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她面上却委屈异常地含泪猛然扑到范氏怀里哭得伤心欲绝,“母亲,自从解除婚约后,女儿从来没想过六皇子,日日都只为祖母和母亲祈福长寿安康,可是八妹这样看我,为了避嫌,女儿还是回去原来的地方……”
既然范氏要扮慈母,这下倒可以看她底线在哪里。
“别听她胡言乱语。”果然,范氏一脸慈祥地拍着秀雅的背,随后瞪着江若梦斥道:“你是不是魔怔了?你七姐才刚出来就说这种没头脑的话,是不是想让别人看我们尚书府的笑话?没事就闭嘴回院子绣你的女红,再听你乱嚼舌根,别怪母亲家法伺候!”
江若梦从来没见她母亲对她声严厉色的责斥过,眼下为了那个丑八怪居然当众骂她,还要家法伺候,她的娇气立马冲上脑门,指着秀雅大声道:“娘,她是什么东西?您居然为了她还骂我?到底谁才是你的女儿?”
有诸多长辈在,江若梦的顶撞犹如一把尖刀般让范氏脸色难看。
不说这这二房和三房平日就喜欢挑点刺好在老太太面前说自己对庶子女不能一视同仁,没有一个当家主母的大度,况且秀雅还是平妻之女?
再加上不远处还有宫里的人看着?眼下江若梦如此不识眼色,叫她如何下台?
范氏当下不得不沉脸喝道:“你七姐不仅是我女儿,她还是你姐姐,谁教你说话这样没大小?看来《女诫》是让你白学了,你马上去给我再抄一百遍过来!”
一听还要受罚,江若梦更是气恨不已,孙妈妈赶紧按住她笑着打圆场道:“太太,八小姐也只是和七小姐闹着玩,您又何必动怒?这是她们姐妹之间的情谊,八小姐说是吧?好了好了没事了,八小姐现在就带七小姐去园子里玩儿,让其他小姐好静下心来弹琴。”
她这一招,不仅维护了江若梦,更是如了江若梦的意,让秀雅弹不成琴。
此下江若梦再迟钝也知道这是孙妈妈在给她找台阶下,人一下子就通透了,正想依意强拉了秀雅出去再好生整治她,未料她还未开口,趴在范氏胸口的秀雅已是抽抽嗒嗒道:“孙妈妈说得没错,八妹马上就要成为六皇子妃,自是有些紧张她的未婚夫婿,是我这个姐姐不知轻重,还想为她祝贺,却让她想起前事……母亲,为防八妹成亲之前闹出什么笑话,女儿还是不要见人回怀南……”
她的怀南两个字还未落音,范氏就边给她擦眼泪边急急打断了她,“谁说你不知轻重了?快别说什么不想见人的浑话。”
她扭头对江若梦冷声道:“娘刚才说的话你没听到吗?快滚!”
此时此刻凉亭里,江尚书江基初相陪,德妃娘娘跟前的红人史公公坐于上首,旁边另有一贵客半倚绣褥,透过被风半撩起的轻纱望着小女子泪眼下的狡黠,闲品酒,唇边漾起一抹浅笑,如月下雪,光中云,端的一片清流风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