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能说什么呢,只能自认倒霉。”他唉声叹气地说,“女人,永不满足的女人。”
“活该。”我心里窃喜地想。
“她卷了我的钱就这么一走了之。这为什么?”
“你认为,她是有预谋的吗?”
“不无可能。”
“她会不会另有难言苦衷?”
“还能有什么?这种女人就是专以色来诈骗我们男人钱财的。”
“活该!”我在心里骂他。有些话,我是根本不能对他讲的,尤其是我与珍儿之间的事。尽管局长大人如此贬低珍儿,但是我依然坚信她绝对不是这种人。
这时,局长在我心目中的形象已经变得一团糟。这难道就是珍儿的恩人?
我为珍儿鸣不平:你对他付出了那么多,即便你拿他的也是应该。更何况,珍儿绝对不是那种忘恩负义的人。她有自己的做人原则。
“我这话已经憋在肚里很长时间了,一直没地方倾诉。今天我终于说了出来。”
“我保密的。不过局长,你可千万要想开点,钱是身外之物。有了就有,没了就拉倒。”“你这话也在理。”后来,是我把局长送回了家。但颟费周折,因为我把他送到家门口后,转身他叉回头硬要送我。这样来来回回的,最后,我实在无奈,想出一招,打电话给了田华,让他给局长打电话。我趁他接听手机之际,才脱开身。
在一个阳光灿烂的下午,我又想起了珍儿。于是,我就重新拿过她的日记,翻看着。我埋头用心,半小时后,掩卷冥想,往事历历在目。
我还是没死心,带着侥幸心,给她打了手机。对方的手机明确无误地告诉我:该手机已停机。“见鬼了。”我说。尽管一无所获,但从中至少可以判断,珍儿还在世上活动。我就是这么想的。
我接到一个电话,说是律师事务所的。他们让我明天早上去一下,什么事他们没说。
我与前妻之间的事已经一干二净,他们还找我去干吗?
正当我苦思时,电话铃又响了。
“要么不来,要来就挤在一块儿来。”我边想边慢吞吞地拿起电话筒。
“文久,我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是小燕子的声音。
“是出书的事?”
“出书的事要到下个月才有名目。我想你这本书肯定能出版,现在只是一个程序问题。不过,我要告诉你另外一个好消息。”
“和我有关?”
“珍儿有消息了。”
“她在哪儿,快告诉我?”
“瞧你那么激动干吗?”
“我足受你感染。”
“我刚接接收到她的短信。她说她现在在杭州,在那儿盘下一家美容厅。现在还在整修当中。新店定在三月八口开张,问我能不能去参加开张志禧。”
“那你回复了没有?”
“没呢。谢天谢地,她终算没消失,又现身了。”
“那新店开在杭州的什么地力呢?”
“她没说。也许是她忘了告诉我。我打电话问问就知道了。”
“那你打算去不去?”
“去肯定是要去的。我想到时你和我一起去。我下星期天回上海。”
“等你回上海再说吧。”
我本想让小燕子问好珍儿的杭州地址及店名后立即告诉我,这样我就可以立即动身去杭州见她,这是我梦寐以求、激动人心的事,但冷静一想,若我这样急吼吼地问她,她会怎么想,所以最终我什么都没提及。而我与珍儿之间的关系她并不知情,反正这么长时间都等下来了,再等几天也无碍。
“她过几天就回上海了。”我心想,“到时即便我不说,她也会告诉我的。”
话是这么说,可真正当我挂上电话后,我又懊悔不迭。其实我是恨不得飞到杭州,与我日夜思念的心上人相会,一吐衷肠。可她的地址我一无所知,偌大的杭州叫我到哪里去寻觅她的芳踪玉影。连店名也无从知晓。总之,除了知道她在杭州以外,其他就毫无线索了。“我真傻,干二吗不直接对她说呢?”我像热锅上的蚂蚁,在书房里来回往复地转悠,心里思量着是否打个电话给小燕子。但最终我没任何行动。
“等等看,必许珍儿也会给我发短信。”我这么一想,内心也就平静下来。
我一边看书一边等待。起初,我还能静心,一页一页也翻了不少。可一个多小时过去了,我的手机依然静静躺在桌面上,好像是熟睡如泥的样子。打这以后,我就再也坐不住了,情绪犹如狂风巾的树梢摇摆不停。“为什么珍儿只给小燕子发送短信,偏偏不给我呢?”我想,“她这肯定是故意的。那她为什么要这样做呢?”“难道她只是想与我玩玩情操而已?她从没当真过,也不想当真?可她不像那种女人。”
“莫非是她想成全我和小燕子吗?你良心发现,所以你才选择逃避?若真是这样,珍儿,那你就太傻了。爱情难道可以送来送去的?除非你并不爱我,那就另当别论。若你真的也爱我,为了别人而逃避现实,那你真是再傻不过了。是的,爱一个人,只希望他(她)过好,但你想过没有,我并不爱小燕子,我对她好与爱情完全折磨自己,让彼此成为牛郎织女呢?是的,月有阴晴圆缺,但有情人终成眷属呀。”
“难道老天爷故意要考验我们的爱情吗?要看看我们的爱情是否经得起时间的磨练,哪怕历经万难、海枯石烂依旧岿然不动?至少我是的,珍儿你呢?”
“我一刻也等不得了,我要向她说明一切。我必须得了解她的真实想法。”
我管不了那么多了,就给小燕子拨打了电话。可事与愿违,我最终还是一无所获。我除了唉声叹气,别无他法。她问我要珍儿的地址及店名干什么。我说我想知道菲菲的情况。她笑我心里只有狗,狗比人重要。我则辩解说,她没养过狗,无法体会我的感觉。惟一让我感到安慰的是,她答应了我,只要一有新的消息就马上告诉我。
良久我才恢复常态。这事确实也急不得,我只能以好事多磨之言来安慰我自己。我懒腰一伸,接着仰头望着天花板长叹道:“待在家里都一整天了,出去兜一圈吧。”保姆上街买菜去了,我家新养的宠物狗这会儿也没在家,保姆带出去了。保姆现在也特别喜欢狗,她出去一般总带着它。我喜我先在公寓小花园散了一会步。目力所及,纯然是老人的天下,他们或静坐或缓步,但各个显得悠然自得。太安详了!
逛吧。我想。于是,我快步离开了小花园, 我刚走到公寓大门口,忽然听到远处有人在叫我。我循声望去,只见有一位姑娘一边向我招手,一边兴冲冲向我走来。她就是原来珍儿店里帮我做按摩的那位姑娘。我蹊跷地等她过来。
“我正找你呢。”她气喘吁吁地说。
“你找我有事?”
“上次你给我的电话号码,我不知放哪儿了。”
我这才恍然想起我曾拜托过她的事,第一反应就是,她找我肯定与珍儿有关。
“是不是,你有珍儿的消息啦?”我忙问道。
“是的。她在杭州开了一家新店,让我过去帮忙。我今天就坐火车过去。可你交代过的,我必须得找到你。”“那你并不知道我住哪儿。”“可我知道你家的公寓。所以我过来试试看,要再找不到你,那也没办法了。”“你真守信。谢谢你了。”随后,她拿出一张字条,并恭恭敬敬地递给了我。我伸出双手接下。
“这上面是她新手机号码,新店名称及地址。”
“没错吗,”我欣喜万分地说。
“当然没错。好了,我任务完成了。我该走了。”
“这样,我明天开车送你去。”
“我已经买了今天的火车票。”
临别前,我告诉她,我不日就去杭州看她们,并神秘地叮嘱她说:“你千万别向老板娘提起我已知道她的情况,也不要告诉她我要去看你们。”“你想给她一个惊喜?”我笑而不答。我们就此分了手。想她夜夜、寻她度度,得来全不费功夫。我想。我欣喜若狂了。她刚转身,我旋即给田华打了电话,把喜讯传达给他,分享我的快乐。没想他的反应平平,语气不温不火。
“那你打算去看她了?”
“这是必然的。”
“我说兑你呀,我不知道怎么说你。”
“这是缘分,我身不由己。”
“人家若真的还想你,她会主动与你联系的。她树欲静,你风不止。”
“不管怎么样,我总得明明白白吧。今晚我们聚聚。”
“今晚我已经有约了。”
“真没趣。”
“那你打算什么时候动身?”
“我是想立刻就上路。”
“你要做什么,我也拦不住你。”
“你是知道我的脾性的。”
“那你好自为之。”
这次我没提及借车的事,我是不好意思了。
后来,我没去新华书店,在路边拦下的士调头直驱火车站。只用了半小时,我就买到了去杭州的票。我是知情不过夜,票是晚上八点半的。
火车整二十三点到达杭州。
全国各地我跑过不少,可偏偏一次都未来过杭州。火车上我一直在想:“杭州是不是我人生最华彩的部分,我前段人身的压轴戏要在那儿上演,所以命运至今未安排我去那里。”对此,我深信不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