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过得一会,春桃果然被叫过来,秀雅如法制炮对春桃一番挑拨离间,说裴妈妈不喜欢春桃,骂她无父无母,就凭着姿色想勾引府里的少爷们,是个不守妇道的骚狐狸。
还说裴妈妈就只等把春桃解决后,就会让太太把哪个丫头指给她儿子,气死春桃云云。
她舌灿莲花,听得春桃由不信到又怒又怕,毕竟年轻沉不住气,当即叉腰大骂道:“她以为她儿子什么东西?王孙公子?将相王侯?所有女人都争着抢着要嫁?呸!也不照照镜子,就她儿子那副德性送给我提鞋都不配!还栽赃我泄了太太的密,好个恶人先告状,既然想让我不好过,我也不会让她好过,大家走着瞧。”
春桃竟是恨铁不成钢地跺着脚,“你以为她对你好就是真好?真是跟你说不清。”
她气得一下子就跑了出去,躲在门后的琴儿看到秀雅嘴角弯起无声的笑意,脸色不由更白了,眼里甚至露出一抹恐惧。
这个七小姐明明还是那么瘦弱,可是此刻映在一缕阳光中的少女周身竟是漾起迤逦光影,像沙漠中的一点绿,又像淤泥中长出的残花在夜幕下蓦然绽放,透着阴冷妖异之气。
秀雅却是歪着头朝她招招手,“过来过来,看了这两出好戏,想必这生死已经置之度外,随我去母亲那边请安吧。”
琴儿两股战战走出来,秀雅笑得好不温柔,“隔了两年才回来,这府里有很多规矩我都不懂,就怕冲撞了什么人,稍后就麻烦你给我多多指点。”
琴儿根本不敢看她的笑脸,只是低头小声道:“除了府里的主子和几个下人,其他人等并不知道小姐被逐出府的事,一直以为两年前小姐犯事后就被幽闭在暖风阁,小姐就这样出去,难免会惊世骇俗。”
秀雅一挑眉,“外人不知道我被逐出府?既然如此,母亲为何又要悄悄把我接回来?”
琴儿低眉道:“奴婢也不是清楚,这事恐怕也只有太太身边的孙妈妈知道。”
秀雅想了想,忽然意味深长地拍了拍她的肩,“看来你是个聪明人,如今我们两个是系在一条绳上的蚂蚱,裴妈妈和春桃也不足为患,所以要想长久在尚书府混好吃好,还需要你无有二心地陪着我。好了,我们现在就去太太那边,是好是歹,总要探出个事由来。”
琴儿打了个冷战,却不敢说个不字,只得硬着头皮跟在她后面。
太子府里。
墨枫院花荫下,一身锦袍的楚宝裕逍遥地坐在轮椅上,旁边有美婢为他剥着晶莹剔透的葡萄。
楚宝裕半眯着眼透过斑驳的花架望着碧蓝的天空,时不时咬一口送到嘴边的葡萄,谁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一个美婢在旁给他打扇,好不容易壮胆抬头,陡然看到这眉目如画的美少年沐浴在嫣红茵兰中,阳光闪耀,衬得他容颜更是明媚,一时不由看得呆了眼,咽着口水,竟是忘了打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