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谁在****我的伤口?凉凉的、湿润的、柔软的舌头宛若一剂镇痛药,胸口隐隐的痛渐渐消散。
“水……”我挣扎着开口,心头莫名涌起对生的强烈渴望,原来说是归去,却终是不情不愿难割难舍……
一股清凉自唇间渗入,直流入腹中。
努力睁开眼,看到一脸微笑地赤炼。
他紫眸流盼,熠熠生辉,夕阳余辉在他的紫发上打出无数光圈,构成艳丽的背景。
“你终于醒了!”声音里似有无限惊喜。
脑海里闪过凌乱的片断,我拿剑刺向赤炼,我拥着赤炼御风而行,我胸前的鲜血染红了闪虹五彩的花瓣,我与昏迷中的赤炼唇齿纠缠……
不对,救了赤炼与赤炼亲吻的,都不是我,是银蛇!
“既然恨到要杀我,为何又舍命相救?”
赤炼看着我闪烁不定的眼神,笑问,没有丝毫责怪,眼底却有一种我不甚熟悉的情绪。
我直视他的紫眸,想要看到他眼底的荒芜,却惊讶地发现有丝丝缕缕的暖流在那里流淌。
“我没有!”
我想说,不是我,是银蛇,却贪恋他眼底那一缕温暖,终是化作一声叹息。
“还疼么?”他指指我胸口,“小雪说它的唾液止疼,每天都有替你****……”
“每天?”我惊呼道。
“是啊,你已经昏迷了十天了!”赤炼淡然一笑,就像在说十个小时似的。
看看周围,像是谁家的后花园,头顶上是一棵又一棵叫不上名字的花树,花国多花果然如是。
“这是帅府,”赤炼看着我迷茫的眼神又道,“我们早就到了花都了!”
“花都!”我惊叫起来,竟然已经到了花都了么?
“是啊,你不是一心想到花都么?”赤炼的笑容像明媚的阳光晃花了我的眼睛,“等你好了我带你游遍花都。花都有好多景致,有定情山、碧落泉……不过你肯定最喜欢花千树,那里有别处绝不可能看到的……”
“等我好了,你不是要将我送给你主子么?”我打断他,声音低沉而冷淡。
桥归桥路归路,错过了一瞬便是一生啊赤炼。
赤炼一愣,似未料到我会有此一说。他凝视着我的眼神渐渐冷凛,我看着他眼底的温暖一点一点被冷漠吞噬,心头竟有些疼痛——那应该是银蛇在难过吧?
半晌,他站起身来似准备离开,以为他不会再回答我了,他却扔下一句:“我看起来这么像奴才么?”
声音冷漠,让我又一次感到这花园如此荒芜。
他不待我回答便转过身去,落日余辉在他转身的刹那映在我身上,刺痛了我的眼睛,我不由眯起银眸,待再张开时,却只看见那转过花园门廊的那一抹艳红衣角,以及那一道被夕阳拉长的孤单身影。
“赤帅他伤未痊愈就一直不眠不休地守着你,若不是他身体强健,恐怕早就旧伤复发了!”身边忽然响起小雪的声音。
“我有问你谁在照顾我么?”我心头突然涌起一股烦躁不安的情绪,他有必要如此优待一个俘虏么?
“主子……”
“别叫我主子,你是我的奴才么?”那一声主子现在听起来怎地如此刺耳,令我想都未想就打断了小雪。
看着小雪委屈可怜的眼神才知道自己在迁怒,我有什么可生气的呢?他像不像奴才与我何干!
“小雪对不起,不过,以后你还是叫我成儿吧。”我平息一下心绪,略带歉意道。
“可是主子……”
“小雪你多大了?”
小雪没想到我忽然问这个,小尾巴使劲摇一摇,歪着头脑了半天,才吞吞吐吐道:“嗯,要按梦幻大陆时间算,大概有五百五十多岁吧,不过主子是我的救命恩人……”
“五百岁?!”我惊叫道,下意识地直起身子,却一下扯疼了伤口,“哎哟!”一声又躺回竹椅,“你比我大了五百多岁耶小雪,再别喊我主子了!”
“好的主……成儿,”小雪笑得一脸谄媚,“成儿小心点嘛,为了让你伤口快点复原我可是舔到舌头都发麻了!”
我忽然想到一个让人尴尬的问题,想要漠视却又如鲠在喉不得不问:
“那个,小雪呀,我还不知道,你是男生还是女生哪,虽说你的岁数够给我当爷爷的爷爷的爷爷了,可是……”
“成儿你怎么现在才想到这个问题啊,我都在你怀里呆了多久了?”小雪语气里带着点得意带着些戏谑。
“啊?”我立马当机,是啊,我神经貌似又大条了,不过小雪的声音不男不女又那么可爱,如果它不是又说话又为我****伤口的,恐怕再过个十年八年我也不会想到什么性别问题的。
“不如我变给小雪看看?你不就知道我是男生女生了?”
我想说不用,万一你是男生,再不穿衣服,那你岂不是吃大亏了?
可是小雪说变就变,完全不给我发表意见的机会,只见眼前一道白光闪烁刺得我微合双目,再睁开眼睛时,眼前一亮:
天哪,好漂亮的小女孩呀!
只见她十二三岁的模样,忽闪忽闪的大眼睛,小巧的鼻子,红红的樱桃小嘴,活脱脱一只小狐狸精!
还好还好,她穿了一身洁白衣衫,还有不少的白色毛边,好一个娇俏可爱的小雪。
“成儿,你看我还漂亮吧?”她的声音清脆悦耳,跟多小狐狸口中发出的声音完全不同。
“不是漂亮——”我恶作剧地看着她垮下来的小脸,心道许你吊胃口也得让我欲扬先抑吧,“是倾国倾城,小雪真是个美人胚子啊!”
“呀,成儿,你好坏啊——”小雪嘟起小嘴撒娇。
我开心地大笑起来,看着可爱动人的小雪,暂时把心中不快抛到了九霄云外。
小雪看我笑得开心,也跟着格格娇笑,一时间,帅府后花园中飘满了两个少女银铃般的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