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脑在早上本来就有些懵,感觉有些不对劲,宋绮怀顺着他有力的臂膀向下看去......
两人正以非常亲近的姿势抱在一起,他将她揽入怀中,他的大手放在她的腰际。因为靠的极近,肩膀都贴在了一起。最可怕的是他们的嘴唇只隔了几厘米,只要有个人稍微动一下身子,就有可能亲上......
她知道自己不抵抗他的接触,但是腰一直是她最为敏感的所在,从不允许别人触碰。哪怕只是不小心的一挨上,她的反应都极为强烈,最起码条件反射的发抖。但是现在...身体部件失灵了吗?
她从来没有和一个男人这么亲近过,可他们不会以这个姿势过了一个晚上吧。如果是那样的话,也就是说,她心安理得的躺在别人的怀里过了一晚?
他们现在还搂在一起,以一种极为暧昧的姿势。她当然不懂这种暧昧,但她心里一直坚守的就是男女有别,不应该这样,她不想和他扯上这样的关系。
宋绮怀皱起了眉,挣脱了他的怀抱,翻身下了床,但没有离开。在床边静静地看着他,一语不发。
她让他在这里过夜,不是对他的自信,而是对自己的自信。自信没有一个男人对她有非分之想,她和其他的女人不一样。她不会撒娇,不会温柔的说话,不懂为人处世,没人会对她做什么。
她的疑问,要如何开口?
谁知顾君意轻笑着,语气倒是有几分不满:“你知道,昨天晚上把我折腾成什么样吗?我一夜没睡好。”那表情很是天真无害,带着责怪,很像一个“受害者”。
情况忽转,她被他的质问弄蒙了:“什么?”
“我昨天睡得好好的,你突然往我怀里钻。”
宋绮怀想了一下,很坚定的回答:“不可能。”
他继续淡定地说:“我从来没见过你这么锲而不舍的人,我把你推开,你又钻过来,还抱着我不撒手。”
有责怪的意思,意味深深。
竟然是这样吗?是她主动的?
她记得,昨天做了一个噩梦,梦到她站在悬崖边上,四面是比悬崖还要高还要陡峭的山崖,秋风凄紧,死寂荒芜。山下是开的成海的鸢尾花,妖冶冷凝。她突然很害怕,四下望去,母亲就站在她身后,一脸冷淡的看着她。她想过去,被母亲叫住,说只要跳下悬崖就会原谅她,她进退两难。
但是母亲一步步逼近,她不断后退,一脚踩空,掉下悬崖。
四周响起的猎猎风声,她的身子不断下落。她以为她一定会掉落花海,遍体鳞伤。但是她落在了一淙暖泉里,雾气缭绕,暖意怡人,她浑身上下的细胞都得到纾解。她刚刚掉落,水漫过她的面颊,她的呼吸似乎有些不畅,但后来......
那温泉给她的感觉,无边温暖和安心,让她无视生死,不再害怕。就像孤海摇曳的小舟,回到港湾......
难道脉脉环绕她的温泉,就是顾君意的怀抱?
还有在她腰际的手,厚厚实实的,安稳无比,让她悬在天空的心安稳着陆。
她哪里有怪他的理由,不仅把他当做救命稻草,还搅了人家的清梦,如今责怪他。
“对......对不起。”宋绮怀自以为办了坏事,嗫嚅道。
顾君意觉得倒打一耙其实还挺适合他,这么容易就相信了。他听到她的道歉突然很想笑,但还是不满道:“你又占了我的便宜,怎么办吧。”
他似乎...生气了。
宋绮怀真的很想抽自己,昨天就看了人家的肩头,如今竟然对他耍她自认为最恶心的流氓,又占了人家便宜,不可饶恕!
她想一个小学生一样,低着头,声音很小声地说:“你想怎么样?”
顾君意一脸凝重,“这件事说出去也不好听,但我当然不能就这么算了。”
强吻人家,还要人家负责......
她静等顾君意的“处置”。
顾君意看着她的样子,轻笑出声:“我现在没有想好,以后再说。”
“哦。”宋绮怀在心中祈祷,不管怎样都好,千万别因为她留下阴影啊。
顾君意说:“现在还早,不睡了吗?”
宋绮怀摇摇头,去了卫浴间洗漱好,又去衣帽间换了一身衣服。
顾君意坐在床上看手机,看宋绮怀穿了一身运动装,“你要晨跑吗?”
她点点头,这是她的习惯之一。
“介意我加入吗?”
宋绮怀:“不介意。”因为要等顾君意她坐在椅子上看起书来。
顾君意起了身,去自己房间换衣服。走到隔壁门前浅笑了一下,掏出房卡进了房门。
其实昨天跟她说房卡没有带只是他一时兴起骗她的,没想到她那么爽快,他对她就那样有信心?貌似有个成语,叫——引狼入室。
宋绮怀一直在房间里,无意中瞄到那盘没有收拾的棋,还是有些疑惑,凑过去看。
一开始是比较淡定的,但是突然间瞪大了眼睛。有一列连成五个的白棋,有一列连成五个的黑棋。黑棋隐在中间不容易察觉,昨天太过专注,连他已经成了五子都没有发现。
也就是说,他早就赢了?那么后来的认输呢?又是他让她?
她怎么能这么笨?一想到昨天的高兴就忍不住的骂自己。
她皱起眉,心里有隐隐的失落,将棋子收拾好。
宋绮怀看着门外一身运动装的顾君意,有些恍惚,一副大男孩的样子,清新的不像是他。
酒店后面有一个花园,是晨跑的好去处。
两个人并着排跑,应该是种了很多树的缘故,清晨的风吹得凉爽。一路上的行人不多,他们沿着一条小径一直跑。
宋绮怀非常爱走石子路,也不知是什么原因。但顾君意有些怕她的脚被弄伤,死活不让她去,宋绮怀也就依了他。
以往宋绮怀跑一个小时,但是今天时间有些不允许,只跑了半个小时。
他们回房间又各自换了衣服,吃过早饭后去了朗松洽谈事议,忙了整整一个上午。
中午,顾君意带着宋绮怀去吃饭,是D市最昂贵的西餐厅。
12点的西餐厅,意料之中的客满。每个人都压低了声音说话,而且从他们的衣着谈吐就可以看出身份的不凡。单从装潢的华丽就可以看出这一餐的昂贵程度。
大厅响起悠扬的大提琴的声音,更加有了高雅的情调。
他们来到一个包厢,空旷安静,别致雅丽。顾君意一边用流利顺畅的法语点单,一边问宋绮怀吃什么。但宋绮怀只是说了句看着点,他就斟酌着点了单。
“会吃西餐吗?”
“有什么会不会?反正都是拿东西往嘴里送。”
顾君意笑了一下,这句话虽然通俗,但还就是这么个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