媚月城皇宫,太子殿。
“无花,你有何打算?”我终是忍不住问道。
“雪帝呢,他不是要回雪国么?”花开无痕不答反问道,话是向我说的,蓝眸却扫向雪纷飞*山溪。
“我自然是要回去的。可是你呢,到底是回去风国,还是留在月国当太子。看这形势,月夜幽兰怕是撑不了多久了,这么急着召你回来,恐怕是将帝位让给你!”雪山黑眸闪烁,直逼无痕眼底,似要将他看个透彻。
杀手的最高境界其实不是一近身便让人感觉到杀气,恰恰相反,顶尖杀手往往是最擅长隐蔽自己的气息的。
所以雪山平时给人的感觉虽然威严,却内敛含蓄,此时未尝有意隐蔽,浑身的杀气若无形的罩子,将我俩尽笼其中,我不由浑身冰冷,轻轻颤抖。
无痕此时毫无武功,自然反映更甚。她脸色忽然一片青白,嘴唇变得青紫,我看到他露在外面的小截手臂上起了层层的鸡皮疙瘩。
可是她紧捏拳头,努力稳定自己,蓝眸一片清幽,仍是一派冷淡漠然,似乎那具极不舒服本能地感受到取得了和恐惧的身体并不是他的。
我眼前又出现在顺风楼酒店,那么惨遭鞭笞却毫无惧色的无花。
她果然还是我的无花!
忍不住上前几步,怜惜地将她拥入怀中,两个人的身体甫一接近,竟忽然都变得火热滚烫起来。
“无花,无花!”我呢喃道,抬起头仰视着她绝美的容颜,她尖尖的下巴抵着我的额头,我忽然发现,做为一个女子,她的个头已经超过一米七五了!
“倾城!”雪山突然身形一闪,将我扯出来,“她已然是女子,倾城要想明白才好!”
“女子又如何?”无花的声音依然清冷,比之前世还要悦耳动听几分,“月夜皇族为什么世代要女子做皇帝,出身杀手的雪帝,难道真的一无所知么?”
“所以,我才不想让倾城离你太近!”雪山冷然道。
“怎么回事?你们究竟在说什么?”我茫然道。
“还是,让我来说吧。”殿门突然大开,一个绝美的女子身着鎏金绣凤的明黄宫袍慢,两边各有一个宫女搀扶着,后面更是跟了四个宫女,缓步走了进来。
她眉长入鬓,琼鼻樱唇,美目流盼,只是眉宇间含了轻愁,一脸病容,瘦得只剩纤腰一握。看她的衣着气度,只能是月国地位最高的那个人——月夜幽兰了。
果然人如其名,衣襟飘动之间,一股幽幽香气溢满一室,不禁眉头微皱,这香气也忒浓烈了些,也不知道用了多少香料。
“咳!咳!”她未待我们行礼就懒懒地冲着我们摇摇手,轻咳了一阵道,“你们也看到了,联命不已久,这才如此执着地想要把小歌找回来。”
她慢慢坐下,对着我们招手道:“都过来坐下吧,你们都是小歌的朋友,不必拘礼!”
说是不必拘礼,那口气中却自有帝王的威仪,我怎么听那礼让都有些命令的味道。
看了看无痕,他的神色有些尴尬,算了,何必让无痕为难。我扯一下雪山衣袖,他不情不愿地跟着我坐了下来。
“还不奉茶!”月夜幽兰冲着侍立一旁的粉衣宫女道。
“是,皇上!”粉衣宫女躬身应声,伸出留着长长指甲的白嫩小手,为我们两个沏了茶,待给无痕沏茶时却又换了茶壶。
或许看见我们眼中一闪而过的疑惑,月夜幽兰微笑道:“月夜家的体质有些怪异,喝绿茶都会过敏;可是月国最好的茶却是这绿茶,二人不要多心才好!”
我看向无痕,他微微点头。
我自然相信无痕,礼貌性地轻抿一口,道了谢,却不知道她是何来意,只好静静地放了茶杯等着她发话。
她了然一笑端起茶杯轻抿一口道:“你们肯定奇怪,月国的王子众多,其中最出色的月夜孤尘和月夜小白都有治国之质,可是为什么非要找一个曾沦落风尘的月夜歌来呢?”
她冲着无痕慈爱的一笑道:“而且就在数日前,她甚至还是一个有些痴呆的女子。小歌已经跟我提出了条件,若定要她承我月国大统,就必须答应她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我想都未想就冲口而出。
她蓝眸凝注我良久,缓缓道:“就是让你当皇后!”
“不可能!”雪山和我同时出口。
月夜幽兰似早就料到我们的反映,非但没有半分生气,反而凝望着无痕幽幽道:“小歌注定了是要当皇帝的,因为月夜家族世世代代都逃不出这个诅咒。花国开国的皇帝,也就是联的先祖月夜子夕是一个心机非常深沉之人,他利用自己倾城倾色的容貌,娶了当时花国势力最大的几个世家之女,并答应她们每一个人,若当了皇帝就马上解散后宫,皇恩独宠。可是当了皇帝之后他不但没有守诺,反而大肆选拔美女充实后宫。那几个帮她打下了江山的女子虽然伤心却也都选择了隐忍,只有最早陪在她身边的孤独茜非但断然拒绝策封,而且一而再再而三地找皇祖理论,两人的矛盾越演越激烈,后来孤独茜的父亲病逝,孤独茜悲愤交加自吻而亡,临死时以命下咒,月国唯有女权至上方可兴盛,让月夜家族的男子世代忍受妻子花心薄兴之苦,月夜家族的男子若当皇帝,一月内就会无疾而终……”
“咣啷!”雪山失手将茶杯打翻。
“有没有烫到手?”我忙问,抬头却见雪山脸色发青,不由勃然变色盯着月帝道,“为什么下毒?”
月夜幽兰身后粉衣宫女手一挥,除了她自己外,其余五个宫女急忙低头退出,紧掩了殿门。
月夜幽兰等其它宫女完全退出后,才淡然道:“这话从何说起,雪帝可是梦幻大陆顶尖的杀手出身,若杯里有毒又岂会毫无察觉?”
她果然有备而来,恐怕早就把我俩察得清清楚楚了,略一思忖已明其里,不由冷笑道:
“若茶杯里有毒,自然瞒不过雪山,可惜茶没有毒,你身上带的香料也没有毒,只是混在一起,便合成了毒,我有没有猜错?”
雪帝止带赞赏微微叹息道:“好一个聪慧的女子。”
我伸手指把雪山腕脉,脉象倒还平稳,只是昏睡过去了,心里稍稍安心道:“只不知月帝为何如此款待贵客?”
雪帝对着我冷冷道,“因为我答应了小夜,让你们结为夫妇。”
我惊讶地看了无痕一眼,仍不由脱口问道:“我们都是女子又如何结为夫妇?”
我会爱无痕,会陪着她伴着她,但是性取向正常的我,想象不出怎么跟她洞房。
“当然可以,”月夜幽兰笑得邪魅,“小歌的身体我当初找到她时就已察过,她是极为特殊的阴阳同体,这也是为什么她自小遭弃,痴痴呆呆的原因。所以你也必须答应我,婚后让他一月跟男子同房一次,唯有如此才能保持双性体质,否则时间一长变成男子,必遭诅咒!”
阴阳同体?啊,这个世界果然离奇古怪,可是现代都有变性人,在这里有人是阴阳同体也无足为怪。
只是,只是想到无痕竟然转魂到这样一具身体上,不由心中又生出无限歉意,都是我,都是我的错。
我怜惜地握住无痕的手,却冷笑着转向月夜幽兰道:“你怕雪帝会阻挠,所以就想出毒晕他的点子。可是为怕他生疑,只好将我们一起毒了。你应该不会知道我因机缘巧合曾吞过灵珠,一般的毒药根本对我不起作用,而你必然还要试我态度,所以……”
我端起无痕的茶水吸了一口,张开嘴尽数喷在雪山脸上。
淡笑着放下茶杯,浅啜一口道:“我最爱喝的恰恰也是花茶呢。”
“你,你怎么知道?”月夜幽兰大张双眸道,果然是红颜祸水,诱得我马上招供:
“原因我刚才都告诉你了呀,况且需用解药的毒对身子伤害可不小,你怕月夜歌怪你,自然会选择最简单的茶水解毒,我推测得可有错?”我笑吟吟问道。
“难怪小歌对你一见钟情,非你不娶,果然秀外慧中,玲珑剔透。”
月夜幽兰眼里倒是真诚的赞誉,可是她哪里知道,月夜歌并非对我一见钟情,而是情根深种,当然原来的月夜歌恐怕早已投了胎重新做人,而现在的月夜歌,却是原来刚刚登基就归西的花成帝。
“你若再不走,雪山醒了我可不能担保您还安全哦?”看到她稳稳当当地坐在那里,我提醒她道。
“你以为我一个女子,稳坐帝位十余年就一点本事没有么?”月夜幽兰冷冷道。
我心中一惊面上越发笑得灿烂道:“久国月国盛行蛊术,月帝内力倒似平平,那么自然是精通蛊术了!”
她缓缓点头貌似赞赏,却只转头问身后粉衣宫女道:“可有收到?”
粉衣宫女略微点头,得意地笑道:“回主子,都收到了。”边说边卖弄地摊开手掌,掌心里赫然几根蓝色、银色的头发。
被月夜幽兰瞪了一眼,宫女吓得赶紧攥紧手掌眼观鼻鼻观心立于其身侧。
“几根头发,能有什么用处?”我故意不屑冷笑。
月夜幽兰也是个玲珑之人,微微一笑道:“也不怕告诉你,用头发下蛊可使人迷失心志,忘记前尘往事。”
“若真能如此,梦幻大陆岂非在你掌心了?”我又是几声冷笑。
“诚如倾城所料,这种蛊术并非人人可用,只对有了极强情意的人才可用。”月帝叹息一声,眼光有些复杂的看着雪山。
好一个一石二鸟之计,若雪山对我无情自然用不上,这样既知道了我们之间的真正关系,又可以牵制住我们,可谓用心良苦啊。
“月帝不愧人中龙凤,这一箭双雕之计虽然有些卑鄙却也用得巧妙,你为月夜歌还真是用心良苦,不过你放心,我会让雪帝自行离开的,但你须答应我不对他施行蛊术!”
我冷冷说完,忽然形若闪电欺近粉衣宫女未待她反映已然一点一击将她手中发丝捻成粉齑。
这个世界向来强者为王,我果然看见月夜幽兰眼中一闪而过的挫败,在魔君那里久积的自卑压抑才消失了许多。
那厮根本就是异类,否则也不可能让我们这几个梦幻大陆顶尖的高手如此不堪。
好在从此各居各界,但愿再无交极才好!
我嘴角噙着冷笑,那月帝却看得心惊,良久终咬唇道:“你我各所所恃,我答应的自不会食言,希望你也尽快将他打发走。我已经病入膏盲时日无多,总得等到他行完登基大典和大婚庆典,我才能安心地去!”
“皇姐会健康长寿的。”无痕的心中是否还残留着月夜歌的感情,否则他眼中自然流露的亲情就是我所不能理解得了!
无痕是一直都在默然,终开口道:“皇姐,其实我并不想当皇帝,孤尘和小白王兄才能都在我之上,皇姐就一点也不想考虑一下他们么?”
月夜幽兰爱怜地看了月夜歌一眼,又转向我道:“我哪里能不知道你的心思,可是孤尘和小白虽然才能非凡却必躲不过那诅咒。而且我试探过他们,他们从小已经被满满灌输了宁做布衣不做帝皇的思想,哪里还敢问鼎帝位呀!”
“既然已没有圜转的余地,无痕就不要再推脱了。”我毅然道,“我会调法让雪帝明天就离开,你打算什么时候让月夜歌登基,什么时候为我们举行大婚仪式?”
月夜幽兰似没料到我这么直白,脸不红不白地询问大婚时间,不由低叹道:“你果然是与众不同。这件事我已经操作了好久,若你明日遣走雪帝,登基在七日后举行,三日后举行婚典。”
“不如就一并举行了吧,省得麻烦!”无痕幽幽开口道,凝视我的蓝眸中水光一点点灼亮起来。
月夜幽兰点头道:“也好,明天上朝我会提出来让大臣们发表一下意见,不过应该是没有问题的。”
“如此,就不送月帝了!”我看着雪山有些要醒的样子,不由急道。
月夜幽兰看了看雪山,会意一笑道:“很好,那么联就先回宫了!”
说罢由粉衣宫女扶着走了出去。
雪山的胳膊微微动了一下,我飞快地向无痕使了个眼色,人已经扑入无痕怀中。
无痕冰雪聪明,自然知道我的用意,轻叹一声,俯身下来。
我忍入心中的别扭,一遍又一遍告诉自己,这是无花,是无花,那个我承诺过要对他好的人。
她的柔唇了上来,有着清雅的香甜气味。
并没有若想象中的欲呕欲吐,微闭了双眼,在我的脑海中,无花原来的花容月貌跟月夜歌的倾城绝色重叠在一起,我“嘤咛”一声,竟然真真切切地迷失在这同性之吻中。
“你们在做什么?”一声压抑了怒气的低喝传来。
我推开无花,她也是霞生双晕,蓝眸里一片迷离朦胧,竟是说不出的妩媚动人。
忍着心中的刺痛冷笑一声道:“我们在做什么?你不是看得很清楚么?”
雪山似未料到我会这样回答,神情一滞,黑眸中一片黯淡,咬牙道:“我知道你在心中早已经接受了花开无痕。可就算这个人是无痕,她毕竟已经是女人的身子,你这样做,叫我们情何以堪?”
“是么?既然不堪就离得远点好了。雪国想必已经天下大乱了吧,你确信雪夜弃儿能够应付得了么?”我冷冷道,银眸直视着雪山漆黑的眸子,直映到那一潭深渊的最深处。
雪山久久凝视着我并不言语,直到我觉得我们对视的时间已经太长,不似情人之间的赌气,倒像是深情对望,狠狠开口道:“我的话还不够明白么?雪帝总不会要我下逐客令吧?”
“你不是已经下了么?”雪山忽然轻笑起来,方方的下巴展成一个好看的弧度,“我会如你所愿赶回雪国的,相信我,不会令你失望的!”
他的声音忽然压得很低,神情冷漠疏远,语气却颇有深意。
我暗叹一声,雪山是何等聪明,恐怕早就明白了我的意图吧。以他对我的了解,纵然我真对他无意,又怎么可能故意伤害他到这种地步?
本意不愿让他冒险,如今这样也好,我的确也需要借助雪帝的力量呢。
见我俩都默不作声,雪帝似失望异常,往后踉跄几步,拔剑一挥,寒光过处一片衣襟飘然落下,他语音低沉绝决:“从今你我有若此袍,恩断义绝。告辞!”
说罢头也不回,昂首阔步走出大殿。
一时间我呆立当场,仿佛真地被雪山无情的遗弃了,想着若这是真的,心当如何的绞痛,两颗泪滴滑划腮边,轻叹道:“无花,我们也早些休息吧。为了您的清誉,还请给我安排一间客房。”
花开无痕蓝眸中似闪过一些失望,轻轻拍掌,外面立刻闪进来两个侍婢模样的少女,无痕寥落道:“你们带倾城姑娘就沐浴休息吧,把她安排在我旁边的那座寝宫里吧。”
*
月夜幽兰的动作果然迅速,第二****便接到了随太女月夜歌朝堂晋见的圣旨。
依旧扫粗了眉毛,用深色胭脂晕深了眼窝鼻翼,五官立即显得深刻冷峻起来。又淡扫一层薄薄唇膏,用眉笔蘸了胭脂勾了唇线,特别地往外阔了阔,唇边便多了棱角与质感。
再瞧瞧铜镜里,竟也是风流倜傥的美男子一枚呢,眉宇间满是英气,男子气十足的阳光帅哥呢。
无痕第一眼看到我时已经瞪大眼睛,却终是依着清淡的性子,只轻轻赞叹:“倾城的美,已经超出了性别呢。”
我嫣然一笑,一把拉起他的手道:“呆会无花还要多罩着我点哦,不然我不是要死得很惨?”
“罩着?”他茫然道。
“啊,”我银眸轻转道,“我是说无花要帮衬着我点,你可是月国的太子,马上要接帝位的人哦。”
无花宠溺地摸摸我脑袋道:“你呀,这还用说嘛。时候不早,我们快走罢。”
朝堂的殿试竟出乎想你的容易,大臣们投向我的眼光虽什么样的都有,却没有人出声难为我。几位皇子始终保持了沉默,直道登基与婚庆的时间被定下来,才纷纷出声恭祝。
我与无花相视而笑,一时间心意相通,无论以后会怎样,至少,让我兑现了猎魔崖上的承诺吧。
一生一世,不离不弃。
无论他是男是女,是皇帝还是乞儿。
根据大臣们的提议,新帝登基的消息快马报之各国,很快,我就会见到那几个风华绝代的男子了吧?
手不自禁地抚上小腹,那里还有小生命在悄然生长,你们的父亲要来了呢?还好,我总算保住了你们。
不知道那个曾经孕育了你们一段时日的异类,可恢复了?四方魔王虽可怕,想也不会是他的对手吧。
回想着白日的经历,觉得人生至此,也该圆满了,眼不由得沉沉合上,陷入蜜色的梦境。
一阵风吹过,窗户大开。
宫里的侍女还真是粗心呢,傍晚已经起了乌云,怎么连窗户都没有关好呢。
听着外面雷鸣电闪,顷刻便下起了瓢泼大雨,恼怒地叹息一声,不情不愿地欲起身关那已经泼进了不少雨水的窗子,眼前黑影一晃,窗子无声关闭。
“谁?”我低喝道,紧紧攥住了掌心。
“好久不见,随便可是已经将我忘记了?”一个遥远而又熟悉的声音自耳畔响起。
原来,原来我一直没有忘记过。
“你,你怎么能擅闯人界?”我惊讶道。
魔君的金眸在黑夜里闪闪发光:“看来随便一直在想着我!”
“美得你,你一直在想着,你对我的坏,对我的伤害,又怎么能忘记?”我恨恨道。
“我……”魔君沉吟半晌,终毅然抬起头道,“你不是问我为何能够擅闯人界么?”
我无语,等着他的答复。
他嘴唇翕动,似终究无法说出,猛地伸手拉起我的手。
我恼道:“你又要用强么?”
“再不会了!”他的嗓音有些喑哑,却依然攥了我的手往自己怀里拉。
我恨他力大,自己到得他面前就跟小绵羊遇到了大灰狼一般,还未及挣扎,已经被他的大掌拉着覆到他身上。
哪想到他早已经打开衣襟,我纤掌直摸到他细滑肌肤,一触之下,不由大惊失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