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怎么补偿?”贺悠北显然一副要追究到底的模样。
“衣服我帮你洗,碗我也照价赔偿不就行了吗?”
真是的,多大的事啊。
“这样岂不是太便宜你了。”
哪有,这样就是最公正的好不好?不然他还想怎样啊?
他不说话,她以为他还是答应了,没想到贺悠北却突然一把将她抗在肩上。
“你想要干什么?”
“我觉得吧,还是用你的身体赔偿比较好。”他的声音冷冷的,“虽然这不值我的衣服价钱。”
贺悠北,你一定要让我难堪你才舒服是吗?
她突然陷入了沉默,贺悠北像是意识到了什么,停下了步子。
“对了 ,我记得我说过别把你自己看的太重要了,现在你在我的心里不过就只是一个随时可以……”
他顿了顿,没有再说下去,他想,他要说的话,她都应该心知肚明。
贺悠北就是一个暴君,在床~上永无止境的要着她,丝毫没有疼惜。
泪水顺着眼角流下,可是,她没有要求饶的意思。
不知过了多久,他才从她身上离开,他精壮的身体只拿一条浴巾裹着下半身,他站在床边,眼神落在床上如破布娃娃的她身上。
“起来!”他对她说道。
她站起身来,两腿有些发酸,一个不小心,竟然从床上掉了下来,她像是一个没有羞耻心的女人一样,毫无遮掩的站在他的面前。
“这不是你呆的地方。”
他是要赶她走吗?好,她知道,在他心里,她这种女人是没有资格留在他的主卧的。
在他的注视下,她拿起床边的衣服,一件一件的穿上,然后,毫不犹豫的转身离开,连一个正眼都没有给他。
贺悠北一拳捶在墙上,为什么看到她的那个样子,他的心竟然会犯疼?真是可笑!
贺悠北,冷静点,这才是折磨她的第一步。
他在心中暗自说道。
……
储物间里漆黑一片,她环抱双膝,靠在床上,瑟瑟发抖。
黑暗中,泪水不知流了多少,似是要流干一样。
好在是黑夜,没有人会看见,所以她可以尽情的释放自己的感情。
这些年,她总是习惯伪装坚强,可是贺悠北始终是她心中那道最脆弱的的防线,他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动作可能都会刺激到她。
是的,在他面前,她不可能坚强,她永远是那个最脆弱的女人。
“贺悠北,你一定不知道,我有多么的想回到过去,做被你宠爱的那个女人。”
她的声音渐渐没有了抑制,在夜深人静的夜晚,格外突出。
贺家上下都已经入睡,储物房外,一个穿着睡袍的高大身影屹立在门前。
屋内的哭泣声历历在耳,他想闯进那扇门,可是却还是缺少了几分勇气。
他的身躯倚靠着墙壁,慢慢的,像是丧失 了气力般,缓缓滑下。
夏星然,如果可以,我愿意做当初那个被你深爱着的男人。
……
她有赖床的习惯,这一点贺悠北深信不疑。
“喂!起床。”他站在床边,看着她瘦小的身影蜷缩在一块儿。
她懒洋洋的从床上爬起,浮肿的双眼无神的打量着四方。
“知道现在什么时候了吗?”他沉声问道。
她拿起手机,擦了擦眼睛,看了一下屏幕。
十一点整!
她知道,这里不再是以前的那个贺家,她没有资格一天睡到晚,她需要干活来交房租。
“对不起,下次不会了。”她出奇的不和他顶嘴,还乖乖的道起歉来,这又是在干什么吗?
是的,夏星然不想和他吵,和他吵的后果只会让自己变得更艰难,倒还不如顺着他的意去,说不定,这样她还能好过点。
“对了,我想跟你商量一件事情。”她没有等他开口,她便接着说了起来,“我想去工作,我不想整天洗碗洗衣服做饭,你放心,我挣了钱,我就给你交房租。”
多多少少,心中还是满腹委屈,贺悠北下了命令,所有酒店不接受她的入住,所有房东也不将房租给她,她知道,他只是想让自己求他,好吧,她的确求了他,可是她之所以住在贺家还是有别的原因。
毕竟贺悠北答应过她,会让她见儿子一面,如果住在贺家,说不定见儿子的机会会更多,可是奇怪,为什么昨晚至现在她都没有见过小孩子的身影?
她只有随机而变了,如果现在提孩子的话,说不定贺悠北的心情会不好。
因为当初他认为是她抛弃了他,抛弃了孩子。
“你就不用白费功夫了,没有人会录用你,除了我。”
简直就是暴君,独裁专制的暴君!
贺悠北总是能轻易的将她的情绪改变,即使前一秒她可能会对他心存愧疚或是恋恋不忘,但是下一秒又会让她震怒。
“午饭时间快到了,下去做饭。”
好,做饭!
“可不可以先出去?我要换衣服。”
“我不介意你在我面前换的。”
可是我介意啊!知道他的个性,她也懒得再搭理他,正如他所说,她全身上下哪里还有他没看过的地方?
看着她换衣服时的模样,一大早就被她挑起欲~望了。
不行,得镇定!
两人一前一后走下了楼,众人皆是目瞪口呆的望着。
大家心里就只有一个疑问,这两人,昨晚该不是同房了吧?
他们的眸子又齐刷刷的投向魏亚晴,想看看她的反应。
熟料,她像是没事一样走上前去,和他们打着招呼。
“悠北哥哥,你起来了啊。”
什么?他竟然也是现在才起床?那他凭什么对她趾高气昂,大呼小叫啊?
“夏小姐,你昨晚没睡好吗?怎么眼睛这么肿啊?”
“嗯,有点。”经过贺悠北一夜的折腾,她哪里还能睡得好?
“做饭去吧。”他毫不留情的将她赶去了厨房。
“那个,夏小姐,我帮你。”魏亚晴自告奋勇的想要帮忙,她刚想说不用,却被贺悠北率先抢过了话语权。
“不准去!这种下人做的事交给她。”
显然,在他的心里,魏亚晴远比她要重要,他舍不得让魏亚晴做这种事。
心里是犹如跌入悬崖的失重感,从前她在贺悠北心中的位置,现在已经被一个叫魏亚晴的女人取代了吧。
她面无表情的转身,她不能在他们的面前表现的很在乎。
即使,她真的在乎。
贺悠北自然是想要利用魏亚晴来刺激她,看见她那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他却烦躁的很。
做好饭菜,她站在一旁,看着他和魏亚晴两人。
魏亚晴倒是有些不好意思,让她受宠若惊的是贺悠北竟然还往她碗里夹着她喜欢的菜,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这一幕,有些刺痛她的眼睛,她默不作声的走开,跑去厨房刷碗。
才吃两口,他便放下了筷子。
“不吃了,叫夏星然泡杯咖啡送上来。”
“我来吧。”
“不用。”贺悠北很是直接的拒绝了魏亚晴的好意。
夏星然端着咖啡站在书房门口,他似乎是在和谁通话,她想等他忙完她再进去。
“进来。”
得到他的允诺后,她才迈开步子,向里面走了进去。
“你的咖啡。”放下咖啡,她刚转身,却被贺悠北从身后一把拉住。
“还有什么事吗?”她从他的手中挣脱。
还有很多事,他想问,他想说。
比如他缺席她生活的这三年,她究竟有没有对他有一丝怀念?
当初她离开时,她说他没钱没势,半身不遂,她不愿意和他这样的男人在一起,那么现在呢?
他是人尽皆知,站在权利与财富巅峰的贺悠北,是一个健全的男人,她,还要不要和他在一起?
“我给你一个机会,你可以收回三年前离开时所说的话。”如果她说收回,那么,他便可以当做一切都不曾发生。
是的,当做一切都不曾发生。
她不敢相信这话竟然是从贺悠北口中说出来的,她的眼神里充满了错愕与慌乱,一时半会,她什么话都不知道该怎么说出口。
“贺悠北,说出去的话还怎么收的回呢?”
她伤了他,毋庸置疑。
他们之间的关系即使再怎么弥补,也不能修复的完美如初了,那些种在彼此身上的伤疤,是抹不平的。
他的嘴角勾起一丝讥讽的笑意。
她不愿意和他在一起了,即使,他给了她机会。
贺悠北,你一直就是在自作多情。
他懊恼的将桌上的咖啡扫落在地,滚烫的咖啡溅在她的鞋上,她怯怯往后退了两步。
看样子,她又惹他生气了。
“悠北哥哥,你怎么又发脾气了啊!”魏亚晴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在门口,满脸惊慌。
贺悠北不说话,夏星然蹲下身来,将地上的碎片一一捡起。
“悠北哥哥,先把药吃了吧。”
她缓缓抬头,只见魏亚晴的手中拿着一杯水和一些药片。
“啊!”她轻呼一声,玻璃碎片割破了她的手指,鲜血直流,融进了那些咖啡渍。
贺悠北都没看她一眼,拿起水杯和药片,仰头喝下。
这一幕,似是触痛了她心中最脆弱的某个地方,她加快了收拾的速度,捡起那些碎片,落荒而逃。
三年前,她就是那样,一杯水,一些药片,然后,慢慢将他摧垮。
她不知道,在她离开的这三年,魏亚晴究竟帮助了贺悠北多少,但是她知道,曾经她在贺悠北心中的位置正在逐渐被取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