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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欲望和理想背道而驰吗

萧丽还在继续写她的小说,虽然这不能给她带来经济效益,但是旺盛的人气给她很多虚荣,而且她通过写小说认识了很多朋友,也同时促进她看了很多名著,她感觉自己在精神上越来越充实,而她过去的积蓄也支撑着她不必为饭食而发愁。从过去纸醉金迷的生活转变为风花雪月,这让萧丽的内心承受了巨大的震荡,但是做一个对社会有用的人的感觉,对于萧丽来说,是一个深刻的喜悦。

唯一对萧丽的创作不鼓励的人,是马雯。马雯已经和严鹏走得越来越近,她本来就对梁志章没有什么好印象,现在知道梁靠着女人去了新加坡,更是对他十分厌恶,不过马雯没有弄明白的是,她的厌恶其实有一部分是来自嫉妒。

自从梁志章离开西北以后,马雯几乎忘记了这个男人,而萧丽后来把梁的照片放在电视机上,也并没有引起她的注意。直到认识了严鹏,马雯才想起来,萧丽是去过港城和上海,萧丽没有告诉过她去那些地方干什么,马雯一度认为是萧丽结识了有钱人,陪着人家去旅游,对于舞女,这样的陪游是经常有的事。

不过当严鹏告诉她,他是在上海被梁志章追踪到行迹的。马雯就推断,萧丽去上海很可能是和梁志章幽会。这个发现让马雯非常兴奋,不过她并没有把这些告诉严鹏,从内心来讲,马雯是把萧丽当作自己的姐姐,因此她虽然讨厌梁志章,却不愿意让萧丽受到伤害,另外她也考虑到,这或许会成为自己在这场拼争中的一张底牌,所以她决定,不到最后时刻,她会保守好这个“秘密”。

当严鹏把他的来由都告诉马雯以后,马雯已经认识到,严鹏还爱着刘云。严鹏想要达到的目标,不过是想取代梁志章现在的位置,所以,当严鹏想通过她接近萧丽的时候,马雯并没有积极地帮助严鹏。对于严鹏,马雯总体上是喜欢的,现在她明白严鹏有利用的价值,就更不能让他尽快接近目标,因为如果那样,严鹏就会快速地离开她马雯。

马雯保持着和萧丽适当的交往,她的行头都放在萧丽家里,而且她把银行卡和贵重的首饰也放在萧丽家里。她明白萧丽不会伤害她,而作为一个外地人,她实在也找不到更好的存放贵重物品的地方。知道萧丽在写作,竟然是她从舞厅的姐妹嘴里听到的,姐妹们在议论过去的伙伴把舞厅的事情写成了小说,而且社会反响很大。马雯立刻就想到了作者是萧丽,因为她最近去萧丽家的时候,发现她经常沉迷在电脑上,而萧丽和她的谈话,也全部是一些写作方面的事情。所以,马雯赶到萧丽家,劝说道,姐姐,你的小说很多人都在议论,这会牵扯很多人,也可能会给你造成麻烦,你最好还是不要写了吧。萧丽说,不写,那我干什么?难道还继续回去做舞女?我已经厌倦了那样的生活,写这些东西,是想和舞女的生活决裂,至于别人要对号入座,那就不是我能管得了的了。看到萧丽这样坚定,马雯不忍心再说什么,而是看着电视机上梁志章的照片故意轻描淡写地说,你还放着他的照片啊?你们现在还有联系吗?萧丽没有过多思索就回答说,在网络上有联系。马雯说,那现实生活中呢?他怎么样?萧丽略有一些不安,不过还是回答说,现实中没有,他已经去新加坡了。

萧丽的回答让马雯心里更有了底,不过她还没有考虑好怎么应用这些信息,她愿意站在严鹏这一边,但是前提是严鹏必须考虑她的利益,她对和梁志章能够共处已经没有期望,不过如果严鹏能够打倒梁,从而也能分给她利益的话,她自然是欢喜的。马雯对自己说,凡事要小心,只有小心,才不至于伤害萧姐的利益。

严鹏对于马雯有无尽的欲望纠缠,但是由于第一次就萎靡,加上后来不愉快的经历,他对马雯始终有一种惧怕心理,这种心理导致的结果就是,他每次和马雯纠缠时,不是阳痿就是早泄。这让严鹏十分绝望,他担心自己会失去马雯这个唯一的依靠,理智告诉他,他必须巴结好马雯。可是身体的不争气,让他在马雯面前抬不起头来,同时欲望的不满足也让他烦躁不已。他多次劝说马雯和他一起到他的小家去,可是马雯总是会说,你忘记了你对舞厅老大的承诺了吗?万一被老大发现了,你我都得倒霉,况且你现在也应该知足了。严鹏说,可是我每次都不尽兴,你如果到我家里去,我保证能让你彻夜消魂。马雯说,呸,你以为我多稀罕吗?什么样的男人我没有见过?严鹏一时竟然不知道怎么回答,沮丧得几乎要哭起来。于是马雯赶忙安慰到,看你,像个孩子一样,男人只要射了不就舒服了吗?你别着急,等你从刘云那里弄到了钱,我们就结婚,到时候,还不是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严鹏这才安稳下来。于是他立刻问马雯,对了,你在萧丽那里侦察得怎么样了?马雯说,她和梁志章确实有联系,不过其他的我就不知道了。看严鹏没有表态,马雯说,我现在正在想对付梁志章的办法,等我想好,我会告诉你,然后我们一起行动。

严鹏在报社的工作算是出色的,报道基本都能发表,随着报道的发表,也开始有人给他送红包。因此在经济上,严鹏并不是很糟。现在报社对严鹏比较看好,也就不太计较他卖的报纸是否够多,而严鹏,把主要精力都放在写报道上面,卖报纸的工作,他只是在天气好的情况下才进行。其他的时间,严鹏都用来写小说。他已经形成了每天必须写一些东西的习惯,逐渐地,他也分不清,自己写小说是为了练笔而写好报道,还是写报道是为了练笔而写好小说。总之他是一个矛盾的人,为了生存,他要奋斗,虽然他不明白,自己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单身的日子是寂寞的,过去他在深圳的时候,有个把女人,那些女人,可以说只属于他一个人。现在虽然他有了马雯,可是马雯同时还在接受别的男人,最让他难堪的是,每次他和马雯在一起,他必须得带避孕套。在深圳,陪客户去找小姐的时候,他是从来不和小姐做爱的,因为他有一个信条,那就是,只有不用带套的女人才真的是自己的女人。

现在情况发生了变化,他已经开始和别的男人“共享”女人,而他却无奈地成为这些男人中最不合格的人。于是他想,既然马雯可以有别的男人,我为什么不能有别的女人,反正是要带套的,大家都不是真心地付出,多几个******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基于这样的想法,严鹏开始出击。在他没有约会马雯而且又欲求冲动的时候,他开始流连花街野巷。但是在瓦那嚓舞厅被打的经历给他的刺激太大了,所以当他在这些地方徘徊的时候,内心止不住地不安,他害怕警察,同时也害怕像瓦那嚓老板那样的老大,因此,在他偷腥的时候,他只能不断地辨别是否会掉入陷阱。

有一次,他在一个小巷看到一个姿色不错的风尘女子,在谈好价钱以后,女子领着他向巷子深处的居所走去,随着路灯越来越暗,他内心的恐惧就越来越大,于是等那个女子快走到居所门口的时候,他居然害怕得不赶靠近,于是他转头就逃跑了。

还有一次,一个男人领他到了寻欢的场所,可是那里脏得连下脚的地方也没有,床上躺的小姐虽然年轻漂亮,可是那个床铺太肮脏了,甚至被子已经脏得看不出颜色,于是他只好推说有事,快速地离开了那里。

在一个破旧的歌厅,严鹏终于有了除马雯以外的第一个小姐,这个小姐对他不错,不过他仍然不能放开,所以媾和的事情也只能匆匆了事。在内心里,他对宽慰自己说,又占有了一个女人,可是思想的深处却更加绝望,这种绝望来自那个小姐的美艳,她不仅脸蛋姣好,而且身材极佳,对他的服务也很认真,可是他还是不能持久,在短暂的兴奋以后很快就疲软了。

他在考虑,自己这样漂泊的目标是什么,是梁志章毁坏了他的生活,他因此想打倒梁,可是打倒梁的结果,无非是重新得到刘云,不过即使是刘云也没有他最近找的这个小姐漂亮。曾经有一度,他把自己的萎靡归结为现在的******不够性感,可是当他勉强占有了这个尤物却依然感觉到失落以后,他突然间开始害怕爱情乃至婚姻。

他不明白自己是怎么变态的,也分不清现在的努力究竟是为了理想还是欲望,难道理想和欲望一定是背道而驰的吗?

他曾经想象过,一旦自己在别的女人身上得手,那么再和马雯在一起的时候,自己就会意气昂扬,可是这次在这个美女身上的失败,让他明白,即使是爱情对于他都已经没有什么价值了。他在瞬间想到过死,但是死又有什么意义,也许等他自杀以后,刘云和梁志章根本不会知道他已经离开了世界而仍旧过着属于他们的舒心日子。所以当他明白这一点以后,他就发誓,即使要死也应该和梁志章同归于尽。这样的想法增添了他的勇气,过去他一直在犹豫是否能斗得过梁志章,现在他不再害怕,他想到,即使最后的结果是梁志章把他杀了,也比他自寻绝路要好,因为如果那样,梁志章就得为他的生命负责,即使梁不会被法律制裁,也将会受到良心的谴责,而刘云也一定会因为他的被害而背上沉重的十字架。

他又考虑到,马雯现在关心的是能否得到经济利益,对于他的“志向”并不看好。所以他醒悟过来,光依靠马雯是不行的,因为马雯对他还没有达到爱的程度,只是因为可能的利益,马雯才肯依附于他,他把这种状态的根由归结为自己的肉体的不够雄健。他仿佛突然明白,自己的萎靡完全是因为梁这个男人正在占有和“消费”着本该属于他的女人,一旦他打倒了梁,雄风自然会重新回到他身上。于是他已经下定决心,尽快投入和梁志章的战斗,既然连死都不怕,其他的忧虑就都是多余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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