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子诌骑着高头大马,所到之处,不分老妪童叟,尽皆俯首,时间一久,脸上发红,毕竟偷来的车,当不得真,这样下去,迟早被看穿,又想起师傅过刚易折的训诫,赶忙找了个巷子驶进去,停住了车自己溜了出来,看众人,没人再注意自己,心下大定,长出口气,呼吸间,一股蒸气带着肉香缈缈扑面而来,胡子诌像是被勾了魂一般扬起月牙般的嘴角,肚子咕噜咕噜的打着鼓点,近前来,热气腾腾的蒸笼垒起两人多高,店家来回煽动扇子,罪恶之源屡屡从托着包子的蒸笼里散发而来。
胡子诌眼都直了,包子透亮泛着盈盈白光,肉馅抱团凹凸有致,来回弹动就像有生命一般。
“小子,买包子?”
胡子诌狂点头。
店主扶正帽檐,递来三个包子,胡子诌忙接过来,急不可耐的填进嘴里,哪知道包子一入口就像抹了油吱溜一下入了肚,连个味道都没尝出来,胡子诌气恼道:“再来几个再来几个。”
店主瞥了他一眼别过身不睬他。
“老板,再来两个啊,又不会差了你钱。”胡子诌说着掏出二十阁币递了过去。
说到货币不得不说到廖红阁,而说到廖红阁就不得不提第三代风吟者金鍂鑫。自风吟者霸绝天下以来,书同文车同轨,货币重铸,金鍂鑫创建了廖红阁,施展空间大道神通,夺天地之造化,从洪荒中拉扯出了第四时空,制造空间戒指与其连接。三界的人可以把钱物存放在空间戒指中,理论上来说,所有空间戒指里的时空都在第四时空,廖红阁看管着第四时空并放出话来:“但凡空间戒指中有储物被盗,廖红阁十倍赔偿。”由是,空间戒指风靡三界,甚至到了人人都有的地步,廖红阁只是从中抽取万分之一的利息。
金鍂鑫陨落后数年,三界大乱混战不断,物价飞涨,这时候廖红阁再度出手,制造阁币稳定市场,数千万年下来,三界货币统一,廖红阁也成为了三界最大的组织,无人可以撼动,原来的空间戒指也由廖红阁自制发行,命名为“阁戒”,货币被命名为“阁币”,大小分为一、十、百、万、亿、兆。
老板扯起油腻的围巾边擦手边道:“小子,你好不懂规矩。”
“啊?”胡子诌茫然,只见店家手指了指幌子,胡子诌看去,上面龙飞凤舞的雕了三个贴金大字“三不问”。胡子诌好奇,问道:“店家,何为三不问?”
“莫问出处,莫问价钱,过三不问。”
“这算什么道理,我又不是白吃,钱不会少你,再来几个何妨?”
“去去去,一边儿去,说了三个便是三个,休要纠缠。”店主边说边摆手,想要把胡子诌撵走,正在这时,军马踏着青石路面发出踢踢踏踏的声音,不久呼啸而来,包子的香气氤氲着不散,胡子诌心里就像被猫抓了,眼睛滴溜溜的转,刚好军马驶过,胡子诌假意闪躲,一侧身使出蜉蝣决的手法,悄无声息的掀起笼屉抓了几个包子揣入怀中:“哎呀哎呀,好险,差点儿就被撞伤了。”胡子诌故作惊慌,又说道:“真是小气,不卖就不卖,谁稀罕啊!”
店家没有言语,心道:“傻小子,我是好心救你,你却这么无礼,自己偷的,可怪不得我。”待胡子诌离开了视线,店家挽起衣袖收起了摊面,撤下旗帜反向离去。
胡子诌离了包子摊,又走了几条街拐进一个巷子,探头探脑不见有人跟来,这才笑呵呵的从怀中取出了包子:“哼,叫你小气不卖给我。”一细数,这一把下去竟然抓了五个包子,胡子诌咯咯咯的笑了几声,心想这次一定要仔细的品尝,小心翼翼的抓了一个放进嘴里,哪知道又是一溜下了肚,胡子诌恼火,再放一个,情况还是一样,滋遛滋遛,六个包子转眼一干二净,胡子诌还是连个味儿都没尝到:“这时什么东西,闻着倒香,怎么吃着一点儿感觉没有呢,骗人的吧!”
胡子诌闷闷不乐,又不敢再回去偷,只好作罢,一个包子,能有什么稀奇的呢?这么想着,在路边打听了去路,走了半晌,感觉肚子里暖洋洋的,说不出的舒服。又走了一会儿,胡子诌终于看到了乔府的模样,墙高门阔不知方圆几何,守门的石狮栩栩如生,府内的屋舍零次栉比,比之刘府不知道气派了多少倍,胡子诌心惊:“乔兄弟啊乔兄弟,难道都尉的官职竟然有这么大?可苦了你了。”
近前来,想要一跃而入,可是转念一想,不对啊,就算是刘府的戒备自己都突破不了,何况乔府?这么冒然进去还不被乱棍打死?不行,要先看看情况,胡子诌四下张望,发现不远处便是一条商街,便胡乱进了一家茶肆。
老板娘袅娜走来,笑问道:“小兄弟,喝点儿什么?”虽然胡子诌看着只有八九岁,但是在这个大陆上,相貌并不能说明年龄,而年龄也并不能体现实力。
“随便来一壶就好。”胡子诌说道,刚一坐下,感觉脑子里嗡的一声响,天地都旋转了起来,浑身上下燥热不堪,四肢百骸像有虫子在窜动,看人忽远忽近忽大忽小。又听到旁边有个人在说:“哎,你看看这乔府,乔老爷才离开两个多月,奴仆家丁都就散了去,世态炎凉啊。”
一人回道:“你知道什么,这哪儿是他们自己走的,我告诉你,你可别告诉别人啊。”
“哦?到底怎么回事儿?”
“我表叔原来就是乔府的火夫,前不久,权太守差人来,说是乔老爷远调了,乔府要收回。”
“还有这事儿?”
“大伙不信啊,管家就问他‘远调去哪里啊,怎么都我不知道呢?’,哪知道那人都不解释,三下两下把管家当场打死,哪儿还敢有人留下啊,乔老爷怕是……”那人摇摇头不敢在言语了。
“你说说这世道,乔老爷也算个有情有义的人了,一区税收都比别处低了两成,也不见他作威作福,一个姑娘追了好几年。”
“就那个李小花?”
“是啊。”
“切,我真替乔老爷不值,眼瞎了看上了那个****。”
“这话怎么讲的。”
“你还不知道?那小花处处勾搭汉子,刚我还看到周少爷进了她家,此时怕是已经在……”
“就周都尉那个废柴儿子?”
一股邪火莫名的从胡子诌心头涌起,胡子诌失去了意识,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凑到那两人身边,恶狠狠的问道:“你们说的小花,家在哪里?”
两人看了看胡子诌,说道:“你这娃娃,瞎问什么,一边儿去!”。
一言不合,胡子诌当即掠过桌上的茶壶,狠力的砸在了那个人头上,胡子诌手法很快,那人没待反应便中招了,热茶涌出,那人烫的满地打滚,另一人气恼,起身攻向胡子诌,胡子诌单脚挑起板凳,再一用力,铺头盖面的砸将过去,老板娘在后堂闻声而来,大堂已经乱作一团,几个茶客被胡子诌打到在地,捂脸的抱头的哼哼呀呀的叫个不停,老板娘脸都青了:你,你这小子!诚心来砸我的茶馆是吗!”
胡子诌哪儿管三七二十一,见人挑衅,脚下抹油一般,下一瞬已经到了老板娘身前,飞起一脚踹在老板娘胸口,老板娘吃架不住,向后倒下,胡子诌不依不饶,单脚把她踩将在地,恶狠狠的问道:“李小花家在何处?”
老板娘气喘吁吁,胸口吃痛,心想道:“我还道哪里惹怒了,没想到你就是为了问个路,何必如此,李小花,李小花……”想着想着,突然冷笑起来,胸口被踩着,气一顶呛出一口血,回道:“李小花家,就那个。”
胡子诌顺着她的的手看去,所指之处就在不远,本来就靠着乔府,这才稍微把脚抬起了些许,老板松了口气,以为了事儿,哪知下一刻,胸前如有重锤锤下,只听一个声音似笑非笑:“一看你就不是什么东西,留不得你。“头一歪咽了气。
胡子诌来到那栋木楼,细一看,上下两层,修炼七八年,平时走路都是身轻如燕,胡子诌推门入内,大堂空无一人,忽闻得有咿咿呀呀的声音,胡子诌顺着音上了楼,只见两个赤条条的人在床上一来一往,邪火更加旺盛了起来,两人翻云覆雨,哪里会注意到胡子诌,胡子诌下了楼,怒道:“该烧死,都该烧死!。”一跺脚,召唤出了骷髅人,四处看看,不远处便是一家油店:“乔兄弟啊乔兄弟,以后你的毡帽怕是只能戴绿的了。”
骷髅人来回晃头,不知道胡子诌在说些什么,只见胡子诌指了指油店,这指令他是看明白了,踢踏这路面奔过去,左邻右舍一看到骷髅人,大喊声四起,慌乱做鸟兽散,楼上二人仍然不知不觉,还道是有人在为他们呼喊助兴,一来一回更加起劲,胡子诌拿了油桶,咕嘟咕嘟的灌满了整个大堂,邪笑着一把火扔了过去,霎时间火光四起,油香味扑面而来,两人终于意识到了,男子慌忙穿衣下楼,女子没待动身便被黑烟捂了过去,胡子诌面上阴晴不定,只见有个人从门内跑了出来。
“哼,还想跑?”胡子诌冷哼道,摆摆手,骷髅人抬起一脚把他踢了回去,只听那人喊道:“你是谁!为什么要害我,我可是周都督亲儿子!”,胡子诌不睬他,他又冲将出来,骷髅人又是不留情面的一脚,如此往复多次,那人没了力气,只传来惨叫嗷嚎,火光配合着他的惨叫更加盛了,胡子诌脑子又是嗡的一下,意识恢复了七八分,一看这场景,不知所以,拍拍脑袋:“我……我这是干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