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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欲展还敛 欲展还敛

第六章/中西交融在贝隆,欲展还敛侍亲王

慕容府的轿子进了一巨宅角门,紫莹下轿便见安娜和一汉装少女迎来!恰此时马车声停在门外。

那少女喜道:“可巧!都齐了!”众人往角门望去;紫莹心赞:好个端庄娴慧、清丽秀气之女子,如临峻崖之松柏,任自然之磨砺仍超然挺傲,浑然充溢不息勃发之生趣!

紫玉见了,心中不悦:怎来了个布衣?

至陈设豪华中庭,但见一富态妇人端坐,身后两丫鬟侍立。

妇人和祥道:“谢姑娘们赏光,临贝隆庄,便向一群华服中,一身整洁青花布衣,倍显出众之女子道:”这位想必是云姑娘,芝怡这丫头常嚷向你拜学;真是的,二八佳人!”

“贝夫人过奖,茜悦平素不好到府上打扰,反让芝怡妹妹费心。”茜悦大方谦应。

贝芝怡扬声接应:“可不!若非我干脆让马车停到院前,修书一封,莫令下人空跑为难,还不能把云姐姐大驾请来!”

贝夫人忙训:“看你这贫嘴丫头,说话疯癫,语无伦次!云姑娘莫与她一般见识。”接又笑问:“这位可是玉姑娘的妹妹?闻得与芝怡同岁,只长几月。”

“紫莹有劳夫人惦着,此趟冒昧造访,定令府上和夫人有不便处,谢贵府盛情邀待!”

贝夫人称:“终究是侯府千金,管教不同,一派大家闺秀风雅!”又向喜滋滋女儿嘱:“娘不碍着你,好好待客,向姐姐们讨学!”便领丫鬟离了。

贝芝怡兴道:“姐姐们吃茶!小妹都安排妥了:茜悦姐姐烧得一手好菜,我已让厨子空了一个灶头,备了料,首轮——咱齐到厨房观赏茜悦姐姐精彩厨艺!”

紫莹念:平日只闻娘亲口授,自己连厨房都未曾迈进,正好向学!安娜也想学做中国菜,便异口同声应“好!”

将至厨房,紫玉道:“我还是往花园走走。”

午饭,除茜悦所做山东菜还上了淮扬菜。紫玉尝了一口,便称:“云姑娘厨技尚可!”

贝芝怡即应:“岂止尚可?!我大哥哥常外出应酬,遍吃‘堂’、‘府’、‘居’,都夸茜悦姐姐的鲁菜做得地道,让我拜师!”

紫莹问:“云姐姐之厨艺师出何处?”

云茜悦谦和应:“谢芝怡妹妹过奖、各位称许!家父同乡好友在御膳房任厨,每出皇宫皆至咱家,我便向他讨学。”

贝芝怡悟应:“原是御膳房之高徒!”

午后,芝怡兴致愈高,道:“第二轮——由安娜姐之小提琴与紫莹姐之古筝,中西合璧,拉弹名曲。”

曲终,芝怡边拍手称好,边向茜悦询:“姐姐可会操琴?”

茜悦边拍掌,应:“拜了哥哥引荐的师傅学琵琶。”

芝怡喜道:“我记得白居易《琵琶行》有句‘犹抱琵琶半遮脸’,下回倒要看抱弹琵琶,遮了半脸之云姐姐是何风韵?”

此时理事间,贝润明、子成正与大卫复核下半岁订货单;末了,润明问:“大卫稍后是否与令妹同返家?”

大卫应:“不了,我得尽快把订单予Dad,把货确定。他近日动身往印度,赶在东印度公司大班急返伦敦前见上面,详议咱两国间贸易细节事宜!”

子成问:“何事令贵司大班匆匆返国?”

“皆因南海公司提出要全部承包英国国债。”大卫应。

子成续问:“贵国要举债?!”

大卫应:“我国不断对外战争,殖民扩张,尤在西班牙王位继位战,国库支出浩繁,政府除向英格兰银行借债外,还向一些商业公司举债。”

贝润明惑询:“你们东印度公司可并非泛泛之商贸公司——雇员数众,除拥有诸多特权外,还掌有军队,有权宣战与媾和,对被征服地之民享有审判权,始创至今已有一百一十八载,比英格兰银行还早近百年,那南海公司何等了得,竟然被其撼动?”

大卫神情轻藐,应:“南海公司只由些从国债利息中暴富之人,在七年前以手持短期国债为股本组建,当然没法与东印度公司并论抗衡!其虽获政府所颁——主事与南美洲西班牙殖民地之贸易特许权;可近几年我国与南美洲之贸易不必再经西班牙人转手,不过因此每年只允派得一支船队直驶西属南美,如此南海公司之商贸便大大萎缩,继而转向金融投机。现已频频与内阁大臣往来,承讨包揽国债之事。”

润明应:“明瞭。”

子成接应:“贵司想必一直承揽不少国债,南海公司此举,难怪连你们大班也亲自出马,急返伦敦!”

润明礼道:“既赶时候,我不便留你,请代问候令尊,祝往返平安顺畅!”

大卫笑应:“谢谢,再会!”

五位姑娘在花园嬉玩谈笑,快乐时光易逝,转眼又是道别时。

润明提食盒对茜悦歉道:“很是歉疚失礼!小妹不懂事,本邀姑娘来作客,反倒让你下厨忙碌。返家天色已晚,把这提盒拿回去便是。”

茜悦摇头忙应:“怎好又吃又拿?很高兴芝怡妹妹让我认识许些朋友,下厨之事不值一提,谢公子美意!”

润明恳道:“请姑娘莫推辞,请代贝某向令尊略表洗尘心意!令亲为敝庄押镖,风尘仆仆千里而回,又怎好令他久候挨饿?姑娘不收,贝某于心不安!”

“爹爹回来了?!”

润明点头诚应:“请姑娘乘本庄马车返家!”

贝隆庄花园里只润明、芝怡。

“唉!方才还热闹着,眨眼却此般静寂”!芝怡叹毕,抬眼而视双手后握、绷脸伫立在旁的润明,怯怯问:“大哥哥,我做错何事?又要训了!”

润明没看她,只定望园中,声调不紧不慢,不大不小,应:“你请客倒好,把客人全请到厨房去了!须晓得,一位是贫民女子;一位是侯门格格;另一位是连侯府金夫人都给几分脸面的洋人千金!和人家交往不久,你不是让这位下厨烹饪;便是让那两位抚筝拉琴。如此重则让人觉咱仗富辱人;轻则使人贻笑咱行事痴癫,有失教养!人家虽不与你计较,可别总以为自己小,行事要思而后行,于别人处想想!”

润明垂视没精打彩、手指拎手绢的妹妹,遂缓道:“看那位莹格格,与你同岁,言行多有分寸多得体。大哥本不该扫你兴致,可知误处不指正,便是身为兄长的不是!回房好好反省,当如何做东待客!”

茜悦一进院门便欢天喜地呼:“爹爹!”

屋内,茜悦扶于奶奶入坐就餐。

云千里愣看饭桌,问:“你这丫头何时学了变戏法?怎转眼间,竟端上得几个时辰才做出的江浙菜:三套鸭、糖醋鱼还有些精致小点。”

“爹爹,辛苦了!是贝家大公子为爹爹洗尘一番心意,不然女儿岂知爹爹回来了?”

云千里应:“我就奇怪,你怎一进门便喊?飞扬呢?你又是如何认识贝家之人?”

于奶奶插话:“飞扬有出息了!到一大户人家做了份好差,总比在街上和货站强,可就是不能回家不好!那位贝家大公子我也见过,还说了些话,虽说是个有钱人家的少爷,可没丁点儿架子,真是难得!现是我吃他第二顿了。”

饭后,茜悦至父亲厢房,闭门轻侃近况。

“我明白为何总镖头不须我再远跑押镖,茜悦,爹往后可每晚在家,不用出远门了!”

“这可真好!我今日太高兴啦!如做美梦般”!茜悦眉开眼笑,喜唤。

“是贝家大少爷让你好梦成真!他知飞扬不在,院子不安稳,便与总镖头安置我的差事。爹未进镖局,贝家已是咱镖局的大主顾。从贝大少爷初随贝老爷行商至今,六年来愈见他处事妥贴周全,谨慎而不锁碎,每当历事都切身处地虑及他人,二十五岁有这般造化,贝隆庄是后继有人了。咱欠了贝家人情,往后看如何答谢才好!”

茜悦想:只有好好待芝怡妹妹,把我所学都教她!

是日晚,安荣府西苑,金夫人正看帐本打算盘珠子。

紫玉坐炕,边女红编织边询:“今日芝怡作东邀宴,很是热闹!哥,那布衣女子是何人?贝大少爷待她似甚好”。

金夫人闻此,手稍顿了顿。

子成跏趺而坐,闭目抱气练功,呼气缓应:“是我在大街上相识之人亲妹,父兄皆为生计不居家中,可住处又不得安,贝家与其父兄相识五、六年,关照一下何足为奇?”

金夫人便续拨算盘。

子成接道:“妹妹,看看别人再观照自己,真乃泡于蜜中而不知其甘!”

金夫人也道:“你哥哥说得在理,玉儿还不知足,整日闹着闷,嚷着出府逛!”

紫玉睹气把女红往炕桌一推,怏道:“我才没说几句,倒无端惹了顿训,我回房罢了,免再挨骂!”言毕,怏怏下炕而离!

金夫人问:“成儿今日在贝家可见那洋人女孩?”

“见了。”

“紫玉与她可谈得来?”

子成应:“儿见她们时,妹妹拉了芝怡扑蝶、赏鱼,倒是莹妹妹和那洋女孩、云姑娘有说有笑。”

金夫人摇头,若有所失,叹:“紫玉这丫头!”便无精打彩合了帐本,问:“成儿是喜生意,还是欲进仕途?”

子成应:“既目今向贝家学生意经,贝老爷和润明哥也是尽心尽力教导,没几日怎不学了,岂不辜负了人家!至于仕途,自觉历练浅,还不配任父母官;且万岁爷康健愈下,储君未明,此时不宜进身仕途!”

金夫人欣悦言:“果真长了见识,少了‘之乎者也’,会想事了!有不通之处与娘商议!”

雍王府内,飞扬一脸茫然与不安,问:“福哥,弟进府十余日闲着,见你忙碌却半点帮不上;我进府本当下人,现倒如念书少爷,白吃白住拿工钱,心中极不舒坦!兄台能否为小弟指点迷津?”

福敏沉吟应:“近些日,龙体违和,主子常面圣探视以尽孝道,必也分担料理些国政之要,为皇父排忧!从主子问话和这些日相待看,是不想让外界,尤是涉及朝臣知晓你在府中任差。另主子让你读书又没派差,也没表不满训斥,显出施恩礼待之态!我猜:一则,看你应对做派;二则,从他人处征询对你之评议;三则,不露声色观察你,既看是否忠心可信,又看能耐如何,宜任何差。咱主子用人前,极爱以一‘察’字先行,飞扬以为对否?”

云飞扬顿感如拨云雾。

翌日早,请了安,福敏又出府随侍。

飞扬拿了几本书至书斋还予潘先生。

“潘前辈早安!晚辈云飞扬拜见并奉还部份典籍。”飞扬诚礼深揖道。

潘先生把所还之书置于一旁,问:“飞扬对贾谊之《过秦论》有何感思?”

飞扬略思,谦回:“学生不才:论中评述从一统六国之始皇至二世、子婴三代之过失。贾谊以为:秦之过在于‘仁义不施’,不知‘攻守之势异’。既阐明了强秦速亡之教训,又认肯了未亡时之成就,见解深刻独到又不失中肯。”

潘先生允首,称:“是用了功,概述简明,所论扼要。那与今世又有何可相鉴之处呢?”

飞扬即警觉,思筹:关乎主子与其端坐太和殿龙座上的皇父!稍有闪失,便让人落得口实,轻则谩言欺主,诋毁朝政;重则沾上欺君之罪、无妄之灾!若不作答,便让人觉避重怯愚,且其意明摆有意探试,现可非无声胜有声!须仔细小心应对!

遂定神,泰然谦回:“晚辈才识浅薄,江湖粗人不敢虚发妄议!然蒙前辈不嫌,慈悯教诲,学生断难有悖尊师之道,默然以对。晚辈不才愚见:秦亡不仁,当今圣上英明宽仁,文治武功,平干戈、息涂炭,教化万民,使江山一统,百姓安居生息。然世上万事万物如道家易理:相生相克,有利必有害,有益必有损;学生自市井布衣中来,感同身受!鄙薄枯陋之处,诚乞前辈指教!”

潘先生若有所思,在飞扬作揖双手稳重轻拍两下,慈蔼含笑轻道:“汝子可教也!”遂绕到飞扬身旁轻道:“莫急!用功念书习武,大丈夫胸怀凌云志,‘伏久者,飞必高’!”

申时(15:00)稍过,雍亲王一行回府。

亭子里,潘先生与亲王历经一时辰长谈,雍亲王伫立踌躇眺望渐向西坠红日;忽侧首问:“那云飞扬可有向先生讨学?”

潘先生笑回:“早上才来还了些书,论了些书中学问。此人勤敏慎思,尚学融通,谦恭守礼,志气不凡!老朽对武功一窍不通,对其武学修为不以妄评,故不可断其是否文武双全?!只以观字而观人之法,辨其品性——曾令其自选文,以楷、行二体各书一篇。

雍亲王饶有兴致,询:“究竟如何?”

潘先生怜爱应:“书法巅峰在魏晋、唐朝!唐人张怀瓘言:‘深识书者,惟观神采,不见字形’;‘唐后无书法’!至宋朝黄庭坚,弃其师苏东坡之书法古法,无视神采只看形质,且绵延至今!而观云飞扬之书法,神采气韵、字体形质既秉古法却不为陈法所囿!观其楷书:骨力遒劲,凝练结实,具柳公权之‘字字严谨、字取均衡、稳而不俗、润而不肥、仪态冲和’;却不以‘柳体之棱角外露’,而取赵孟頫之字貌:外圆润而内实筋骨坚强,于规整庄严处见潇洒天真韵致;纵观书貌贯通颜真卿之‘书写始终用中锋,点如坠石、画如夏云、钩如屈金、戈如发弩、纵横有象、低昂有态之气概凛然、气势恢宏’!而行书则透显王羲之、王献之父子强调之‘用笔使转、笔势转折而连绵,结构体势富于变化,纵横、仰俯顿挫,上下映带’之法,‘如锥画沙’,笔力劲透、郁勃雄健,行气洒脱俊逸却无轻飘造作之感,韵致挥洒浑朴!‘字如人衣冠,观字如观人’!颜真卿正因以天下为己任,忠君爱民,仁义道德,耿直忠厚之坚贞品格与书法媲和,才成就与王羲之交相辉映,开宗立派之‘颜体’书法大家!”

雍亲王静闻,续询:“云飞扬之楷、行二书,选何妙文?”

“仅一篇《般若波若蜜多心经》!其言:含标题共二百六十八字之《心经》,展开乃五千余字之《金刚经》,再展乃三藏十二部之《大藏经》,故《心经》乃佛法心要,开显‘般若’,洞达佛境智慧之大法!究竟天地、自然之真理!亲王爷慧眼,依老朽愚见,云飞扬已悟佛境‘般若空性’!以其之品才,堪任主子所付之差!”

雍亲王闻言,温和应:“有劳先生费心调教!”

是日晚,雍亲王于书房踱步,吩咐:“传云飞扬至此。”

飞扬速至书房,行了礼,亲王含笑温言:“这些日子做了何事?”

飞扬恭应:“回主子的话,遵主子嘱咐,请教潘先生,读书习武。”

“嗯,到书架取书,坐一旁侍读!”

飞扬想:亲王爷这些日子如此忙碌,现传见又屏退左右,岂只侍读而矣,正是不露声色察试我,此时也该表白心迹!遂又恭跪,抬首直面亲王,恳揖道:“奴才有肺腑之言,不得不吐,诚请主子恕过!”

雍亲王亦正视飞扬,不怒而威,平缓应:“既有话但说无妨。”

“奴才只一闯荡江湖市井草民,蒙亲王爷不弃,招入府中任事。自进府以来,主子对奴才施恩调教,礼诚相待!奴才铭感五内,十余日寝食难安,甚觉自愧!倍欲寻事出力!奴才曾向江湖中人讨学‘易容术’,愚见若需,则内可随协主子不时之需,外可效犬马之劳,以报主子知遇礼待之恩!”

亲王闻言,心中甚喜:此人知恩图报,聪敏忍隐,潘先生没论错,‘汝子可教当用’!便温言:“起来罢,尔之心,本王瞭然!到书架取唐寅诗集,把里之《一世歌》抄写好,归入本王所辑录之《悦心集》中。那桌上已备笔墨,去罢。”

“奴才遵命。”

飞扬便于另一桌正襟恭坐抄录,不久,恭跪呈,曰:“请主子过目。”

亲王接看:以正楷书写,字体端庄雄伟,确是“颜筋柳骨”又兼具赵孟頫之笔圆架方、去险佻之势,化为肃穆苍健之书韵;书貌——“内敛外拓,严谨中见疏朗开阔风姿,现沉着、雄浑、宽博之气势”!便称许赞:“字写得颇好!闲暇常练着,莫懈怠,不然可惜了!”接又兴致盎然,言:“本王亦赏尔两字。”

遂拿了俩纸,提笔饱沾浓墨,各书一“忍”、“远”二字。

飞扬捧两字高兴回房,福敏前迎道:“看样儿你令主子挺宽怀,还赏了!适才我还为你提心吊胆!”

飞扬把字端放桌上,道:“明日便托裱好,挂在墙上那三字旁。”

福敏忙应:“切不可!如此岂不既僭越兼犯了主子之忌讳!别高兴便忘了‘慎’字!”

次日天气晴和,雍亲王似心情甚好,对飞扬言:“随本王到花园。”

进园不久便闻舞棍之声,从逥廊望去,见一男子练棍;那人见雍亲王缓来,即做收式,趋前跪迎请安。

雍亲王悦道:“起来吧!云飞扬,此乃武会员金昆,善剑、棍、火枪。现你们在本王前把拳、棍、剑分别对练切磋,点到为止。”言毕便往亭中端坐。

三项比试后,雍亲王欢心视两人,道:“甚好!下去洗理歇息。云飞扬今日不用随侍,下午学用火枪,金会员仔细垂教!往后尔等须常磋炼,以助长进!”

雍亲王踱出花园,思:云飞扬以静制动,顺势使力,沾衣发劲,既后发制人又不失时机主于搏人,内外家拳法兼收;棍法圆熟,劲达棍端,手、眼、身法、步协调一致,执棍开合旋转自如,舞动勇猛疾速;足见拳棍法明,根基沉稳。至“万刃之君”之剑术也是轻敏洒逸,含神不露,含意莫测,刚柔相济,达“剑身合一”之境!此般年纪有这等身手,能广博众家所长,确是经江湖洗炼,日子之功!

下午雍王府花园,金昆凝视飞扬询:“观你之拳法、功夫可是师承白眉祖师?”

飞扬惊应:“金师傅何以得知?因何称白眉上人为祖师?”

金昆顺应:“先帝朝两广总督高进忠乃我师伯,白眉祖师只秘传武技俗家弟子高师伯一人,余等弟子俱僧道之人。高师伯感念与我师父之情,也只传白眉武技心法予先师一人。”

飞扬便道与“白眉”功夫之因缘,遂喜道:“往后可与金师傅切磋隐世‘白眉’功夫!感恩上苍厚爱,赐此不可思议机缘!”

黄昏,飞扬为能学到以前从未沾边之火枪而高兴回房,见福敏也一脸喜色,道:“方才主子传话,令你准备,晚上到书房。咱明儿一同出府随侍,至皇上赏赐主子之圆明园小住。”

晚饭后,飞扬对镜端视。福敏侃笑曰:“何时从念书少爷变成闺中小姐?只出房门还未出府便须对镜打扮?”

飞扬微笑应:“福哥稍后便知。”

书房内,雍亲王诧异目光随云飞扬移动。但见飞扬肤色加深,额横皱纹,口围薄须,俨如四十有余之中年汉子。飞扬恭道:“奴才蒙主子知遇恩待,食主之禄当忠主之事,故随容易名为‘忠远’,劳主子赠训!”

雍亲王见状闻言,心中甚是钟爱,含笑应:“尔有这番心,甚慰!‘忠’字,下乃心,意在内,只须心怀此念!本王赠尔易姓名为‘高远’。尔之姓‘云’,乃水不甘于下,升腾向高远之天飞扬所成,故更为达意!”

飞扬正欲跪谢,亲王即道:“免了,早些回房,向福敏讨教,明儿大早随本王出府。”

雍亲王视云飞扬恭退,心喜:此人品性、才学、武功、行止尤胜年羹尧!“鲲鹏未变,耐守江河”!再严加潜磨,留待身旁,日后大用!

初夏圆明园草木茵绿,和风薰暖,心旷神怡。

雍亲王对下人道:“隔日端午,本王邀了皇族众兄弟游园进宴,尔等须仔细侍候!福敏、高远且留,其余人等各尽其事。”

亲王持信曰:“福敏领云飞扬,把信亲交皇十三弟胤祥,以表本王与其共度节日之情!云飞扬,日后此等事便予尔,须仔细知晓!”

下午福敏与云飞扬策马返圆明园,直往亲王复命。

雍亲王迫不及待问:“十三弟如何?可有话?”

福敏恭呈复函回:“皇十三爷谢主子挂怀之情,赋诗以表!均无异况。”

亲王取函,扬手示退。

福敏对飞扬道:“皇十三爷因皇太子废黜之事受牵连,被皇上圈禁。主子与这位皇弟感情笃厚,交往密切,即便主子陪皇父外出,皇十三爷也赠诗传情!往后此鸿雁之责便交付与你。隔日端午,众王、贝勒、贝子、皇阿哥们来,须谨慎!切莫出头显能,观主子之态而行!”

欲知飞扬如何侍皇族,请看第七章:侯门格格遇丐帮,英伦危机陷恐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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