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块五一袋,给钱!”
不一会功夫,刘姐扔给我一袋包装得花里胡哨的方便面。
“咦!刘姐,这好像不对吧?”我瞅着方便面包装袋上鼎鼎有名的某电视台主持人,总感觉有点不对劲。
“哪不对了?你个兔崽子想找茬吗?”刘姐显然更加怀疑我的眼神有问题。
“刘姐,我要的是统一老坛酸菜面,你这是充一老坛酸菜面,您自己看看?”
经过仔细鉴定,我总算是发现了问题所在,当即把方便面又给递了回去。
刘姐她拿过方便面狐疑的看了我一眼,随后才将目光落在方便面包装袋上,最后她给了我一句令我瞬间膜拜的话。
她指着我的鼻子义正词严的说:“不对你个鬼!不就少印了一个脚丝旁吗?你当老娘瞎啊?”
我:“……”
天朝山寨素来无孔不入,某主持人曾经曰过,有人模仿我的脸,有人模仿我的面……不过这并非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有人将李鬼当成李逵后还强词夺理,死不悔改!
古人诚不欺我,最可怕的果然不是无知,而是无知且不自知!
结果……
结果当然是胳膊拧不过大腿,我只能承认是统一公司漏打了一个脚丝旁,而这袋方便面绝对是正品中的正品,且是难得的限量版,为此我还多付了五毛大洋。
提着两块一袋的限量版“统一老坛酸菜面”,我这心里头啊……好似有一百万头草泥马来回狂奔……
但即便这样,我也只不过是潇洒的甩甩头,朝自己的狗窝一步一步挪去,不带走一片云彩……
绕过正门,三层小楼外墙上一副呈135度角不带扶手的笔直“天梯”随之呈现在我眼前,这就是我通往狗窝的唯一途径。当然,其实还有另一个通道,那就是通过刘姐家里的楼梯抵达三楼楼顶,但那条通道我至今仍未见识过,也只好当它还在施工中……
每一次走这“天梯”的时候我都得经历一阵战战兢兢,按说“天梯”虽然没有扶手,但也不是特别的陡,好歹135度角不是?而且“天梯”的质量还是可以的,清一色钢板焊成,估计用个三五十来年不是问题,但谁又能猜到,我竟然患有该死的恐高症!尽管三层小楼不过才五六米的高度……
“MD!加个扶手能破产吗?”
“能吗?”
……
“兔崽子!忘了告诉你,你有几个亲戚来找过你。”
正当我走到“天梯”中部时,刘姐那妖孽的嗓门猛地在我身后响起。
我一个激灵,赶忙趴下,随后双手扶着台阶缓缓转过身坐下。
“亲戚?什么东西?”
在我的脑海里,亲戚这两个字实在是很陌生,貌似在哪听过这玩意,但就是想不起来这玩意跟自己有什么关系。对了!我家老头跟我说过,我们家那是九代单传,所以向来不存在什么亲戚。别说什么七大姑八大姨,除了我家老头和老头他爹以外,压根就没一个亲戚。反正小时候老师教我们唱摇到外婆桥和世上只有妈妈好,我就很困惑,这种困惑一直持续到我彻底懂事之后才算解开……
“兔崽子,你拿老娘开涮是吧?你家亲戚你不清楚吗?”刘姐翻个白眼一转身自顾自走了。
亲戚?
不对呀!我有亲戚?我怎么不知道?
“亲戚在哪呢?”
我心里一阵好奇,好似被一万只加菲猫给挠了一般。
“不知道!老娘又不是你亲妈,是你亲戚迟早会再来找你的!”
远远的,刘姐声音传来,依然那么“嘹亮”,不带一丝杂音……
……
一分钟后,三楼楼顶楼梯口,我仰着脖子歪着头,眯着双眼眺望苍穹……
不要误会,我可没有夜观星象的闲情逸致,我正仔细的琢磨着刘姐的话到底有几成可信度。
难道说……
我家老头他爹当年风流成性留下了另一支脉,如今他们历经千幸万苦终于找到了认祖归宗的途径?不行!这事我得找个时间好好盘问一下老老头(我爷爷)。我胡思乱想,脑袋里突然冒出一个恶毒的念头——如果真有亲戚存在,那最好是病重钱多的那种!
哇咔咔!如果是这样的话,那老子岂不是一跃成为高富帅?
啊哈哈哈哈……
“无上天尊!小友可好?”
正当我准备无限YY下去的时候,一道突兀的嗓音猛地传入我耳中,凭直觉,我断定声源离自己不足五米。
“大胆妖孽,竟敢擅闯民宅,难道不怕死……额……难道不怕刘姐吗?”慌乱之中,我觉得还是刘姐的威慑力比较靠谱,想这方圆五里内又有谁不知道刘姐的赫赫威名呢?
嗯!靠谱!
“小友莫慌!贫道并无恶意!”
“放屁!有本事你开灯让老子看看先!”今夜月黑风高,天台上唯一的一盏灯在我房间里,一时间我根本就看不清来者何人。
“无上天尊!这有何难?”
河南?老子还河北呢!
我:“少废话!快开灯!”
“阿弥陀佛!小友莫急,今夜风大,得容老衲一点时间掌灯。”
“还有人?你们是团……伙……”我额头上冷汗直冒,刚刚这道声音明显有别,显然不是出自同一人之口,但奇怪的是,这声音怎么听都感觉耳熟……
“阿门!你个瓜娃子,点个灯点半天!”(四川方言)
不等我话落,又一道与众不同的声音响起。
什么情况?
怎么还有境外友人?竟然还是个四川口音的境外基督教友人,难道……难道是从四川潜入的基督教恐怖分子?
妈呀!天朝的大佬们都在干吗呢?
漆黑的天台赋予了我无限的想象力……
“安拉!弄脑子外胎了!点个灯这么费劲!”
又一道与众不同的声音飘起……
竟然还有会说沪市方言的境外穆斯林?
我滴妈呀!
这是恐怖分子组团开年会的节奏吗?
“噗通!”
我想都没想直接跪倒在地。当然,我跪得干脆也不是没有理由的,想身后可是五米多高,跳下去反正我没那勇气,若从135度角的“天梯”上滚下去,虽然不失为一条生路,但那少说是个半身不遂,我还是没那勇气……
“各位大佬,小弟我上尊三清,下敬佛祖,左崇上帝,右爱真主,你们可得明鉴吶!拉、登的暴露跟我真的没有关系,我也从来没有骂过上帝是鸟人,更没有往庙门口的香炉里尿尿,三清祖师在上,我虽然偶尔自称老子,但那纯属口头禅啊!……”
我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更不知道自己在对谁说……
嗯!事实就是这样……
……
“无上天尊!小友不必惊慌,我等并无恶意!”
你们到底有没有饿意小爷我不清楚,小爷我清楚的是现在你们人多,好汉不吃眼前亏,小爷我认怂!我跟你们说,这要换在三年前,我……还是认怂!
“各位大佬!我上有五十老母,下有凶残女友,你们就发发慈悲,把我当个屁给放了吧!”我声泪俱下的说,生怕“揪”一声从某个犄角旮旯里射出一颗“花生米”。
“阿弥陀佛!小友,难道你不认得老衲了吗?”
“认得你妹啊!我上哪认你去?”我心里既惊又惧,脑子乱得像团浆糊。
“小友,你抬起头仔细看看老衲,我们下午可是见过的。”
“不要!我什么都看不到,我是瞎的!”我死命摇头。
当我傻吗?抬头万一看到你们的脸,那小爷我岂不是死定了?香港电影里可都是这么演的……嗯!就这么决定了,打死小爷也绝不抬头。
不对啊!这声音好像是有那么一点耳熟哈……
“小友,就看一眼,老衲保证你不会有事!”
“都说了是瞎的……”
我嘴上一边敷衍着,心里一边盘算着怎样才能全身而退。这会要是有个会冒烟的丸子那就好了,我往地上一砸,一阵浓烟冒起,然后我一个转身从“天梯”上冲下去……可惜我没有!
“小友,老衲下午见你可还没瞎,怎么这会突然就瞎了?”
“我青光眼加白内障加夜盲、色盲、另外还患有沙眼病、近视眼、老花……总之一到晚上比瞎子还瞎!”
不对呀!这声音真的好熟悉,难道小爷我真的碰上熟人了?
也不对!小爷我怎么会有境外熟人,简直就是扯淡!
算了!输不起,保险起见,小爷我坚决不抬头不睁眼。
“阿弥陀佛!没想到小友你竟然患有如此严重的眼疾,既如此,那就让老衲为你治疗一番,保管药到病除!”
治你妹啊!小爷我就愿意瞎!你丫没事一边凉快去!
“大师啊!我这眼病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况且我已经习惯了,就不劳您老费心了!”
嗯!我为什么会叫他大师呢?
这是为什么呢……
“小友不必客气!老衲医术精湛,定能让小友重见天日!”
你个鳖孙!老子我就喜欢瞎!你丫这是逼我使绝招呐!
暗骂一句,我毫不犹豫操起手中的“老坛酸菜面”狠狠朝自己后脑拍去……
“啪!”
一声脆响!
然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