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像是一个没有知觉的木偶人,所以即使身上千疮百孔,她也丝毫感觉不到疼痛。
“星然,起来吧,别跪着了。”林韵走上前来,伸手就要去扶她。
“别碰我!”她甩开她的手,抬眸望向林韵“林韵姐,我不知道林夫人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我也不知道你究竟做过什么不为人知的事。”
她的眼神此刻像是平静湖面上的一汪清水,不起丝毫波澜。
当她漫无目的的在找寻贺悠北身影的时候,林韵一个电话便告诉她他的所在,而这个所在不是别的地方,正好是林家。
医生说贺悠北长期食用麻醉性物质,导致全身没有知觉,但是贺悠北的药物几乎每天都是她亲手递给他的,除了主治医生给的药,其余的便是她从林韵手中拿来的。
“你告诉我,你的药是不是有问题?”
她屏住呼吸,死死地盯着林韵躲闪的眸子。
“是。”
她觉得全身上下瞬间失去了支撑,她无里的扯起嘴角,面色惨白如纸。
“你利用我,让我亲手去伤害我最爱的人?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为什么?为什么?”
原来是她亲手将贺悠北逼到现在的这个地步,她以为他是为他好,却没想到……
对不起,贺悠北。
对不起。
“星然……”
“走开!”
林韵无奈的望向夏星然,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她感到深深地内疚,可是她却别无它法。
“请相信我,我的本意并不是这样的,我也不想害悠北,他是我弟弟。”
“弟弟?你怎么说得出口?”夏星然冷笑一声“你现在没有资格在和我谈他,如果你是真的觉得对不起他的话,那么,请你让我见他。”
“对不起,我,我无能为力。”
毕竟现在是徐燕掌控着一切,她帮不了她。
好一个无能为力!
“你起来吧,我妈她是不会让你见悠北的。”林韵自然知道徐燕的意图,那些话她只是说说而已,自然不能当真。
“你就是在这里跪上一个礼拜她都不会让你见他的。”
她不理会她,只是跪在那里,膝盖由于跪的久而磨破了皮,渗出了血丝,血丝浸湿了她的白色长裙,绽开一朵鲜红的花朵。
林韵拿她没辙,无奈走进了屋,她失魂落魄的望着紧闭的大门,内心久久无法平静。
肚子越来越痛,她无力的闭着双眼,她不得不承认,她快坚持不下去了。
可是一想到他,她莫名的又来了精神。
贺悠北,此刻,你就是我的信仰。
……
林家别墅。
偌大的房间内,贺悠北安静的躺在床上,平日像是带着一身刺的贺悠北,此刻毫无攻击力可言,褪下戾气的他,就只是一个看似阳光般温暖的男人。
许坤站在病床前忙前忙后,贺悠北现在的情况是必须进行手术,可是林家并没有齐全的医疗设备。
其实一开始,他是将贺悠北移到了自己的私人医院,但是林家不知从哪里得来的消息,派人将贺悠北带了回来,他本不愿意相让,可是林家毕竟人多势大,他暂时还是无法与他们抗衡。
“贺总今天必须得送去我的医院。”许坤面色有些焦急。
“许医生,我们是贺悠北的家属,所以你作为一名医生,应该也得遵守家属的意愿吧,我们不同意。”徐燕双手叉胸,冷冷的说道。
“林夫人,未必你现在还不明白贺总的处境?他的情况很危险,必须马上进行手术治疗,你将我们软禁在这里究竟是什么意思?”许坤不禁也有了些脾气。
“最好注意你的说话语气!”好歹,贺悠北一倒,她就可以名正言顺的成为威阳集团的代理人,他竟然敢用这种口气和她说话?
再说了,谁会比她更清楚贺悠北的情况,药是她给的,他的危险她又怎么会不知呢?
徐燕毫不犹豫的走了出去,却留下一种身材魁梧的黑衣大汉将门口堵的死死地,似是有要软禁的气势。
客厅里,林韵满面愁容的坐在沙发上,不小会儿,有站起来,来回不安的走动。
“韵儿。”徐燕走下楼,悠闲的端起桌上的一杯咖啡喝了起来。
“妈,星然还在外面,我叫她进来看一下悠北好不好?反正她一个女人对我们的计划也造成不了多大的影响的。”林韵知道夏星然是个倔性子,如果徐燕不让她见贺悠北,估计,她会一直在那里跪下去,可是,她毕竟是快要生孩子的女人啊,承受不了这样的风险的。
“就让她跪着吧,在我没有向媒体宣布威阳集团易主,贺悠北下任这件事情之前,她是不要再想见他。”
其实,徐燕心里已经有了盘算,她正在进行公关策划,策划一成,她就召开媒体发布会,以贺悠北患病为借口,除去他威阳集团总裁的位置,她已经叫林焕回国,林患毕竟是前任总裁林威阳的儿子,那么由他接替的贺悠北的位置是最自然不过了。
想到这,她嘴角不禁勾起一丝得意的笑意。
“可是,妈,星然曾经帮过我不少,悠北也把我当姐姐看待,……”
“韵儿,你心地可别太善良了,外面跪着的那女人虽然我和她不熟,但是你可别小瞧了她,不知道她用了什么法子,竟然让贺悠北为她如此死心塌地,单凭这一点,她就难对付。”
“妈,她只是一个快要生产的孕妇,真的没有什么威慑力的……”
“孕妇?”徐燕恍然想起了一件事情“韵儿,你又提醒我一件事情了。”
现在这女人肚子里怀的可是贺悠北的孩子,只要她把他生出来,那这个冒出来的孩子岂不会来和她们争家产?
贺悠北还并没有娶外面的那女人,也没有签订任何协议,所以于理她是得不到林家的一分一毫的,但是生下这个孩子就大大不同了。
“我们不能让她把孩子留下。”
“什,什么?”林韵不敢置信的盯着徐燕“你不可以这样做!”
怎么可以这么残忍?甚至容不下一个还未出生的孩子?
“不可以?告诉你,韵儿,自从你当初将药给夏星然起,你就没有回头路了,呵,你是我的帮凶!”
帮凶?
“帮凶也罢,反正我是不会让你伤害她的孩子的。”
林韵说完,便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夏星然依旧跪在门口,她知道,或许她们不会让她见他,可是,现在这也是她唯一的出路了。
想来想去,竟然没有一个可以此刻出现,来帮助她的人。
贺悠北现在的情况绝对不能泄露出去,如果泄露出去,不仅会造成威阳集团内部人心惶惶,也会使民众丧失对威阳集团的信心,同样的,也会对贺悠北不利,让他处于进退两难的境地。
或许,还有一个人能帮她。
“星然,你先走吧,我保证明天会让你见到贺悠北的。”林韵站在她的面前,一脸的哀伤。
“真的?”她眸子里闪过一丝悸动,倔强的抬头望着她。
“是,你先回去吧,但是你如果一直跪在这里,我说不定不会让你见他。”没办法,看到她这个样子,林韵实在有些不忍心,只好逼她一把。
她正欲起身,却一个脚下不稳,又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林韵正要去扶她,却把她一把推开。
“我自己可以。”
或许林韵是被逼无奈,才会向贺悠北下药,可是原谅她,她并不是圣人,她现在还是不能再没有得知贺悠北安全的情况下,对她毫无防备。
她一瘸一拐的向外走去,天色已黑,路边车流不息,她失神的坐在长椅上,呆滞的望着前方。
一声喇叭声引起了她的注意,一辆黑色轿车在她面前停了下来,紧接着,车窗被缓缓摇下。
“夏小姐。”
她回过神来,一个穿着浅蓝色休闲西服的男人正微笑的望着她。
是魏修文。
“魏先生。”她从长椅上站起,嘴角保持平和的笑意,即使心中再不安,再痛苦,她也没有将那些表情留给贺悠北以外的人看。
“都这么晚了,怎么还在这里?”
她该怎么回答他才好呢?一时半会她竟然想不出什么说辞来应对他。
“对了,夏小姐,贺总呢?昨天在公司没有看到他,我有重要的事情要和他说。”
她顿时陷入了沉默,张了张嘴,却什么都没有说出来。
“夏小姐?”见他不说话,她出声提醒道。
“那个,他身体不舒服,在家中养病,所以,你有什么事情可以先告诉我,我会替你转告他的。”
现在,威阳集团上下都不知道贺悠北的处境,能瞒一会是一会。
“哦。”魏修文淡淡的应了一声,随后在车后座拿出一个公文包,从里面拿出一份文件,递给她。
“这是关于收购旗木集团百分之三十股权的协议书,麻烦你替我转交给贺总,叫他签个字。”
即使知道这样的文件必须亲手交给贺悠北,可是没来由的,他却愿意选择相信她。
收购旗木集团百分之三十的股份?
夏星然颤抖的接过那份文件,将它放在自己的包包里。
“麻烦夏小姐了。”魏修文有礼的说道。
“没事,小事而已。”
魏修文仔细的打量着她,发觉她有些不对劲,可是哪里不对劲,他也说不上来。
忽然,他的眼神落在她的长裙上,然后,目光触及到了她裙上‘鲜红的花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