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哥，你认识我爸爸？”
加文缓一口气，终于给圆回来了：“你爸爸很想你。”
小萝莉很认真地问：“那爸爸为什么不来看我，妈妈说他死了。”
妇人愤怒地不让小女孩说话：“潘妮你不要乱说话。”然后一双厌恶地眼睛看着加文：“你是他朋友？帮我带句话。”
加文觉察到不妙，但此时也找不到退路了，硬着头皮道：“大嫂，什么话？我一定带到。”让危境帮忙找一个人并不难，这事情他办得到，一句话而已。
妇人嘴皮颤抖，胸膛里鼓动着复杂到乱线团一样的情绪，千言万语汇成一句话，脱口而出：“让他早点去死。”
“这。”加文脑袋当机，好一会儿扭不过脑袋：“这句话里包含的信息量太大了，我怕是无法准确地传达。大嫂……”
“离我远点。有关那个人的一切我都不会接受，最厌恶是他的朋友。”
加文知道事情搞糟了，聪明反被聪明误，眼见妇人离开，他大喊挽留：“至少你们有共同的孩子，就不可以坐下聊一聊。”
咦，我不认识那混蛋，为什么给那混蛋说话……
——你现在是他朋友。
——好吧，明白了。
“潘妮不是他的孩子，从潘妮生下来他就一直在坐牢坐牢坐牢，两年多来，他陪我们母女时间加起来不到一星期，反而给我们惹来无穷的麻烦，刚才那些讨债的恶棍，你也看到了，为此我换了五个住处，丢了工作，失去了朋友。我还要带着潘妮来这么远的医院做检查，等了两天都排不上号。他有什么资格做潘妮的父亲。”妇人情绪失控，转身大骂起来。
潘妮小萝莉吓得哇哇哭起来，嘴里不停地叫着妈妈。
加文哑口无言，听起来确实听不是东西的，早知道这样我就不当他朋友了，我要存档重启？
被妇人骂得一头狗血，加文哭笑不得，揉着额头，自作孽不可活。
事情发展到这一步，这妇人很决绝，不接受加文的帮助。算了，当个无名好人，暗中保护她们离开吧，毕竟小萝莉很可爱不是吗？道德上，遇到这样的事情不能不管，怎么说哥哥也算雇用英雄的一员，曾经是。
加文很沮丧，转身离开。
“大哥哥，一定要转告爹爹，潘妮很想他。妈妈也很想他。”
加文右手做出个OK的手势，高举过头顶，对着小萝莉摇了摇。
彼得姗姗来迟，刚刚换装连衣服扣子也没系好，一边跑一边系扣子：“加文，我找你找不到，你怎么跑到这儿了？”
“你还好意思问我，说半句话就跑不见影了，我找你找到这儿。”
彼得问：“我听见你和别人吵架怎么回事？”
“喂，你耳朵怎么长的，什么叫吵架，明明是她骂我，我像孙子一样听着。对了，这事情你惹得，你搞定。”
彼得不懂：“我惹得，什么事啊？”
小萝莉喊声响起：“彼得哥哥，是我啊潘妮。”
妇人惊奇声音：“彼得，你怎么会在这里？”语气中含着喜意，有这位老实的大男孩邻居在，这一路上可就少了很多麻烦了。
“你们认识啊。”加文眼睛瞪得铜铃大，早知道你们认识，我用得着费这么大的劲。
“琳达，还有可爱的小潘妮。遇到你们真是意外。我是打零工今天需要披萨的人很多，所以这么晚。你们呢？”彼得明明刚才救了母女，知道发生了什么，还要装作一副吃惊的样子，加文心里暗暗地鄙视他，死骗子，好像我也是，不管了。
原来这妇人名字叫琳达。
琳达说：“我给潘妮做检查，你也知道，我的医疗保险有点问题，必须要在某几家医院才有用。排队的人太多，所以耽搁到现在。”
“那……结果怎么样？潘妮的病情有好转吗？”
琳达摇摇头，凄苦道：“人太多了，我们还没有排到队。”
彼得脸垮下来：“真是太遗憾，不好意思……这样吧，明天我放学了来医院等你和潘妮，顺便送你们回家。潘妮，哥哥明天陪你，高兴吗？”
潘妮萌萌地说道：“高兴。”
琳达迟疑道：“梅婶……”
彼得道：“梅婶那边我会搞定。”
琳达看了看怀中小女孩，感激涕零，她确实需要一个人稍微帮衬，带着一个小女孩上个厕所都不方便，还要排队：“谢谢彼得了。”
“还有加文，我们会一起来的。”彼得做好事不忘拉上好朋友。不问一下加文有没有同意。
“就是他。”琳达指了指加文，神色变得不善起来；“他是那个混蛋的朋友，我不想看到他。”
那个混蛋是哪个混蛋？彼得走到加文跟前手指左右指了指：“你们之间似乎有些误会，但依我看来，不应该有误会。”
加文就把刚才的事情跟他大概说了一遍，彼得是个不错的调和剂，也许能帮忙说不定。
彼得听完幸灾乐祸地大笑，琳达和潘妮在侧，他也不好表现太过原形毕露，听起来干笑两声，走到琳达面前开始解释：“琳达，我很赞同你的话，那家伙确实是个混蛋，简直坏透了，他做的坏事比小潘妮一星期洗的尿布都多。我一天之内至少三次冲动把他塞进马桶里。”
加文满头大汗，这么恨我，我有这么坏吗？我觉得我是好人啊。
小萝莉害羞地捂住脸颊：“彼得哥哥坏，潘妮早就不穿尿布了。”
琳达很奇怪，想知道这个自己丈夫朋友有多坏，同时侧面衬托出该死的丈夫一样的坏。
“他都做了什么坏事？”
彼得道：“前些天有坏蛋把我家的洗手间毁了，喏，就是他干的。还有带着好朋友翘课；让美女等在校门口苦等，自己却翻校墙逃走爽约。这家伙实在是坏得没边了。”
琳达用心倾听，得到的答案并非自己想得那样：“彼得，你是说他就是梅婶口里那个喜欢恶作剧的坏小子。”
“没错，就是这个可恨的家伙。”
琳达明白彼得什么意思了：“那么他说自己是那混蛋的朋友也是恶作剧啦？”
彼得摊摊手：“那就得问他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