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欲火难熬时,却觉得一具温热的身子覆了上来,熟悉的冷香味道沁入鼻端很是好闻呢。
“无声,你什么时候也喜欢这种味道了!”我伸出粉臂攀上他的脖颈,单单贴上他柔滑弹性的就已经浑身颤抖申银出声。
无声喑哑邪笑,低沉的嗓音格外好听,却以更加诱惑的动作代替了回答,修指抚上我后背、肩头,捏上我纤细腰肢,又向上划出一道优雅弧度,收回时有意无意地撩拨我臂部,我娇嗔道:“无声你越发地变坏了!”
他喉咙里低吼一声似笑似怒,坏心眼地狠狠揉捏我的敏感,我痛呼一声道:“你疯了!”忽想起刚才看到那些火辣画面,不由色色道:“难道不知道惹了本姑娘要付出代价么?现在让你尝尝《春宫极限二十四式》中最火爆一式——玉女吹箫擒龙爪!”
不待他反应,一个翻转将他压住,邪邪淫笑着向身下待宰的羔羊伸出了魔爪……
无声似乎有些不一样,格外的热情而激烈,而且不停地在我耳边呢喃,让我怀疑到底是谁方才喝了酒了?
这样的无声让我觉得有些新鲜也有点刺激,借着酒意更疯狂大胆地配合他,快感若奔腾不息的河水,在彼此肆意的索吻中,在肢体柔韧地交缠里,在双方似痛苦似快乐的吟唱中,一波又一波席卷着身体,直到灵与肉完美的结合成迭起的高潮。
我情以自抑地喊着他的名字,却一次次被他用热吻封缄,只好化压抑为动力,更主动地挑衅地邀他共舞,然后挑逗成他又一次的猛烈攻击,终于在数次肉博中丢盔卸甲,溃不成军,媚声讨饶:
“夫君饶了娘子吧,我这酒劲还没过呢,就让我先睡一小忽儿,求你啦!”
他突然长叹一声,声音极为压抑暧昧道:“嗯,只是娘子要——”
“好,要怎样都成,我实在是太困啦!”人家每次喝醉都要睡上一天一宿滴,这次再加上纵欲过度,看来要睡上两天才能补得回来啊。
“既然如此,那就开始吧!”他声音渺遥飘忽。
“开始什么?”我莫名道。
“玉女吹箫啊……”
天哪,谁来救救我,貌似我又掉进了一个更大更邪恶的陷阱啦!
天知道这男子白天有多么温文尔雅斯文守礼,晚上就有多么地情色低俗邪魅狂放,我浑身散了架子似的,连嘴唇都麻木到无知无觉。
可是为什么他竟然还这么兴奋,在我已经看见可爱的周公向我频频招手之际,俯在我耳边絮絮不止,花开无声,你变得情色也就罢了,至少还有个让我“幸福”的借口,可是你为什么要变得若赤炼那家伙一般唠唠叨叨,连我睡着了都要强奸我的耳朵?!
做了一个充满玄幻色彩的梦:
从天到地都被笼罩在一片火红之中,一块十余丈高的巨石上刻了“火焰山”三个大字。
一个身材颀长、宽肩修腿,一声火红劲装的男子,手持一柄赤剑,凝立不动。
幽深的紫眸,唇角似有若无的讽笑,冷硬下巴上极为性感的美人沟。
赤炼,为什么你在这里?
他回眸轻笑:为了成儿啊。火狐是天下至热之物,它的皮毛不仅可御寒取暖,更可以防火救命,其价值何止万金,只因它生存在火焰山中,一个不小心不仅猎杀不到,反而会被它诱入火中活活烧死!
那你还要冒险?
他笑得风轻云淡又充满媚惑:人家心疼成儿嘛,冷在成儿身疼在赤炼心,所以我来了!
不要,我不要你烧死!
若是烧死了能听你说一句喜欢,死何足惜!不过我不喜欢示弱,尤其对着这些弱智的狐狸,等我把它抓住,你再说喜欢我,嗯?
好……的,若你活着回来,我便说。
我知道这不是一个我能驾驭的男人,他虽笑得灿烂妩媚,骨子里却放荡不羁,任性妄为,我不清楚是不是喜欢他,却十分清楚不想他为我死。
如果一个承诺能让他活着回来,我认为这是我可以并乐意做的。
他忽然在我眼前消失,似化入熊熊燃烧的火焰,我看到火焰山上的火烧得更炽烈,听到人吼狐鸣乱成一团,良久良久,我看不到那个火红的身影从火焰中出来,谁能在火焰中呆这许久,况且他虽原形为妖,却没有恢复妖力。
我使劲地扯着颈中红色项圈,想要除掉扔进火中,也许还可以救他一命,可是那红色项圈越扯越紧,竟勒得我心疼欲裂,眼泪潸然而下,一股绝望悲痛顿时袭卷了我,让我顿觉若陷在一个巨大的漩涡中不可自拔,又似深秋的原野被狂风掠过顿成一片漫山遍野的荒芜!
“不要,赤炼,不要死,我喜欢你,喜欢你,我喜欢你喜欢你喜欢喜欢真的喜欢你……”
“啪嗒!”
泪落枕畔的声音在寂静的空间里份外分明。
我从梦中惊醒,心里犹自残留着梦中的疼痛,漫天漫地的绝望和悲伤不可断绝地笼罩着我,泪犹自不听话地悄悄滑落。
一只修指温柔地替我揩去泪水,伴随着一声轻叹,我张开眼看到无声衣衫整齐地做在床边,不由心惊道:“我刚才说了什么怎么了无声你看到什么听到什么了?”
无声微微摇头,绽颜笑道:“成儿的梦话一向甚多,不知道你问得是哪一句啊?”
梦话,那么真实的梦境,我怎么可能说得是梦话呢?
他伸手轻轻抚摸我的头顶,揉乱了我的头发,却又桌上拿过一把犀牛角的梳子,轻轻柔柔地梳弄我鬓旁乱发。
我突然被他问住,奇怪自己怎么做了一晚上关于赤炼的梦,只得讪讪讨好道:“昨夜无声好热情哟,我的玉女吹箫相公你还受用吧?”
无声手轻轻一抖,扯痛了我的头发。
“哎哟!”我痛呼一声嗔道:“你要谋杀亲妇么?”
见他默然无语不由说笑边回眸道:“怎么现在倒没话了,昨晚不是情话一篓筐,不像无声倒像赤……”
“炼”字在我看到花开无声的表情时生生吞咽下去,这么失态的无声我还从来没有看到过。
他面沉似水,碧眸暗沉,深不可测,偶尔闪过一丝丝恼怒一丝丝伤痛一丝丝疑惑,薄唇紧抿,唇角勾出一道怒痕,却终是隐而未发一声不吭。
他这是在跟谁生气呢?我不过是提一下赤炼而已,他也不至于这么生气,难道他连我昨晚做的梦都知道了,还是我在梦中大声喊着赤炼我喜欢你的话不幸地让他亲耳听到?
“那个,无声,你听我说……”我犹犹豫豫地想要解释,却又不知从何说声,“那不过是一个梦而已!”
“那么,这个也是梦么?”他似终于爆发,伸手从床头拿过一件火红色狐毛斗篷。
“这是什么?你送我的?”
我话一出口立刻意识到自己又说了蠢话,脑中立即闪现出梦中所见的场景,当风而立的赤炼,熊熊燃烧的火焰山,对着大火哭着喊“赤炼,我喜欢你”的成儿。
“他什么时候……”我抬望对上无声似含着讥讽的眸光,脑中一登时一片清明!
怪不得,怪不得昨夜他热情似火,要了我一次又一次,比前几夜有过之无不及;怪不得,怪不得他一直在我耳畔絮絮倾诉,却又每一句话都暧昧不明;怪不得,怪不得我闻到淡淡的冷香味道;怪不得昨夜我梦中尽是赤炼!
原来我昨夜醉酒加之蝶功自行,半梦半醒之中竟然稀里糊涂地跟赤炼缠绵一夜,还开放大胆学以致用地实习了“玉女吹箫擒龙爪”!
“无声,你听我说,我真的是把他当成了你。昨夜我等到你很晚,又喝了些酒,加之玉床温热,蝶功自行,所以我,我真地没认出来……”我就像一个被丈夫捉奸在床的小媳妇,无限心虚地想要解释。
可是看着花开无声越来越淡漠绝望的眸光,我知道,自己再多说也是无益。
“你,你到底想怎么样?”我声音亦冷了下来。我已经将自尊和骄傲当成烂泥一样放到脚下踩踏,为什么这个心思一向通透的男子,这回却连听我解释的态度都没有?
他依然不作一声,只是默默地将那件狐皮抖篷塞到我怀里,毅然决然地转身走了出去,没有一丝一毫的犹豫。
他这是什么意思?是赶我走的意思是吧?原来温润如玉的凉王狠绝起来,竟然比千年寒冰还要伤人!
我有片刻茫然无措,思维停顿如痴若呆,心却一阵阵抽痛,绝望如潮席来,卷着我坠入无底深渊。
慢慢地起身穿蝶衣,梳洗打扮,对镜贴花。看着镜中面色苍白的自己,跟刚才完全是两个世界吧,刚才我初醒时的风情万种,提到床第事的意犹未尽已经深深地伤到了他吧。
两颗都已破碎了的心拼到一起,还会组成一个美满的圆么?从来糊涂的我,没有这样的自信。
走了也好,像我这样的女人,又怎么能够配得上冰清玉洁尊贵无比的凉王无声呢?!
不小心竟把原本就红肿得不成样子的嘴唇咬破了,丝丝鲜血顺着唇角蜿蜒,慢慢用手指抹掉,大脑一片茫然,用沾了血的指尖傻傻地在铜镜上写了一个“声”字。
火红的斗篷与洁白的内衣相映成最浓烈的悲伤,或者待我还了赤炼这件东西,便可以挥挥手,不带走一片云彩了吧。
“吱呀”一声,我反手将门带上,走出这几步似耗尽了一生积攒的力量,身子软软地靠在门上,只觉得压抑痛苦得喘不过气来,可是奇怪的很,越是这样,眼里反而再无半滴泪水!
明媚的冬阳灿烂温暖得刺痛了眼睛,前几天下的雪已经融得一片斑驳凄凉,它们终会消失无踪的,就像我终会悄然退出花家公子的生命。
花开无声,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