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爹处理了不少东西,不过,书房里的书他确实一本都没有动。久妹仍旧长时间都呆在里边。有时候,咸天会过来问她读些什么书,读书究竟有什么用?她并不能很明了的回答他为什么要读书,只是读书让她的心境改观了不少,也慢慢看清了一些以前并不明白的事实道理。这也许便是读书的好处吧。咸天是不识字的。他也从来没想到要读书,他一直都觉得他有的是力气,这才是他的生存之道。芳晴也常常来到书房陪着久妹,不过,她只是带着羡慕的眼光来看久妹,她同样不会读书,而且觉得读书对女人来说一点用都没有。她只需要相夫教子就可以了。久妹不愿意听芳晴那些陈旧的思想。有时候,芳晴说多了。久妹便支她去帮咸婆和田婆的忙。这样,她便能安心的读书了。
这样过了几天,有一天,久妹没来由的甚是烦躁。她便特想外出走走。可她知道咸爹咸婆因为担心她在外边出事,都不让她出大门半步。这可让她很苦恼。不过,她还是有办法。她去找咸天,没想到的是,咸爹也叮嘱过咸天,时刻注意保护她的安全。本来她打算取消外出的念头,不过,咸天在表述了咸爹的嘱托之后,竟然转念答应她了,条件竟然是如果被咸爹发现了,她要自己担责,不能把他给供出来。这高兴坏了久妹,她突然就觉得咸天笨的可爱了。咸爹并不在家,芳晴和咸婆田婆呆在一起。这是他们外出的好时候。咸天出去前,还刻意打扮了一番,换了套打手式的土布黑衣,又戴上了他那顶乌毡帽。久妹登时就觉得在咸天身边是不需要注意安全问题的。走之前,咸天还特意带上了他放在抽屉里的手枪。久妹是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看到杀伤力巨大的枪,不过,她也只是看了一眼。枪对她来说,仍旧是摸不得的东西。他们走出院落的时候,没人叫住他们。久妹便知道了咸婆没发现她外出了。
街上人并不多,不过,这也正常。这日子每个人都提着脑袋过活,没事谁愿意在不安的外边闲逛。即使这样,仍旧有热闹的地方,比如,茶室、吃饭的店铺。菜市场也很热闹,咸天还告诉久妹上次咸爹在哪里给她买的饰品,久妹一直守着那饰品摊好久,虽然她看到那些饰品禁不住都想把它们买下来,戴上它们。不过,她仍然没有买。她思来想去认为,咸爹送的才是最珍贵的,自己买倒显得饰品廉价了。
她正在那饰品摊一一试戴它们的时候,突然听到一阵急促的马蹄声,接着便是有人大声吆喝着赶着来往的人群开道。久妹转身看的时候,正看到一群士兵跑步经过,后边有一个骑着高头大马的军官。也不知道怎的,当她看那军官时,也正好发现那军官正看着自己,她慌忙中低下了头,心跳的厉害。
“好一个耀武扬威的,真应该从后边给他一枪。”咸天看着被那些士兵打翻在地的东西气愤的说。
“那些是什么人?”久妹问。
“能是什么人,驻守在这里的军队里的。”咸天仍然没有消气,久妹却并不在意他发火。
“那骑马的那个呢。”久妹好奇那究竟是谁,他的那一眼完全打乱了自己的内心。
“谁知道,就是个当官的,具体谁知道。我们回去吧,等会儿怕咸爹就回来了。”咸天拉着久妹往家里走去,不过,她一直都觉得有人在鬼鬼祟祟的跟着他们。快到家门口的时候,她回头看了一眼,看到一个当兵的跟在他们后面,相距不远。她并没有把这事告诉一直闷头往前走的咸天,她不知晓那当兵的为什么跟着,也就察觉不出它有什么问题了。
次日,久妹正在连廊里边看书边散步,突然听到门外一阵骚乱,抬头看上,见昨日所见的那一个穿着军服的人下了马,正要前来。他后边跟着一大队人马,把这深秋的冷都给镇住了。咸爹正在亭子里分拣还未来得及送到市大才地下仓库里的最后一点药材,他听到声响,即刻抬起了头,接着便站起了身,跌跌撞撞的迎上去了。久妹一见咸爹这样的举动,不免有些后怕,忙回了房,只敢从窗户的缝隙中往外看了。
“彭大公子,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久妹昨日没仔细打量这个荷枪实弹的人,他长得倒还算俊俏,却并非慈眉善目,从他的神情来看,他倒是像在寻找什么。他手中拿着一个细细的长竿,似乎三马鞭之类。
“你见过这彭公子么?”刚才慌乱中竟然进了芳晴的房间里,她这一开口说话吓得久妹魂不守舍。
“吓死我了,我还以为在我的房间里。见过,昨日外出便遇到他带着一队人马招摇过市。”
“从他那瘦长的脸,粗狂的眉毛,大大的眼睛,尖尖的下巴看来,他倒是一个帅气的人,眼神很坚定,像是个有主见的人。”久妹不禁吃惊的看着眼前的这位听到枪炮声都会害怕的小女子,想着她今天是不是发烧或是吃错药了。
“昨天那么远的枪炮声,你都害怕的要死,今天这是怎么了,还有板有眼的说起别人的相貌来。”久妹不禁想弄明白。
“因为我从他的眼神里看出他并无恶意。”芳晴道出自己不害怕的原委。
“你个小妮子,还会看相。”
“不会,因为他举止有礼有节,那队人马也在门外整体的列队而立。这不难看出吧。”久妹的确没注意这一点,刚才她只注意到咸爹的慌乱,进而影响到了自己。
“那咸爹为什么那么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