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日后的清晨,初春的寒气逼人,那辆残破的马车上躺着的云开,因伤后有些烫热,不过他们已看得天乐城的城门。
可如今这番模样如何进的城去让荀羽犯难了,眼看城门就在眼前。云开情形不容乐观,必须尽快寻得大夫医治,当即把心一横:闯关。
只见那马车行进速度疾快,“驾”荀羽一鞭挥下,车前烈马狂奔。门前守卫见着等情形,自然吓坏出口喝道:“大胆贼子,天乐城门尔敢闯的?”
荀羽那顾得其他,车上云开也是颠的左右碰撞,待马车行进城门,未敢阻拦马车的守门将士,喊叫着追去:“站住”。
可马车进的城后转弯进入偏街小道,在那窄门胡同里一通乱绕,看不见身后追兵踪迹,荀羽停下马车,急忙抱下云开,快速隐去,胡乱拐了几条街道,当两人行至一家后院,见这府门微微敞开,便闪身进的门去。
身形方定,一声娇呼传来:“抓贼啊”,荀羽当即趋身上前,一手揽住云开,一手掩捂其芳唇。“姑娘,切莫呼喊,我等并非歹人”荀羽颇有恳求的意味。
见那姑娘点头,荀羽松开手躬身作揖道:“姑娘可行方便,助我渡过此劫,日后必有回报。”这时细看这姑娘:双颊淡脂微点红,青丝垂鬟分肖髻,碧玉双凤衔珠钿,镶玉鎏金垂步摇,粉色水仙轻纱裙,秀蝶宽缎锦束腰。檀口微张惊讶的看着荀羽二人。
那姑娘还未回话,那后院府门又进的一人,这人是位老者,青丝丛已染缕缕霜白,青灰布衣,土黄束带,一眼便知家仆装扮,进门后转身关其后院门,回身询问:“方才听闻小姐喊叫,不知何故?”
这时荀羽云开二人已被藏于屋内,进得内堂。“福伯,没事,我不小心碰到门窗有些吃疼罢了”这位姑娘讪讪地回道。
“可有妨碍,是否请郎中诊治一二?”这福伯担心的问道。
“不用的,我没有大碍,福伯,我父亲呢?”这小姐赶忙转移话题。
“老爷去给甘神医送药去了,小姐寻老爷何事?”
“没事,福伯你去忙吧?我有些累了,先回房歇着,有事就让小莲来喊我就是”说完转身进的内堂。
“今儿小姐怎么了?这天才刚亮呢。”福伯自言自语。之后摇了摇头不明白怎么回事就去忙去了。
“喂,你们在哪呢?出来吧”这位小姐轻轻的喊道,让她有种做贼的感觉。
这小姐躬着身体在内室里寻着他们,而这时荀羽出现在那姑娘身后压低着声音:“多谢小姐”
“啊”看见神出鬼没的荀羽,她吓了一跳,见荀羽要来遮她唇口,慌忙后退一步:“你是人是鬼?”说着自顾着拍着稳稳心神。
“抱歉,让小姐受得惊吓,敢问小姐芳名?”
“谷梦琴”
“听闻谷小姐府上是做药材生意的”
“正是,家父乃是药材商人。”
“看来天不亡我这朋友,他受得重伤急需救治,不知小姐可否寻得名医?”
“看他好像伤得很重,那只能找甘神医了。他医术高明,一定能救他。可你们现在被人追捕,露不得面容,这可如何是好?你们先随我来,去我房间再说。”
荀羽却未动身:“进小姐闺房,可有不妥?”
谷梦琴一愣:“如若不是救你朋友自然不妥,现在情况危急救命要紧。”
“那好吧,只有得罪了”
三人悄悄来到谷梦琴的闺房,进的房门谷梦琴开口道:“你们先行藏好,我去唤我的丫头小莲”
这谷梦琴,也是行医世家,做药材生意,见惯了治病救人,才有这般菩萨心肠,不拒陌生人。看到着急跑着来到她母亲房间门外,整理一下妆容。做痛苦状轻声喊道:“小莲,快来啊,我有点不舒服”
这是谷梦琴突然萌生的注意。既然出不去就请先生来家里就是了,还好父亲与那甘神医有些交情。
房内的小莲闻声,急忙向夫人告退,来的门外,看见小姐一脸痛苦很是担心:“小姐你怎么了?夫人,小姐病了”还着急向屋内喊去。
这时一妇人急忙出得门来,“怎么了,女儿,小莲赶紧扶小姐回房,然后去请郎中来”这妇人吩咐道。小莲赶忙扶着谷梦琴上楼。将小姐扶至绣花床躺好,就要去请郎中。
见小莲要走急忙痛呼:“小莲,我这病来的突然,一般郎中不行,还是请甘神医过来吧,父亲给甘神医送药,与父亲言明,让父亲帮忙相请就好。”
“我知道了,小姐”忽地奔跑着出门去了。
小莲出了闺房,谷梦琴便从床上起来说着:“你们出来吧,先把他放到床上。”
看云开的病情,荀羽也不矫情。将云开安置好。对着谷梦琴又是拜谢道:“谷小姐,在下荀羽,这位是我家公子天晴。”荀羽向谷梦琴自报家门。
“你们是做什么的,怎么会受这么重的伤?”看着云开年纪轻轻,此时昏迷不醒心中有些疑问。
“我们是做茶叶生意的,没想到来天乐城路上遇见歹徒打劫的,这才受得重伤。由于心里着急医治,就闯了城门守卫,以致被追赶。”荀羽向谷梦琴解释着。
“哦”谷梦琴没有多说,她一女子平常很少出门,自然是相信的。
“谷小姐说的甘神医是?”荀羽有些不放心的问道。
谷梦琴看出荀羽的担心缓缓说道:“这甘神医,他本名甘洛,在天乐城大街经营一家名为‘洛生堂’的医馆。他医术高明,医德高尚,济世为怀,为贫苦百姓施诊从不收诊金。所以城中百姓没人不尊敬他,都尊称他为‘甘神医’”。
“希望他能救我家公子的性命”荀羽说完。这是两人都沉默不言,静静地等着这位甘神医的到来。
此时的天乐城中大小街道,都有守卫巡查追捕,此事也上报天乐城府衙,天乐城府衙大怒,这是要毁他前程,下令定要捉住嫌犯,以证国法。
前日天乐城收到京城急报诏书,明旨:太上皇帝驾崩,着各城依礼禁停各类乐舞消遣活动,全城举哀,竭力维持城内治安,防止大丧期间民众滋事。这可真是无巧不成书。
那追击荀羽的城门守卫,不久前就在偏街发现他们遗弃的马车,猜想贼人定在这一带藏匿。
待府衙传下搜捕令,挨家挨户搜查。等待着甘神医的荀羽他们不知,危险已经悄悄临近了。
半个时辰之后,一个急切的声音出来:“我的宝贝女儿怎样啦?”只听得一阵噪杂后,房门就被推开,进来的是一位年约四十的男子,此人就是谷梦琴的父亲,谷长盈。一身贵人装束,略有肚腩,享受得福奢生活,这幅尊荣便也不奇怪。
当他推门进来,看到竟然是两位男子在女儿的闺房里,一人竟还躺在女儿绣床之上。
这让他大为恼怒“你们是谁?如此大胆竟敢昼间擅闯民宅,走跟我去见官。”说着上前拉扯荀羽。
“爹,不是这样的,他受了重伤,此刻又被人追杀,这才藏到我们家的”谷梦琴指着床上的云开急忙向父亲实情相禀。
“什么?你们是贼匪,难怪城内兵甲较往日增了数倍。”听到女儿的话,谷长盈更是心惊。
正要训斥女儿,如此不通事理,这是给他谷家招致祸事啊。而后进来一位肩挂药箱的老先生,想必就是那甘神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