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宝萍从火车站出来,着张玲夫妇来到陵园。
这天气晴朗,山上的湿凉洒在每个人身上。居宝萍将一束康乃馨轻轻地放在居凤珍的墓碑前。
“妈,我回来了,再也不走了。我再也不会逃避了。”居宝萍说完点燃手中的纸钱,扔进焚烧炉里,一缕青烟随着宝萍手中不断添加的纸钱而缓缓升起。
此时,魏江涛开着车,副驾驶坐着张玲。后座坐着曹光远,旁边依偎着居宝萍。
宝萍回忆着:刚刚出生的她被爸爸张志斌抱上公交车,居凤珍逗着她,车停下来,她却在一旁哭泣,不见张志斌身影,无奈的居凤珍抱着她走下了车。居凤珍背着三岁的居宝萍奔跑在大雨中,以及她们娘俩艰难生活。居凤珍最后的与病魔抗争的情景……
居宝萍想到这些,泪水流出来,她转过脸轻轻地擦拭泪水。
曹光远望着车窗外的风景,回想着他的宝萍的点点滴滴:毕业回家那天晚上他与宝萍的相遇,他工作后与宝萍在立交桥下相遇的情景,一天宝萍央求的表情,他和宝萍寻亲的情景……
张玲看着车前窗,她也在回忆着:中学时她和宝萍的情同手足,毕业后当她误会宝萍和曹光远的关系面对宝萍的大大出手,她和曹光远的分手,当她知道宝萍的身世而和父母吵架的情景,峨嵋山上曹光远为她包扎脚的情景,魏江涛背起他的情景,她生病时宝萍给她捐献骨髓的情景……
张玲不由地一道泪水从她眼眶里流出来。
这天,暮阳山庄一片宁静。
殷丽华和张志斌起了一大早,换上干净的衣服,和张珑早早地站在村口,他们等待着宝萍的回家。
一辆白色的面包车在暮阳山庄停了下来。
车门打开了,魏江涛和张玲跳下车子,从后备厢取出一些礼品向殷丽华走去。
殷丽华面带微笑地说:“你们回来了。”她转脸又对张玲说,“回来了就多住些日子。”
张玲轻轻地点头答道。
“宝萍姐呢?”在一旁的张珑问。
张玲转身望向面包车。
在面包车里,宝萍迟迟不敢打开车门,曹光远先打开车门,走下去,轻轻地伸出手对宝萍说:“来。”
宝萍眼睛里闪着泪花,她迟疑会儿才缓缓地趋向,伸出一只手,曹光远牵着宝萍的手缓缓地走下了车。
宝萍在曹光远的搀下,慢慢地走向殷丽华和张志斌面前。此时宝萍的泪水再也装不住眼眶里了,一道咸咸的泪水从她脸颊流下来。
宝萍停住了脚步,她很想转头回到车里去。
“怎么了?”曹光远问。
宝萍停在原地,泪水止不住地往下流淌着。
“二姐,快点过来。”张珑笑眯眯地招呼宝萍。
一声“二姐”宝萍从来没有听到过的称呼,她听到张珑这样称呼她,她再也控制住自己了,她争脱开曹光远的胳膊,大步地向前奔去。
殷丽华见宝萍向她跑过来,她掉下手里的礼物,也大步向宝萍走去。
地上一个石头绊住了宝萍的脚,她由于惯性向前扑倒。殷丽华加快了脚步,伸开双臂一把抱住正在摔倒的宝萍。
就这样宝萍扑到了殷丽华的怀里,她感觉一股温暖的体温瞬间包围住了自己,好温暖啊。
宝萍仔细端详着抱着她的殷丽华,两鬓斑白的殷丽华慈祥的面孔,略显沧桑的岁月的痕迹,这一刻宝萍已经泪崩了。
“妈妈……”宝萍轻轻地叫着她身边的这个妇女。
殷丽华她盼了二十多年的这一刻终于到来了,她紧紧地抱住宝萍,深情地回应到:“嗯!”
张志斌也缓缓地走到宝萍和殷丽华身边:“孩子……”他想对宝萍说声抱歉,可他说不出口。
宝萍站起身子,她抬头年前这位中年男人,她从来没有叫过的称呼从她的嘴里轻轻地说出:“爸爸!”
“噼哩哗啦!”一阵隆隆的鞭炮声响起。
某酒店的大厅里,和着人们热烈的掌声和隆隆的鞭炮声,曹光远一身黑色的西服挽着身穿着洁白的婚纱长裙的居宝萍缓缓地走来,走向大厅的舞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