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怎么回事啊?”
特别是在看到樊曦摇那张毫无血色的脸之后,更是惊慌,嘴唇呈不同寻常的紫黑色,更是让她颤抖的望向儿子。希望他能说明情况,可他却是打定主意绝口不提的样子,只是催促她,让她为她换一身干爽的衣裳。
舞枫宴本就不好的身体,此时却还要为她输送灵力,助昏迷中的樊曦摇驱除体内的寒气。不一会他也累得气喘吁吁,可却不敢怠慢,谁让自己的玩笑开得过火了呢,只希望她可别落下了什么病根子才好。
等到樊曦摇再次睁开眼时,已经是三天之后的事。
顿时被扑鼻的香味勾起了饥肠辘辘的馋虫,一碗压缩了大量精华的鸡汤由美人师娘端了进来,放在了她的手上。樊曦摇这身子,由她的美人师娘用了各种各样的大补汤,前前后后喂养了个把月才又补了回来。
可是期间却未曾见过那个害她这样的罪魁祸首,想来更别提他会有一丝愧疚,思及此,恨得樊曦摇牙痒痒,直诅咒这良心定是被狗吃了的家伙。
日子就这般相安无事的继续下去,可自从她醒来,至今已经有两个多月了,她却未曾再见过舞枫宴,起初她只是单纯的认为,他是因为不好意思见她。可是这么长时间,这便是异常,必定是出了什么事。然而任她问哪一个人,都是一致的说辞,宫中并未发生什么事。
没事发生?没事发生?这打死她她都不信,如果真的是什么事都没有,为何近来教授她课业的会是她原本的师父,亦就是舞枫宴的父亲,而非是原先的他。既然原本就已经脱离了轨迹,为何又突然回归正道,若非清楚的知道,自己的记忆绝对没错,她都要怀疑,是否不正常的那个人是自己。
这一日,学习完毕之后,她依凭着记忆中的片段,摸索着再一次来到了玄冰池。是这里,因为这里,他们才会分离的,为什么,为什么他不再见自己了?是自己做错了什么吗?
前后再细细的回忆了一遍,确定自己应该没做错什么,惹恼了他才是。再说,该赌气不相见的,那人不应该是她才合理吗?若不是因为他骗了自己,她又怎么会跳进玄冰池,昏迷那么久。
她不再奢求能与他永远在一起了还不行吗,他就不能在这一年的相处里,给她一个念想么?眼见一年之期已经过了大半,她却与他,就只能这般擦肩而过么,她不甘心就这样。
雾气蒙上双眸,凝聚成一颗颗晶莹的水珠子,顺着眼角滑落。
“嗯,是哪个傻瓜在此哭泣啊,污染了这一池的纯净。”
只见一个人影从眼前的玄冰池中跃出,月华一般至洁的蓝衣,却是滴水未沾。
咦?这人,这人,不正是她日日夜夜思念的人么?急忙抹去遮住视野的泪珠子,好让自己看得更真切一些,果真是他没错,捏了捏自己的手臂,惊呼一声痛,不是自己的幻觉,确实是他。
“你……”
你怎么会在此?樊曦摇的话未及说出口,却被舞枫宴的抱怨声打断。
“瞧你做的好事,我本打算到池中抓几个游莲果尝尝鲜的,如今倒好,被你的哭声,惊得它们全都躲进了泥土堆里,要等它们再次出来,不知得等上多久了。”
他没说出来的,是他对她的担心。见她一人在此哭泣,他便心疼得忍不住想出来安慰她。
抓?游莲果,这又是什么东东?听着像是什么果实,可他却说是用抓的,怎么听着都像是在抓鱼儿。
“不成,游莲果是你吓跑的,你得负责将它们抓出来。”
舞枫宴坚决道,仿佛樊曦摇真的做错了什么事一般,他认真的眼神瞧得她羞愧的低下了脑袋,不敢再与他对视。
“那我应该怎么做呢?再说,我并不认识什么游莲果的……”
樊曦摇拉拢着脑袋,不好意思道,双手不住的拽着衣袖,一只脚同时在不停的在地上画着圈圈,非常的委屈。她已经忘记了自己正在哭泣,也忘记了被他见着自己哭泣的丑模样,是他的出乎意料令她忘却了尴尬,似是他刻意而为着,知道她不会想让他看到她软弱的一面。
“嘿嘿,这东西可狡猾着呢,稍不注意它就一溜烟的钻进了泥土堆里,届时想抓也找不着,不过却是难得的美味。”
她被他说得不住的流口水,真想快些尝尝这游莲果是啥滋味,竟然会令这个挑剔的小爷也这般赞不绝口。
“那,这游莲果是怎么一个模样呢?哪里能够抓得到?”
樊曦摇这问题显然是问得白痴了些,他不正是从玄冰池中出来的么?他不正是从玄冰池中出来后就嚷嚷着让她赔么?还问他哪里才能抓得到,真是白痴妞一个。
“游莲果自然是一种果实啦,至于哪里抓得到么?”他故意停顿了一会儿才接着说,吊住了人的胃口,“喏,不就在这玄冰池里咯。”
舞枫宴指着面前泛着丝丝寒意的玄冰池,自以为笑得一脸无害道,在樊曦摇看来,他却是别提的要多奸诈就有多奸诈。
“果实又怎会长在水里?还会游水,你休要再诓骗于我。”
哼哼,她这会可学聪明了,这般错漏百出的谎言,她才不会再上当呢!瞧着,她多聪明。
扑通一声,舞枫宴也不跟她多解释,跳进了池水之中。这动作可把樊曦摇着实吓了一跳,这池水是如何的冰寒刺骨,她可是深有体会的。就在她焦急得不知所措时,也就只过了那么半响的功夫吧,舞枫宴却又衣未湿半分的从水中冒出了头。
多说无益,用事实来解释才是最简单有效且明智的法子,原来这舞枫宴是直接跳进了池水之中,抓了一个游莲果给樊曦摇看,口说不清。
只见舞枫宴手中抓着一个,似有婴儿拳头一般大小的东西,他说它狡猾,可此时它却安安静静的躺在他的掌心之中,难道是在水中它就如鱼儿一般,到了水上,就没了活性,成了一颗果子,才说它是游莲果?想来这可能性挺大的。
这游莲果由于是生长在蓝宫的玄冰池之中,自然是秉承着蓝宫的优良传统,长成一副蓝色。这果子通体的蓝,表面却有一层不厚不薄的透明膜子,软软的,似无骨鱼一般,滑而不黏手。形状却是说不出的怪异,她也不知道怎么形容的好。
剥开了它那层透明的膜子,舞枫宴将那蓝色的果肉递到了樊曦摇的面前,异常的温柔。
“尝尝?”
嗯,果真是美味至极,咬下时清爽香脆,入口时甜中带点酸,却是软滑无比。
“好吃吗?”
某男在她耳畔,轻声细语的蛊惑道。
“嗯嗯,好吃好吃!”
“还想吃吗?”
“嗯嗯,想!”
某女本来在某男面前智商就不高,再被人家这么一蛊惑,就更是分不清东南西北。
“那就由你下去再抓多几个上来好不好?”
“好!”
某女想也不想的,乐呵呵的点头答应。啥?下去?她?自己?
樊曦摇将手指指向自己,眼神朝着舞枫宴询问着。
这冰寒刺骨的池水能助人修炼确实是不假,前提是得有一定的底子可以抗寒才行,不然就似樊曦摇头一遭那般,被冻成活生生的冰雕美人像。
所以说,舞枫宴倒也不是全然是在骗人,只不过上回樊曦摇着实太过冲动,没听他把话给说全。玄冰池能助人修炼,但对于本身并无半点术法修为的人来说,却是极其危险的,下去就只有死路一条。上回樊曦摇还是好运的,一下去虽然就被冻住了,可还好,舞枫宴即刻把她救了上来,却也不免因寒气入体,要休养个把月。
舞枫宴带她来玄冰池本意当然是好的,是真心助她修炼,可过程嘛?他是贪玩了一些,这点想必他自己也是承认的,因而樊曦摇难免要多翻波折,走些弯路,辛苦些,多吃点苦头。
可就在樊曦摇刚想再问清楚时,就已经给人推了下去。在她还没能完全消化掉他的话时,身体就被人向前推了一下。
扑通!
整个人就落入了池中,连一声“不……”都来不及喊全,尾音便被池水淹没。
“你没听错,是叫你下去。”
舞枫宴却依旧面无表情地重复着,好像他说的是一件无关痛痒的事。若不是笃定了樊曦摇这一次不会再有性命之忧,他才不会这般清闲自若。
与上回不同,吃了游莲果后的樊曦摇,舞枫宴虽然会心疼她受不了,却大可以不必再担心她会有性命之忧,原因皆来源于樊曦摇刚刚吃下的游莲果。万物相生相克,游莲果本就生于玄冰池,长于玄冰池,本身自然是能抵挡住玄冰池的寒意,人吃下后自然也是不必再担心池水过冰的问题。吃下游莲果不仅能御寒,连续吃上一个月,更能延长寿命十年。
立刻的,樊曦摇便感觉到冰冷的寒意袭了过来,如一个全身****的人站在冰天雪地之中,被人泼了一桶水一般,一瞬间就被冻僵了,连一丝挣扎都来不及。
而樊曦摇此次还会晕厥过去,只是暂时的不适应罢了。多下去几趟,自然便会没事。他希望将来的三十天,她能自己下去抓游莲果,这自是在锻炼她的一种方式。
当然,也不排除他懒得下去帮她准备好一切,只愿做一个在旁袖手观望的人。不再落井下石,樊曦摇便该谢天谢地了。对于她的学习,舞枫宴绝对是个严师,而且方式让人是实在受不了,要不就是近乎放逐式让人觉得自生自灭,要不就是逼得让人喘不过气来,在何阶段选择何种方式,全凭他个人心情喜好。
至于这两个月,他去了何处,他自是不会主动交代的。他不说,樊曦摇即便再好奇,也是不会多嘴过问的。
一来是觉得她人言微贱,他又怎会稀罕,他于她虽好,却不亲近,她实在无权过问人家的私事。二来她认为纵使她再如何的担心,只要见到他人平安无恙的立于她面前便好,如此又何必对于已然过往之事耿耿于怀呢。
她不懂他的心,他亦是同样不懂,她可以为他做一切事情,放弃一切珍惜之物,他却在烦心怎么能让她在最终的比试中胜出,以为这才是她目前最想要的。唉,片刻功夫都不用就已经不行了,要何时才能训练到能撑过一炷香的时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