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杀得难解难分,那柳千寻不知使了什么法术,仰天一声长啸,顿时狂风大作,风沙走石,一股旋风竟将两人围在中间。
我苦思从流离处学习的法术,脑中突然闪出“盘龙阵”三字,听说此阵一布,任你是绝世高手,只能在漫漫黄沙中横冲直撞,其结果就是被人一剑毙命。
我心中大急,苦无破阵之法,更不知阵内情形,情急大喊道:“不就是要看看我颈中有何物么?又有何难,值得大名鼎鼎的墨剑柳千寻使出看家本领!”
边说边扯开衣领,露出一片雪白胸脯!
盘龙阵瞬间无踪,只剩一派云淡风清。
两个极品帅哥直立眼前,一个宽肩体健,冷酷无情;一个身修腿长,温文俊雅。只是两人此时的表情都有些夸张,一个两眼直盯住我颈中项圈,其它一概不闻不视;一个却在我雪白前胸,修美锁骨间流连,脸色渐渐变得铁青!
然而这也只是顷刻间的事,两个人几乎反映速度相同,一黑一白两个光影朝我袭来,黑白交错之后,柳千寻踉跄几步,收了身脸冷得如三九寒冰!
花开无声却轻轻替我掩住衣领柔声道:“对不起,成儿,让你担心了!”
有一刹那我眼底温热,却只能深吸一口气展颜道:“公子哪里话,我一个大男人还怕人看不成?只是颈中项圈乃得一异人相赐,根本无法拿下。若柳庄主喜欢,能够有办法取下它的话,我是不介意送给他的。”
“此话当真!”柳千寻立刻双眼放光,饱含希望。
“自然当真!”
“不行!”
花开无声与我同时出声,不过意思却完全相反。
“难道凉王不舍得么?”柳千寻语气里似有些讥讽。
花开无声勾唇道:“难道千寻要割了人家的脖子取下项圈,我也要答应么?”
“哈哈哈!”柳千寻仰天大笑道,“知我者凉王也!”
我恨得牙根痒痒,不怒反笑道:“柳庄主果然快人快语!怪成儿话未说尽,若你不伤及我身体,自然你情我愿大家高兴!若伤我一根头发,成儿这条贱命,也不怕玉石俱焚!我虽不知如何取下,可是如何毁掉却知之甚详呢!”
话说到后笑得越发灿烂,声音越发甜软,柳千寻却似浑身打个冷颤,眼光灼灼地望着我,突然展颜朗笑,宛若春天盛开,天啦,若是敌人的话,能不能不要这么帅!
“难怪被你挂在心尖上,果然有趣!”柳千寻拍拍花开无声的肩膀。
花开无声当胸捶他一拳道:“你若敢打他的主意我定不饶你!”
我看得目瞪口呆,这两人刚才还打得你死我活,现在却勾肩搭背,果然朋友是手足,女人如衣服。那个,好像不对,现在我也只是个小侍童罢了,不是女人不是女人。
没想到这两人交情甚深,却看不大出他们之间的关系。若说是主仆,这柳千寻未免态度有失恭敬;异姓兄弟?可柳千寻又口称凉王……莫是他是流落在外的……私生子?
正胡思乱想间,只听柳千寻道:“可是,他脖子上的那个东西,真的对我很重要!”柳千寻看着我的脖子又眼放绿光,一脸的贪婪。
我感觉自己的脖子攸地一片冰凉。
花开无声了然地用目光征询我的意见,见我微微点头道:“若是成儿真心与你,你便想法取来好了,只是,不能伤他一根头发!”
“放心吧,这么有趣的人儿,我怎么舍得伤他!”咦,方才耍酷耍帅的是谁啊,怎么这会儿又假模假样地怜香惜玉起来了!
我不由横了他一眼,却惹来两个人相视而笑,虽然帅哥的笑容很有杀伤力,可观赏指数颇高,我还是有点落入别人圈套的感觉。
“桐儿,看来我们错过了一场精彩好戏呢!”清冷的声音引得众人全看向来人。
无花一袭青衫飘摇,身材纤细修长,肌肤白中透粉,削尖的下颔比女子还要秀气,英挺的眉毛下一双碧波荡漾的翦水双眸,有男子的镇定自若,王者的高贵冷离,又带些女子的妩媚妖娆,果然是一个男女通吃祸国殃民的绝世美男!
“千寻拜见太……”柳千寻话未说完,膝未曲下,花开无痕轻舒长臂,不动声色地用一股绵力托起柳千眉。
其内力之浓厚纯正,似犹在柳千寻与花开无痕之上!
我心中大惊,在风国时虽与无花朝夕暮处了几天,却均是在他丧失了武功与内力之时,于是印象里一直是他纤细孱弱的样子,未料他的内力竟如此之深厚。
难怪这厮一幅眼高于顶、世人皆俗的样子,如此绝世的才貌,当然有理由把别人视为尘埃了。
“庄里人多眼杂,还是称呼公子吧!”无花淡然道。
果然他身后不止跟着牵了两匹马的桐儿,数丈之外更跟了许多剑客,脚步沉稳有力,眼神精湛,内力竟都十分深厚。
看来这千柳山庄果然是藏龙卧虎之地啊,与风清子寒的逍遥山庄有一拼。
不想不想,为什么看到什么都会想起风清兄弟?!
“是!如此,九公子,三公子,请!”柳千寻略一抱拳,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天哪,饶了我吧!
整整三天啦,拜托,我只是个侍童耶,为什么那个柳千寻时时跟在我的身后,就像我的跟班似的。而且看他含情脉脉动看着我的样子,谁都会认为他是个断袖。
庄里上上下下看我们的眼神都不一样了,当然除了熟知内情的花开无声!
花开无痕好似不喜欢探人隐私,只是偶尔飘过一记眼剑,眼神里有说不出的厌恶和淡漠!
我当然知道柳同志其实是垂涎我颈中那道黑色项圈,那可是他的一魄呀,也许凑齐了,他就可以变回妖精潜回碧峰山啦。
做妖精多跩啊,可以呼风唤雨我行我素,当然比这捞什子的庄主要自由自在要酷得多啦!
不过,柳千寻他真的很过分哪,他拿来据说是天下第一锯——凡有形之物无不可锯的神器在我脖子上比比划划也就罢了,竟然急红了双眼——要知道棕色变成赤红色那得需要多大的能量多少的怒火啊——冲着我的细白柔嫩的脖子俯下头来。
我听见他几近耳语的冷酷声音:“还我一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