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过一条长长的走廊,在经过一座装饰别致的花园,此时花园里的花朵已经全部凋零,现在是秋天,按理说花园的花不该怎么早凋零的,但是由于这在这里主人不喜,所以花园没人打理,才变成了这般模样。
熙尽量的放轻脚步,不知为何,每次到这个地方,他的心里都有着一丝紧张,脚下会不自觉的就放慢,放缓。其实又何尝只有他如此,每一个经过这里的人,都会不自觉的放慢和放轻脚步,好像生怕自己的脚步声打扰到了这里的主人。
这里是整个皇宫的中心,也是整个帝国,乃至整个大陆的心脏,这里的每一道命令,每一个动静,都会为帝国带来不可估量的变化,这里就是克洛玛帝国那位至尊的书房。
至从伯伊继位以来,他在这座书房度过的时间,甚至要比他在床上度过的时间更多,伯伊是不是一位好皇帝,这样的评价只能留给后世的人去评论,但他绝对是一个位勤奋的皇帝,这一点任何人都没办法质疑。
虽然自他继位以来,帝国发生了规模庞大的战争,甚至还丢失了几个行省的土地,但是这并不是伯伊的错啊,那是某些野心家搞出来的事情,跟伯伊的勤奋没有任何直接的联系,但尽管如此,伯伊却非常的自责,所以他常常呆在书房中,他是想通过自己的努力,挽救这个久病缠身的帝国。
克洛玛帝国的强大是毋庸置疑的,坐拥这片大陆最大的土地,拥有不计其数的人口,上百万的军队,每年光地方的财政收入就是好几亿金币。但是,与这样庞大数据不成正比的却是中央政权的旁落。
克洛玛帝国的军队的确很多,一个国家的兴衰跟他的武力是成正比的,虽然号称有上百万的正规军,但是由于多年的边境之患,正规军最庞大的战力,都分布在边境处,对国事却无力庇佑。
地方军虽然同样庞大,但为了守卫庞大的帝国各处,地方军处处分散,也同样无力与国事,也就是说,虽然表面看起来帝国的军队很多,但是如果在帝国内部发生战争,却没有一支数量庞大的军队来正压,这才造成了现在克洛玛帝国的尴尬。
很明显的表现就在于,至从维克多行省及周边行省发生叛乱以后,他周边行省的赋税上缴力度减弱了,很多行省都打着有叛军阻挠,无力上缴赋税的理由,拒缴或者少缴赋税,这对于中央政权的打击,是相当沉重的,还好这些家伙还没有脑袋发热的举起叛乱的大旗,如果真是如此,那克洛玛帝国上千年的统治,才真是摇摇欲坠呢。
这还不算完,由于中央政权缺乏有效的阻止大规模的剿叛行为,至从上一次毕岚中将领军大败以后,至今无法在组织起同样规模的军队去剿灭叛乱,民间对于中央政权的失望达到了极点,如果不是伯伊听从了靖的建议,他现在还在为这件事烦恼呢。
知道维克多行省的叛乱以后,靖第一时间就看出了中央政权的问题所在,于是他建议伯伊,每年从地方政府收缴一部分“预备役”军费,全国大规模性的组建预备役军团,虽然在短期内,这些预备役军团还无法形成有效的战斗力,但是以此发展,长久以后,必定能加强中央政权对于帝国的控制。
第一批规模的预备役,虽然经过了压缩,仍然达到了恐怖的一百万的数字,看着这个数字,就连伯伊的心也被狠狠的震撼了一下,用一个正规军团半月的奉银,就养起了一百万的军队,这一次,就连那些军部的大臣,也对这位甚少露面的靖亲王殿下刮目相看。
除此之外,靖还建议伯伊稍缓用兵,他举出的理由同样让伯伊无法拒绝,第一,现在敌方势力稍成,帝国方还对敌方知之甚少,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这个道理相信也不用靖多解释。第二,帝国中少不得有不少敌方的暗势力,暂缓用兵,慢慢的揪出这些暗势力,比直接对敌方用兵更加的有效。第三,敌方势力新建,一定迫不及待的希望来一场真正的大胜,借此机会给那些还在观望的势力瞧一瞧,如果帝国没有做好打仗的准备,轻易出兵正合了敌方的心意。最后,帝国目前的情况,并是适合短期内组织两次大规模的军团参战,如果那样的话,缺兵的帝国说不定会引来其他势力的窥视,到那时可能就不再是内乱,而是全面的战争了。
所以,尽管维克多叛乱过去了一年多的时间了,帝国方却毫无动静,好像任由敌方发展一样。
熙站在书房的门外,轻轻的道:“父亲大人,熙前来请安。
嗯,知道了,你先退下吧。伯伊不急不缓的道
熙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压抑住了心中的不快,这样的情形已经很久了,每一次他来请安都没有见到过伯伊本人,都是在门外直接让他退下。他心里有想法也是应该的,只是他却不敢抱怨,也许以前还不懂,但现在已经懂事的熙心里非常清楚,父亲一定知道母亲,和母亲的家族所做的那些事情,所以连带着,连他也一起恨上了,虽然有心,但他却不知道如何去消除父亲心中这股恨意,于是连带着,他也更加恨自己的母亲了。
丽贝卡,做为整个皇宫里,最高贵,最美丽的女人之一,这些年却像一个花瓶一般,被摆放在了最醒目的位置。从她嫁给这个世上最尊贵的那个人开始,丽贝卡几乎没有一天是快乐的。无疑的,她的地位很尊贵,她是皇妃,就算没有成为皇妃以前,她的地位也是少有的尊贵,除了皇妃,她还是太子殿下的生母,将来有一天,如果她的儿子继承皇位,那她就是太后。像她这样地位尊贵,美丽无双的女人,应该是幸福的才对。可是,丽贝卡却不知道幸福到底是什么。
从她出生起,她就穿着最好的衣服,用最好的首饰,吃最好的食物,喝最好的酒,她所用的所有东西,都是普通人一辈子难以想象的。可是,她却不记得快乐到底是什么,她就像一件美丽的商品一样被人品头论足。终于,她这件奢华的商品被卖给了整个帝国中最尊贵的人,她是幸运的,同时她也以为她会是幸福的,可是没有,那个尊重的人娶了她,也给了她尊贵的地位,却像是把她豢养起来一般,除了尊贵和美丽,她跟一件花瓶没有任何的区别。
如果这些年最幸福,最快乐的事情,就是她生出了一个宝贝儿子的话,那么现在,这个宝贝一样的儿子同样给她带来了痛苦,而且比之前所有的痛苦加在一起,更加的强烈。
她的希望,她的期盼,所有的一切都像是镜花水月一般,跟随着她的儿子,那个不听话的小子远离了她的世界。
痛苦仅限于此么?答案当然是否定的,除了在皇宫里痛苦的几个人,这个帝国中,还有一位同样痛苦的人,只不过,他却是一位风烛残年的老人。鲁尔这一辈子风光无限,不到五十岁就坐到了人臣的极限,宰相的位置,而且一座就是几十年,他服侍过两位皇帝,而且在他的手上,还有可能产生一位新的皇帝,不过,他自己亲手打破了这种幻想,鲁尔知道。不出意外的话,他的权利之路已经到了尽头,现在的鲁尔,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身躯腐朽,意识腐朽,然后慢慢的死去。
而他的错误还要归结于二十多年前,如果,时间能从来一遍的话,鲁尔一定会后悔那样做,因为直到最近他才发现,他错了,而且错得非常的离谱,哪一位野心勃勃的前二皇子,并不是鲁尔这种权利旁落的老家伙能控制的,其实从一开始他就错了,他不过最近才意识到而已,一头狼,又怎么会被一头狐狸控制呢。
皇位?与他何干,他只是希望,在自己百年以后,别拖着自己的家族跟自己一同埋葬就好,可是就连这样的愿望,似乎也有些不太现实了,只是,他无力改变这样的状态而已。
虚慢慢的穿过走廊,经过那座花园,他连看一眼那些枯萎的花朵的精力都没有,走到书房的外面,虚轻轻的推开了门,在这个世上,大概只有他一个人,敢这样不经同意的推开这扇门了吧。
我回来了。虚轻轻的道
嗯,很好,有什么收获么?伯伊抬起头看着虚。
虚点了点头:“是的,我想,我们的四个行省,需要从新选一位总督了。虚面无表情的道。
伯伊从桌下拿出一个酒瓶,咧开嘴笑了笑:“辛苦了,过来,陪我喝一杯。
永远是一副宠辱不惊样子的虚,脸色终于露出了一丝笑容,这位伯伊身边最得力的助手,最信任得过的人,难得开玩笑的道:“你这个家伙,什么时候也学起藏酒了。
听到这样的话,伯伊的心里一暖,虚,这个世上大概只有他一个人,或者还有一个人知道他的来历了,现在,大概有只有他,敢这样跟自己这样说话了吧。
虚找了一张椅子坐下,虽然这里是伯伊的书房,而且他大部分的时间,都生活在这件书房中,但是这样面对面坐下跟伯伊说话,他也是第一次,那个秘密,如果那个人不告诉眼前这位至尊的话,虚恐怕会带着它进入棺材,但是,他却说出来了,威尔那个老家伙,他为什么要这样做呢?明明说好,一辈子不告诉眼前这个人的啊。
以前,伯伊的确是不知道虚的秘密的,当他的哥哥,也就是前一任皇帝把虚委托给伯伊的时候,并没有说明他的身份,直到前一段时间,威尔,也就是帝国的军部大臣才把那个秘密告诉了他,现在看着面前的虚,伯伊的心里流过一阵暖流,不动声色的道:“草原那边怎么样了,那些小家伙还顺利吧,物资够不够,不够的话,又要麻烦你跑一趟了。
在伯伊的面前,虚也做不出那种冷酷的表情了,他笑了笑道:”放心吧,他们很好,那个小家伙非常的不错,我想,你的儿子倒是为帝国,培养了一个不错的人才啊。物资就更不用担心了,前几天他还送了一批战马到南方军团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