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秀雅偏不解风情,她最不喜别人把她当小猫小狗一样提着后领子,暗自抬头看了李桓一眼,撇了下嘴,坏心立起,假装没站稳一脚狠狠踩到李桓脚背上,然后就想装乖卖巧道着歉退开。
李桓早把她的精狡尽收眼底,在她抬脚的时候,他把她往怀里一拉,让她身体失重一下子扑到他怀里。同时低头以袖相掩,翻手一摊,一根银针已稳稳躺在他掌心。
秀雅大怒,原来江若梦后颈的针是被他取走,她抬脚又欲再踩,李桓已在她耳边低语道:“如果我刚才不见机取出,以史公公的眼力,岂有看不出你诡计的道理?不想死就乖点儿。”
秀雅拧眉,这厮居然能看穿自己的把戏?
她嘴角轻盈一笑,小声飞快说道:“看来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别想我感谢你。”
李桓低笑,“你的谢字值几个钱?我对你施的恩就算把你卖了都不够还。”
“是么?那你看这个怎么样?”秀雅拉着他的手臂在他袖底一推一拉,只听得“卡嚓”一声,李桓手腕上就被缠上了某物。
李桓一怔,此时秀雅已毫不犹豫地从他怀里退开,转身就趴到范氏肩上掩面抽泣,“母亲,都是我不好,八妹都是因为我才会成这样,以后我再也不出来了……”
李桓垂眼看着手腕上忽然多出的一圈铁疙瘩直叹气,明知道她诡计多端,自己怎的就中了她的招?
再看她哭得伤心欲绝的样子,刚才的笑颜好像不是她一般,世间怎会还有如此表情丰富的丫头片子?
又观她身体瘦弱,听说在怀南受苦两年,每天吃不饱穿不暖,完全营养不良,本应该痴呆迟钝才是,怎么才一回江家就能变得敏捷滑溜?
“七丫头是说哪里话?是你八妹胡闹才变成这样,算了,别再提她,这里有贵客,快把眼泪擦了。”范氏拍着秀雅的后背直宽慰道。
秦氏何氏如何不明白她这是在作秀,嘴里虽然也在说着劝解的话,心里其实已经乐坏了。
她们假意赞赏范氏管教严厉,又不偏颇,直道公正啊公正,把一院子只关注着李桓的小姐都逗得差点笑出来,一个个也都回了神。
范氏强撑着当没看见那些幸灾乐祸的眼神,尽管心里难受得要死,面上还要保持着平静无波的神情,孙妈妈都替她憋得难受。
秀雅果然把眼泪一擦,又不知好歹的抱着范氏的胳膊直撒娇,“秀雅知道母亲的疼爱,可是母亲也不必对八妹如此严苛,若是传出去,这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才是您的亲生女儿。”
她一脸内疚天真的样子,范氏看着气得肝痛,却仍要装着慈母的样子笑抚她的碎发,“傻丫头,什么亲生不亲生的,你们都是母亲的女儿,谁犯了错,母亲都会照样惩治。”
秀雅甜笑,“母亲真好。”
一直跟在李桓后面把这一切都看了个清清白白的天玑只觉掉了一地鸡皮疙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