旭日东升,晴明的大山中折射出一片葱绿的世界,山峦起伏,阳光透过一层又一层的阻碍照射在了一幢幢低矮黄泥土房上。洪亮的鸡啼声早已唤醒了小山村中酣睡的农民么,清水薄粥的淡淡香气伴随着炊烟挨家挨户地飘荡着。
“狗蛋,你今天随你家二叔去虎头山打猎去,回来的路上给妞子摘些野果子回来。”董父端起刚刚被董母盛好的稀粥,低头对着董家老大董大烈说着,伴随着呼噜呼噜的喝粥声,董大烈看着已经佝偻了腰背的父亲,憨厚地笑了笑允诺。
董父喝粥的速度显然在日复一日之中得到了淬炼,在董母坐下时已经喝尽拿出了自己抽了不知多少年的旱烟,推了推前面的碗筷,随着董母唠唠叨叨的埋怨声,全然不顾地啪啦啪啦吸吮着,脸上露出了陶醉之色。
“二蛋,多喝点,这些天出去砍柴倒也辛苦你了。”董母先是对董父埋怨一同,转头向着董小凡说着。
董小凡苦笑地听着自己母亲喊自己二蛋这个浓重乡土气息的小名,同时心里也是庆幸自己年幼时父亲没把大名起做和大哥一般的董大烈(打猎),而是董小凡这个稍带着几分文艺气息的名字。
当然,如此带有文艺气息的名字自然不是董家夫妇甚至董家村里的人取得,而是据说当年一个落魄男人在度过董家村时,董父见他可怜,把两个微微发馊却又不忍扔掉的窝窝头赠给了对方,而恰巧董小凡的出生,董父见对方也是有见识的人,便让对方起了个名,董小凡之名便这样来到了董家村所有人的眼中。
董小凡一家共五口人,这样的一个少数人口的家庭在这大山村落中实属少见,因此董母在村里也没少被人家指指点点,在董小凡爷爷奶奶在世时也是少不了天天数落,为没能给董父一家添丁不满。因此,年仅十岁的董小凡便不得不也挑起家里的任务,为冬季以及每天伙食准备的柴火便落在了他的身上。
董小凡抖了抖自己的肩膀,拾柴已经开始半个月了,他对这一项重活也已经慢慢熟练,但身子的薄弱,还是让他每次只能拾到比他大四五岁的男孩们的一半。而在他的肩膀上,暗红色的淤青更是让他一碰到担子便疼的不轻。可就算这样,他也没有向家里人说出拒绝。
解决掉早饭后,董母给董大烈和董小凡两人备好几个窝窝头装进布袋子里,结结实实地困在两人腰带上,叮嘱几声后,一同离开了家门。董小凡咽了咽自己的口水,嗅着空气中从自己布袋子上散发出的气味,努力地把自己的食欲克制住。毕竟,那是自己的午饭,要是现在自己吃了它,那整一下午挨饿的滋味可不好受。
在董家村,早饭的薄粥可从不管饱的,就算喝下了两大碗,董小凡除了感受到自己肚子有点胀之外,饥饿感还是在的。就像喝再多的水,同样不会饱一样。
日复一日的生活过的很快,傍晚来临,董小凡背着半人多高的木材堆,怀里揣着满满一布袋的野果子,兴奋地往家里走去。脑海中想着自己疼爱的妹妹见到这些野果子时露出的甜蜜笑容,虽然董父让董大烈给小妹带野果,但对于最为疼爱的小妹,董小凡任何时候都忘不了她爱吃的野果子。
甚至在幻想到小妹的笑容时,董小凡感觉自己后背上沉甸甸的木材堆都轻了许多,自己的脚步都欢快了不少。
“哎呦。”董小凡突然惨叫一声,整个人瘦弱的身体在空中倒飞出去,后背上的木材堆更是散落一地,摔了一个狗吃屎。
结伴而来的几人看到董小凡摔倒在地,慌忙地关切问道。董小凡沉重地喘了喘气,捂住自己揪心疼痛的右腿,恶狠狠地看着躺在路中央的一块石头,抬起头向着同村人摆手说道,“没事,你们先走吧,我收拾好自己一人回来。”
几人听到后安慰了几句,加快了自己回家的脚步,毕竟大山之中的黑夜是所有人都不想见的。董小凡向着自己擦破的手臂吹了吹气,心疼地看着被自己压坏的野果子,眼里更是委屈地流出了泪水。挑出几个还能吃的果子小心翼翼地放进布袋里,看了眼愈加黑暗的天色,身体冷不惊地打了一个颤栗,手中收拾木柴的速度更是快上了几分。
“轰隆。”
突然,天边传来了一阵雷声。董小凡惊骇地抬头望了望,刚刚捡起来怀揣在布袋中的野果更是随着惊讶身体一抖落在了地上,但此时董小凡已经全然没有了再去拾起它们的心情,脑海里想着村里几个年过花甲老人闲时所说的传说。
大山蕴妖,传说在董家村围绕的大山之中,从古至今有一头血红巨妖牢牢占据着山脉,让十万大山的灵气汇聚在它的栖息地。而每隔一定的周期,血妖便会出现一次寻找遗落在大山中的宝物,而在它出世时,晴空霹雳,血气滔天。每当听到此时,董小凡最好奇的不是血妖,而是转着自己的小脑瓜子问着那些一代代流传着这则传说的老人。
“到底是什么宝物让血妖念念不忘?”
但此刻,董小凡的心里已经丝毫没有了关于宝物的任何念头,抬头望着天空,晴空霹雳是见到了,但血气却丝毫没有村里老人形容那般出现。
“看来老爷子们都是拿着这个传说吓唬我们。”董小凡刚刚打算奔跑的身子随着这句话安定许多,可莫名的恐惧也让他的行动快了许多。
“轰!”
一声雷声再次响起,董小凡惨叫一声,瞪大了自己的双眼,全身毛骨悚然地盯着自己的前方,后背早已被汗水浸湿,手臂上的汗毛倒立着,整个人更是一屁股坐在地上,两只手胡乱扒着草地。
只见刚刚天空中,一道血光从天际以万雷奔腾之速冲来,直击在地面上,而董小凡正是被这一道血光吓坏了。
枯黄的树叶被强烈的冲击力震起,瞬间被染成了血红色,一道血红色的人影出现了天地间,娇小玲珑的躯体倒在杂乱的林间,清秀的脸上紧皱着眉头,虽然全身邋遢隐约间还带着几分血腥味,但董小凡却瞥见了对方那倾世之美,让他一阵出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