,随随便便站在那里,已教人自惭形秽。
九幽鬼域的入口处,白光几下闪烁,那些黄泉追来的鬼卒已然赶到。
乍见澜青,纷纷停住脚步。
阿绿目露恐惧之色,战战兢兢道:“太子爷不是早已将他重伤,如何……”
话未说完,被澜青五指一握,隔空抓入手中,略一用力,瞬间捏成尸肉血块。
舔了舔指尖鲜血,他皱起眉头,嫌弃地啐了一口,望向莲戈的眼神,愈发灼热渴望起来。
“果真还是你的血最为美味,简直无与伦比!有你在,吾何惧这副残躯病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