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起身,一声不吭地拿着锄头又去了田间。
笨蛋!有什么事情不好好说,和自己闹什么脾气?李采薇闷闷不乐地将碗筷清洗干净,收拾家里的时候见桌子上的种子还在!
去田间的时候,劳作的人都出来了。男人们忙着给禾苗除草,有的忙着在菜地里下种子。
太阳很大,一闪眼功夫,日头毒得让人有点睁不开眼睛,一会儿功夫浑身是汗。李采薇低头在已经松开的土地上挖洞,均匀地将种子放进去。
一个人弄,一上午也就弄了一行。
偶尔抬头,见他闷头一锄头一锄头卖力地翻土,看都不看这里一下。这种子播好,还得在种子上撒上一层农家肥才行。
算了,还是自己去!既然他不理自己,自己干嘛要理他!
李采薇放下种子,挑起旁边的一堆簸箕准备去挑农家肥,刚没走几步,被他截住。李采薇回头,气呼呼地盯着他的眼睛,可他依然无视,一点眼神都不给自己,她拼命地扯住簸箕,“不用,我自己去就行。”
走到年婶家的时候,年婶见她气呼呼的,笑着道:“家成媳妇,你这是怎么了?”
她又不方便解释,只得随便编了一个理由,可小夫妻之间的吵吵闹闹外人一看就看出来了,年婶一边带她去家禽圈,一边劝道:“这家成是有点不解风情,不过他还是很疼你的。”
李采薇将簸箕放下,“他哪里懂我?今天一早开始就莫名其妙地不理人。”
年婶只当是小夫妻之间的吵吵闹闹,一边帮着用铲子将农家肥放到簸箕里面去,“你也不是一个无理取闹的人,也许是家成有什么地方误会你的,不然他怎么会无缘无故不理人呢?”
“我没有什么地方让他误会的。”李采薇狠狠地用铲子铲了一大铲农家肥,可太重,根本提不动。
“我来。”耳边响起一个熟悉的声音,抬头,见是他。
李采薇故意紧紧握住铲子,“谁让你来的,我自己可以。”
年婶在旁边看着,倒是满心欢喜,借故道:“家成,家里还有点活要干,你拿我的铲子。”年婶走后,李采薇更是气愤。气呼呼地将两个簸箕铲满农家肥,然后将铲子重重一扔,故意弄出很大的声响。
准备蹲下身子将簸箕挑起来的时候,谁知道被某人捷足先登。
李采薇起身,站在他面前,仰视他,“刘家成,你干嘛抢我簸箕,你自己不是有?”指了指旁边的簸箕。
刘家成对她的话继续无视,蹲下身体将满满一旦农家肥挑起来。
年婶正在院子里喂鸡,见李采薇站在家禽圈里,“家成媳妇,我儿子前几天从县城给我买了一些水果,你过来吃点。”
年婶笑呵呵地给她倒了一杯水,“你没看出来啊,这家成还是疼你的。”
“他哪里知道疼我?”
“他疼你你自己知道啊,犯不着为了一点小小误会两人在这里闹脾气。”
“年婶……”也不知道为何她最受不了自己最在乎的人这样冷淡自己。也许是她没有安全感,也许是她害怕被人丢弃!李采薇哽咽了一下,想起自己在荷溪村的精力,自己被村子里的人各种谩骂和侮辱,为了父母她不得不忍着,黎大海对自己做的事情更是让她产生了某种强烈的厌恶感。
“没事,等下家成过来我找他谈谈。”
这解铃还须系铃人,有误会还是自己去谈比较好,也想知道家成心里到底在想什么。
“年婶你去忙,我自己去谈吧。”
年婶拿了两个苹果给她,又给了一壶凉开水。“这夫妻吵架床尾吵床头合,没什么大不了的。”到田间的时候,李采薇站在田埂上,见他挑着簸箕,站在他面前堵住他的去路。
刘家成抬头看了她一眼。
李采薇拿出一个苹果塞他口袋里,也没说话,自己下了田继续在田里干活。
既然他要冷战,她何必每次要去哄他?两人就这么一种僵持到了傍晚四五点,直到两亩地全部洒了菜种子。
冷战!好吧!
傍晚的时候,趁天黑前回家将鸭子赶回家,李采薇刚将鸭子赶到家门口,远远地听见外面有人喊自己,往外一看,居然是王妈。见她拿包袱,“王妈,你这是去哪里?”
“我回去老家。”
“你现在就走?”
“家成媳妇,我是来和你告别的。”
李采薇一听,赶忙道:“王妈,发生什么事情了?”
王妈叹了一口气,“老爷把钱都输光了,上次你给的一百两银子也全部给输光了,现在债主要新宅子,家里闹得飞天了,三媳妇哭得喊天喊地的,带着家林家惠搬回老宅子。太太为了省钱,辞退了家里的所有下人。”王妈拢了拢包袱,“家成媳妇,我走后,太太还得要你照顾啦。”
“王妈,我会的。这天色也晚了,你这会子走?”
王妈指了指远处一辆马车,“我儿子在那里等我。”
“哦,那你路上小心。娘我会照顾好的。”王妈走的时候,她给了家里最后的一点钱。
晚饭的时候,她觉得有些伤感,饭也没吃几口,坐在床边补衣服。
见刘家成吃完饭了,将手头上的活放下,要是以往,她肯定会帮他收拾好洗澡需要的衣物,今天她准备冷战!
刘家成走到床前拿衣服,可衣服在她手里,见她神色不悦,转身将水桶提进了屋内,往里面加了三瓢热水,又加了一桶冷水,才转身出去。“你先洗吧。”
李采薇看着满满的水桶,心里的委屈突然少了许多,家成性格就是这样,你要他像是别的男人那样那么殷勤地对自己是不可能的,洗完澡开门倒洗澡水,见他蹲在屋檐下。洗澡水被他接过去。
“家成,衣服。”刘家成接过她手里的衣服,看了她一眼,眼睛里带着莫名的复杂情感。
和衣躺在了床上,听见水声停止,门被打开,将被子摊开,见他过来,挪了挪身体。
夜色如银,皎洁的月光落在院子里的树梢上。可她睡意全无!王妈走的太突然了,明天恐怕得去看看娘,也不知道那边情况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