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何其之重,矢之不复,生灵何其之轻,地脉无情。
儿时常常被教训,不许哭,哭有何用。
但如今,你已离去了千年,我四处旅行的时间,已消逝万千年,但内心仍旧仓皇,终是无力,那些触目惊心的伤口,再多人事,又该如何抚平?
唯有一声哭泣,一滴眼泪,才能道尽心事。
这悲伤是一袭荒芜的苍茫,脉脉在心底铺开弥散,哪怕是从未邂逅,哪怕是素不相识。
千年前,我成就永恒。但是面对回忆我已孱弱无力,叹望天地,是无极,也是无情。
惟祈求,惟期望,惟以伤悲为名,祈祷伤悲不再。
我们在杀戮的战场中,以战为名,以自身生死争夺来的虚无般的荣誉,可真正的生死,却是一道不容讨论不容置喙更不容轻言妄语的答案,报我们以沉默,没有丝毫反驳的余地。
我们在大千的论坛里,伤春悲秋,哀婉人事,为了利益声名颜面只言片语针锋相对,可这般真实直接严整暴戾的痛,我们又何尝懂得。
这份悲伤太巨大,这疼痛太直接,人心与人道都在其笼罩之下,已经容不下任何情绪,任何言辞,任何恩怨牵扯一星半点。
天族魔族对立也好,观念不同论战也罢,何不这一天暂且歇息,收敛锋芒与颜色,因为这一刻,有谁,能够心头不痛呢。
人生中没有奇斯克,也没有外挂,逃不过的,生死的重量,此刻正直压顶上。
要负载这一份重量,就已经无力再有他为。
生活必须继续,失去的欢笑颜色,应在生者身上加倍偿赎。
那些死难,那些疼痛,那些无可挽回,是沉重至难以背负的教晓,于我们以生死之重。
可这一刻,请容我悲怀尽放,请容我豪勇不再,请容我词锋收敛;
请容我,与你同哭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