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棠是被吵醒的,等到她起来的时候,外面的人已经走了,但是她也已经睡不着了。肚子有些饿,只好起来。
迷迷糊糊打开冰箱,里面什么都有,就像是有人刚添置的,连上面的价格都还没有撕掉。
她拿了一瓶水,又随意撕了一块面包放进嘴里,翻翻找找半天,才终于对冰箱失去兴趣。
手机放在房间,这是正响着,她拖着宽大的睡衣往卧室走去,这是才想起,自己什么时候回来的,什么时候换的衣服,可是脑子里一片空白。
电话已经挂断,是一个陌生的号码,冯棠等了一会儿,电话都没再打来,觉得可能是打错了,也没放在心上,一个鱼打挺就睡进了被窝,拿出手机打算看一看大天朝的QQ、微信,微博啥的。
首先打开玩QQ,她没想到在大英帝国还是能用QQ的,一不小心就玩嗨了,把各种留言都回了一遍,也难得的进群了聊了一会儿,大家纷纷表示英国的水质肯定有问题,居然让一个人变了性。
冯棠跟他们胡侃乱侃半天,突然接到了冯宅的电话。
她正兴起,想也不想就接了电话,冯老接起电话就问:“你在国外都干些啥,你这手机费都花了近两万了,你是不是没去换手机卡?”
冯棠愣了一下,突然惊醒:“好像是没有,完了爷爷,到底花了多少钱啊。”
“你这都欠了2万块了,要不是打给了我,你还不知道欠多少呢,你能不能长点心啊,不要让爷爷这么担心你行不。”
边上隐约传来冯默川的声音,冯老顿了一下,说:“默川这小子要跟你说话,被我给骂走了,这混小子以后你不用搭理他。”
冯棠听了一笑,心说跟您相处了这几个月您的脾气我还不知道呢,仔细想了想还是说冯默川听电话。
冯老嘟囔了一声,就给了冯默川,冯默川拿过电话,过了很久才轻轻地说了一声:“喂。”
“恩,怎么?”
冯棠听见冯老在电话那头要抢,骂道:“死活要抢电话,抢了电话又不说话,你就这出息,怂!”
冯棠在这头听了笑了,主动叫他:“冯默川,你要是不说话,我挂了。”
冯默川连着说了几个别,最后才憋出一声:“冯棠,你最近还好吗?身体还好吗?”
她静了一会儿没说话,然后才说:“恩,都好了,你别想了。”
冯默川听了,囫囵恩了一声就挂了电话,冯棠在这边哑然失笑,冯老在那边气急败坏,这熊孩子就这点出息,道个歉都说不出口,说不了三句话就犯怂。
冯老的电话一挂,家里的电话又立马响起来,冯棠起身去接,是程子征的电话,他有些着急:“冯棠,你怎么不接电话,你的学校打电话打到我这儿,叫你去学校呢,我现在来接你,你赶紧起来。”
冯棠哦了一声,程子征就挂了电话,她一耸肩,自管自的做了一个鬼脸,漂移到卫生间,自恋的对着镜子照了许久,莫名有些紧张,英国的帅哥可不是一般的帅啊!
她猛地吸了一口气,空气真好啊,是不是春天来了,她掀开帘子,外面白皑皑的一片。
女孩子家总是麻烦,等冯棠脸上涂涂抹抹完毕,程子征带来的勉强称之为午饭的东西都已经凉了,程子征怕冯棠又生气,耐着性子催了她几声,始终忍着没有发火。
冯棠也不再逗他,利落的穿上衣服,拎着吃的上车,打算在车里解决。
冯棠一直低头吃着东西,外面的世界让她的心情很舒服,学校离她们住的地方并不是很远,等她东西吃完,也就到了。
外面的雪还很松软,是程子征接冯棠回家的时候下的,到现在已经结了一层,只是路上总有来往的车辆,黄色的泥土翻滚到雪上,冯棠踩上去,发出了沙沙的声音。
天气太冷了,校园里几乎没有人,三三俩俩的人经过也都是裹着一层又一层,连程子征这样的来了英国很多年的人,还是忍不了这样的冷,还不如在北京,一年只刮两次风,一次刮半年。
当然这是玩笑,只是他惊讶于自己和冯棠莫名其妙的好像就和好了,或许她就是这样,总会让他莫名的想靠近,亲近。
学校有些年头了,但看得出来,还是有精心的保养着的,怎么看都有一种贵气,会自然而然的被里面的气氛和文化气息所感染,那种感觉让她觉得很舒服。
程子征带她进了校长办公室,是个穿着精致西装,打着领带,长得很高身材很好的老头,是的,原谅她的语言匮乏。
这位校长笑吟吟的,穿着考究的西装,看着很严谨,却有一种英式的幽默,有一种气质,让人尊敬。
他和程子征交流着,说实话,就冯棠那二流子英语,听了半天,啥也没听懂,是、只是不住的咧嘴笑着。
进来一个穿着制服的女人给我们一人拿了一杯咖啡,全程没有抬头看冯棠一眼。很快程子征站起身来,在冯棠耳边说了一声,就准备出去。
冯棠拉住他的袖口不放:“我不会说英语,一句也不会。”
程子征愣了一下有些不信:“你出国前没有考雅思?”
冯棠点头。
程子征松开袖子说:“那不就行啦,别紧张,放轻松。”头也不回的走了。留下冯棠心里猛打鼓,说了没考你还走,你是不是傻!
可再怎么样,也只得硬着头皮上了,拿起杯子喝了一口咖啡,见校长还笑吟吟的看着自己,她一鼓作气的操着不那么正宗的英语加京片子加南方话介绍了自己一通。
那校长当场呆愣在那儿,好半天没缓过劲来,但还是礼貌的笑笑。
“IamJasonByron。”
“yes。Iknow。”
……
俩人东一句西一句的勉强对话上了,反正到最后冯棠稀里糊涂啥也没弄懂,还是程子征后来又和外面的助理聊了聊,今天才总算没白来。
冯棠出去的时候深一脚浅一脚的踩着,整个人云里雾里,想起刚刚情急之下问出的“CanyouspeakChinese?”就想一口咬掉自己的舌头。
那边程子征恨铁不成钢,自上了车就唠唠叨叨个不停,脸色也不大好看。
冯棠也就乖乖坐着,不敢说话。心里咒了他千百遍,没想到这咒语这么灵验,,在一个转弯口,树上的积雪突然猛地砸了下来,碰的一声,程子征急忙刹车,谁知连带着连锁反应,积雪一片的砸下来,程子征下意识的护住冯棠,可是冯棠此时却面色如土,紧紧咬着牙,攥着拳头,整个人紧绷了起来。
程子征感觉不对,使劲摇她也没有反应,用力推开了门用手扫掉了积雪,立即发动了车子,以为她是突然受了惊吓,可是冯棠却一歪脑袋,晕了过去,程子征加快了速度,一脚油门直踩到医院,直到送进医院,医生说没事了,他才松了一口气,背后一阵寒意,一摸后背,全是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