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爹娘他们现在到哪里了?娘亲的身体可还安好?连续的赶路还吃得消吗?
枫儿,枫儿?刚才美妇口中的枫儿,可是她想了多年的那个枫儿呀?是的话,那他要紧吗?她,似乎有些喘不过气了,黑暗的房间之中,透着微弱的月光,她的眼角处有什么东西在闪着光,冰冷冰冷的,入夜了,更是冷得紧。
然而在她好不容易有了微微睡意时,却被有序的敲门声吵醒,门外的人用其清脆的声音唤着她,不得不睁开疲倦的眼。
“谁啊?还让不让人睡啦?”
刚刚正准备入睡,似睡非睡,似醒非醒,正是最疲倦,最恼被人吵醒的时刻。好不容易有了睡意,这下可好了,又不知得折腾到几时才能入睡。被吵醒的不悦,让她想破口大骂,不顾形象及后果。幸得脑中及时的金光一闪,这才想起,自己人早已不是在家中。
“姑娘,该起床用早膳了。”
门外是一个悦耳的女音,温柔似水,丝毫没察觉自己已经扰了某人的美梦。
早膳?经过这一提醒,樊曦摇这才后知后觉的发现,天色不知在何时已经微亮,她连晚膳都还未用过,怎么就到了早膳的时间了?急急忙忙爬了起来,随意的梳妆打扮了一翻。
“好的,不好意思啊,我刚起来,能稍微等我一下吗?”
隔着房门,樊曦摇慌忙的喊着,伴随着她的大嗓子,还有不知名的物体被绊倒在地,哐啷哐啷的声音。屋外的小姑娘虽然未能有那个荣幸目睹屋内的情况,可却也能想象得出里面的状况有多壮烈,不禁汗颜,今年好像宫主收了一个麻烦的弟子呢,只是不知道宫主还有没有多余的精力,去顾及这个人。
等到樊曦摇整理妥当,来到大堂上时,蓝宫宫主一家,却早已在餐桌前等候多时……
“啊……”樊曦摇惊恐的大喊着,“小摇真该死,居然让宫主等这么久,真是该死……”反应过来后急忙道歉,虽然在世家村里面没分什么尊卑,然而到底是生活在君主统治之下,一些礼仪什么的,她虽然嗤之以鼻,可是在娘亲孜孜不倦的熏陶之下,她或多或少还是知道一些。
这回真是糗大了呀!不知道有没有惹宫主生气呢?看情况似乎是生气了,一张脸都板得紧紧的,好黑哟,不知道这用不用受处罚呀?
而就在樊曦摇还在不知所措,胡思乱想,冷汗直流时,一道美妙的声音却解救了她。
“呵呵,你这丫头还真可爱,刚开始人生地不熟的,难免有些不适应,没关系,没关系,不必放在心上。你叫小摇是吧?别那么拘束,以后就把这里当成自己家就好了。可怜的孩子,昨晚肯定睡得不好,第一次离开家,一个人到这么远的地方吧。以后有什么难处只管跟我说,可千万可别憋在心头啊。”
声音是那么的慈爱,温和,樊曦摇内心原本充斥着的浓烈无助感,即刻消失得无踪。
感觉到手被温柔地牵起,抬头一看,竟然是昨晚看见的那个美妇。此时,是满脸慈爱的笑,仿佛昨晚那哭得肝肠寸断的人并不是她。
瞧见了她眼中的疑惑,然而美妇人却只是微微一笑,不再多语,只是热情的招呼她坐下一同用膳。
“来,坐吧,饿坏了吧?不好意思啊,昨晚出了点事儿,都没人有心思用膳,却不料下人竟也忘了给你送去饭菜。”
充满疑惑的眼打量了一翻四周,这才惊讶的发现,原本该躺在榻上的人,此时却正对着自己微笑,完全没了昨晚病榻上的怏痨子样。
她开始怀疑,昨晚的一切是否只是她的一个梦?可那种感觉又是那么的真实……
她真的胡涂了。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呀?
在这蓝宫生活得越长时间,她就越是有更多的疑惑,她是不知道其他几宫的情况是怎么样的了,那些和她同样被选进来的人是否也跟她面临着一样的环境?
然而,她所在的蓝宫就很怪异。她敢担保,至少从她来的那天起,她就没觉得正常过……
一切的一切都把她搞糊涂了……
先是不说那个怪异的病人,明明好几次见他病得似乎是快要撒手人寰了,然而次日见到时,虽然脸色还有些苍白,却似乎又没什么大碍了。这人到底是怎么了?害得她隔天差五的就听见师娘惊天动地的哭喊声,哦,对了,那晚见到的美妇就是她的师娘,而那个病怏怏的人,她该唤他一声师兄呢?还是师父?
原本,她还在烦恼着要叫他们什么好?他们这有叫师父、师娘的吗?还是要叫宫主、宫主夫人?然而她这个热情又有爱的师娘倒是先替她决定好了,真是一个可爱又心地善良的师娘啊,让她有时有了想把她当成姐姐的错觉。
名义上,她理应是蓝宫宫主的弟子没错。可是,蓝宫的宫主却除了刚开始时,有指导她一些简单的指法外,之后就没再怎么教过她,甚至是除了用膳的时间外,她都碰不上他。反倒是每天被宫主夫人,也就是可亲可爱的师娘了,拉去唠唠家常。
然而近日更是心闷气燥得夜夜难以入眠,她也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是否被那人传染了?得了了不得的怪病。虽然谈不上说在这里生活得有多么的开心,然而却也安逸,怎奈却落下了个失眠的毛病。
这是从几时开始的呢?似乎来的第一日便开始了,然而真正让她觉得难受的,却是在她知道了那个病怏子的全名时。可是,说她是胆小鬼也罢,她不敢跑去向他证实,即使明明清楚的知道,在这偌大的蓝宫之中,再也没有一个同名之人,即使清楚的看到在他身边形影不离的连叔。
然而她却还要自欺欺人的告诉自己,这个连叔并非当年的见到的那个连叔,即使是容貌相似,也只不过是碰巧罢了,舞音宫还有什么怪事不可能发生的,不是吗?如此,那病怏怏的人,也绝非当年那个俏皮活泼之人了,对,一定是这样的。
她是一再的如此告诫自己,只因不愿接受那人会如此被病痛折磨着。那她为何还会夜夜担心得难以入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