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似乎在讨论林姐姐？
龙六小心翼翼扒着墙，从角落探出半个脑袋。
“你小子杵这干嘛？鬼鬼祟祟，想做贼是吧！”
龙八笑呵呵猛地拍他肩膀。
“啊~！”龙六哀叫一声，转身用黑黑的熊猫眼瞪龙八。
龙八挑眉督他：“你他妈是不是昨晚看片儿了？”
“没有，呜呜呜呜。”
龙六哭着说：“我得躲少爷，哪里睡得着嘛。”
“为什么啊？”
“呜呜我死了……”
“呸呸呸，说什么呢。”
龙六话都说不利索了：“我要死了，我完蛋了QAQ。”
“谁欺负你了？！”
“有导演找少爷拍mv，少爷知道了会不会杀了我……靠……”
“找少爷不如找我呀！我OK的，来来哥给你唱个爱情买卖。”
“哎呀不是！”
龙六吸吸鼻子。
“我，我不小心把少爷帮林姐姐洗脚唱歌的视频传网上了。”
“啊，那删了没？”
“没用了，传疯了。”
“卧槽你是不是傻！快，赶紧告诉少爷，认错态度好点就行。”
龙六哭得更厉害了：“我怎么这么倒霉呀，我想妈妈，我想回家……”
“活该，谁让你他妈手贱的。”
“呜呜我要跳楼！别拦着我，别拦。千万别拦着我……”
这谁顶得住，龙八连忙哄道：“乖哦，别哭别哭。先说说吧，怎么回事？”
“一开始是在国外火，后来慢慢就传到国内了。网友们太厉害，还扒出少爷之前在各大财经媒体的正面照！我发现得太晚，现在害得少爷被网上一堆女的叫老公。”
不仅女的，还有男的。
“啊？少爷怎么还成老公了？”
“不知道啊。”
龙六偎在哥哥怀里哭岔气，“55555~我该怎么办呀，咋整呀，我真的会死吧。”
龙八不信，腾出一只手拿手机上网搜查了一下。
嗬！
好家伙，讨论区清一色都是龙祁天的“老婆们”。
还被冠上“国民老公”的美称。
因为龙祁天是公众人物，之前也有公司帮打理的个人频道和微博，所以不能算侵权。
龙六害怕的是少爷知道他偷拍的事情后，会得到怎样的惩罚。
龙八蹙眉，掏出一根烟点火，冷静了片刻分析道。
“虽然闹得比较大，但影响是良性滴，无伤大雅。说不定还能给咱们集团涨涨股票啊什么的。”
“嗳？真的吗。”
龙六惊喜抬头，眼睛亮亮晶晶。
“嗯，别太自责。”
龙八摸摸他的头发，“少爷现在正愁着呢，没空理这些。你道个歉撒个娇，完事儿！”
龙六一下子豁然开朗。
“哈哈，也对，我这么可爱又是个宝宝，少爷不会罚我的。”
“噗嗤，你啊。”
后来，龙六乖乖地全盘招供。
而“国民老公”果然不耐烦挥手，“下不为例，滚。”
人都快没了，还管什么老不老公的，通通滚一边去。
以后变成怪物，起码“龙祁天”这个人还能存在于网上。
不至于消失得干干净净。
这是后话。
……
种种信息都将矛头指向一个人。
东方世杰。
此人势力遍布东南亚乃至全世界。
打个喷嚏，就能令无数黑白道眼皮抽搐，心惊肉跳。
多年前，龙祁天曾经见识那个中年男人狠辣肃杀的手段。
其印象深刻到哪怕他有脸盲症，都能立刻浮想出那副凌厉面貌。
在圈子内，能让他感到胆寒的人物几乎没有。
东方世杰算是唯一一个。
因为一旦招惹了东方世杰，就完全没有了商量的余地。
他会将那个人的人和家业以最残忍的方式折磨得连渣都不剩。
以至于连下地狱都下得不安宁。
再作个比方。
龙氏集团或者林氏财阀，在东方世杰眼中都是小孩儿过家家。
“该死！”龙祁天一个头两个大。
他其实早有耳闻。
东方世杰年轻时有个感情特深的初恋情人，红颜知己。
就因为那女人名字谐音是流星雨，于是东方世杰斥巨资买下一座海岛，历时一年动工改造。
海岛景色很美，但更美的是上空包罗万象的玻璃罩，镶嵌了无数小灯，视觉效果能媲美真正的流星雨。
由此，那个地方也被称之为“流星雨的王国”。
可惜红颜薄命。
那个享受着世纪宠爱的女人没几年就传闻心梗去世了。
没想到居然是柳絮。
童话果然都是骗人的。
现在，龙祁天倒由衷希望，林朝中那只老狐狸是林一月的生父了。
这样他至少有能力抗衡。
“少爷，少爷？”
“……”龙祁天在发呆。
“如果东方世杰就是林小姐的父亲。那么少爷，我们以后可得万事小心了，最好把她们母女藏起来。”
龙七盯着电脑上有关东方世杰的资料，浑身打了个寒颤。
东方世杰这个人物太他妈的危险了，龙七不敢叫龙祁天放手林一月，只能这样子建议。
“没你的事别多话。”
龙祁天稍微回神，站起来。
眼前一黑的感觉让他身体晃了一下，没吃东西低血糖了。
“少爷您没事吧！”
龙七也跟着站起来想扶他。
龙祁天挥开他的手没理他，往前走了几步，又停住：“龙七。”
“在。”
“关于东方世杰和柳馨羽的事……你是个聪明人，应该不需要我教。”
龙七秒懂，正色道，“知道了少爷，我保证不吃饱了撑的到处乱说，保证守口如瓶！”
谁还没个初恋情人咋地，谁还没段红尘往事咋地。
不稀奇，一点都不稀奇。
“很好。”龙祁天面无表情地去准备食材给林一月煮病人餐。
……
深度催眠使人大脑疲惫。
柳絮睡了两天才醒来。
为什么头会这么痛，为什么满脸都是干涸的泪迹？
看到日历后，她懵了一下。
她只记得两天前和龙祁天谈完话就去做自己的事了，然后就……
什么时候有哭过？
这种感觉有点无助，像是忘了什么事情一样。
她怀着疑惑去看看女儿。
林一月正在睡觉。
一滴未干的泪珠挂在眼角，整张小脸血色全无。
“她身体状态还很差，所以决定继续住院。”龙夫人说。
柳絮替女儿掖好被子，不好意思地说：“太麻烦你们了。”
“我儿子犯的错，怎么能说麻烦，这是他必须负责的。”
家庭式长桌上摆着饭菜。
龙夫人招呼发呆的柳絮吃饭。
柳絮走过去，吃惊地发现厨师竟然是龙祁天。
而龙祁天满头大汗炒完最后一个菜，将菜端出来摆好。
六菜一汤，色香味俱全。
“妈，岳母，你们慢用。”
说完他就去守着林一月了。
龙夫人问：“你不吃？”
“我不饿。”
行吧。
龙夫人夹起一片竹笋放进嘴里，随意和柳絮聊天。
“听说你不舒服，哪不舒服？现在感觉好些了吗？”
“没事了，夫人，请问这两天没发生什么事么。”
“没有呢，不过一月那孩子不肯说话也不肯吃东西，晕了好几次。”
柳絮听到女儿这样，顾不得疑惑其他的，担忧道：“怎么会这样。”
“具体我也不清楚。不过还是希望一月快点好起来，她这样子我实在是太心疼了。”
晚上。
龙祁天小心翼翼脱去林一月的病号服，亲自帮她洗澡。
伤口不能沾水，他只能打湿毛巾一点一点擦她的身。
他的神情认真而专注，而林一月手脚僵硬，表情僵硬。
忽然，她开始不安地挣扎。
龙祁天虽然身体变老了，但年龄还摆在那里。
面对心爱的女人，他有点禁不住诱惑了……
龙祁天喉结轻微滚动。
“宝贝……你真美……我想……”
男人的身体总是很诚实。
林一月就是刚好看见了，才会如此不安，惶恐。
那一夜的恐惧，还深深印在她的脑海中……
龙祁天抿唇：“抱歉，这不是我能控制的。”
林一月咬他，用小脚踢他，拼命想抽手，却徒劳无功。
“好，好，用力咬，随便打，我绝不还手。”
“……”
“但是，不可以反感我。”
“……”
林一月逃不开他的梏桎，脸色红白交替。
她发抖得厉害，沙哑地哭喊，“不要碰我……”
“不要就不要。”
说是这么说，实际上却占尽便宜。
龙祁天深深地望着她，“你怕什么呢。”
林一月比以前更怕他了，他什么都没做，她能哭得天崩地裂。
龙祁天眼底染起无尽的落寞。
他也不知道自己在坚持什么。
“怎么就不能原谅我呢？”
魔鬼的爱也是爱。
龙祁天赫然抬头，眼瞳是可怕的猩红色。
“宝宝没死，只不过被人藏起来了，是我！是我舍去半条命换回来的！你妈妈也没死，是我把她带回你身边的！没有我，你的命运只会更惨……通通都是我！”
林一月根本听不进去，她只是想和他拉远距离。
可浴室只有那么大，她能缩到哪里，躲到哪里？
“听到了么，我不信你听不懂。”
龙祁天迫切地希望这女人不要再这样折磨他了。
林一月哭累了，被男人紧紧搂在怀中。
龙祁天：“我要你听进心里……懂么？”
林一月眼神空洞。
龙祁天：“一切都会好的。”
安抚地拍拍她的背。
“我们一家团聚只是时间问题，亲爱的，我们结婚吧。”
林一月机械道：“结……婚？”
另一个世界中。
白子笙正牵着林一月漫步花海。
林一月的头依偎在他肩膀，两人还是那副天使的着装。
“如果我突然消失了，你怎么办，你会伤心吗？”
林一月仰起脑袋，脸上的笑容俏气又灵动。
白子笙替她扶好花环，“我会跟随你，一起消失。”
“为什么这么说？”
“你为什么那么问？”
“我也不知道……就是突然好奇……呃，我的头好晕……”
林一月全身逐渐变得透明。
“你是爱我的，对吗？白子笙，快说你爱我，你爱我！”
“一月，你怎么了。”
林一月有些急了，身体更透明了一些，“你不爱我对吗？你一直叫我回去，是我死皮赖脸留下来，是我会错情了，是我误以为你爱我……”
坚定的信念因为白子笙的若即若离而逐渐动摇……
白子笙：“不是这样的。”
“那你为什么不说你爱我。”
林一月迷茫了。
“一月？你好好看着我。”
林一月强行镇定，看着白子笙：“嗯，我听着呢。”
白子笙轻轻摇头，认真道。
“你是我的太太，我不爱你还爱哪个。有些事不是靠嘴说。”
“真的吗？”
“我爱你。”他立刻道。
林一月怔住。
白子笙温柔地抱住她，笃定无比：“我爱我的太太，我爱林一月。”
林一月失神地被他抱着，然后明白了他的意思，笑逐颜开。
耳边萦绕着的另外一个男人的咆哮声也随风消失了……
平静的背后。
龙祁天俯视她，一遍又一遍控诉她的无情。
“原谅我，别怕我，行吗？”
“……”
林一月本能地反抗，一动不动的舌头开始乱顶，想把他顶出去。
龙祁天察觉到了，于是满心欢喜。
时间一久。
林一月已经完全被水汽蒸得头晕脑胀，不知所然。
龙祁天：“乖，我先帮你洗干净，小哭猫。”
他仔细帮她重新擦身，抱她出去。
林一月吃什么吐什么，单靠打营养针根本不长肉。
所以短短几天体重掉得迅速，抱起来有点骆手。
龙祁天将她放在床上。
林一月像只懵懂的小兔子一样乖巧安静。
龙祁天笑道：“结了婚，你就是我太太。对么，来，你说一遍。”
“？”
“你是我的太太。”
林一月瞳孔失焦，“我是你太太……？”怎么可能。
龙祁天觉得懵懵懂懂的她好可爱。
“不……我是白子笙的妻子。”
林一月好不容易回了神，委屈地说，心里既害怕又愤怒。
龙祁天愣了好久，才捧着她的脸意味不明地说：“你会是的。”
“走开……”
“以后你会是白子笙的妻子，也会是我龙祁天的妻子。”
几个小时前，方老打电话问龙祁天考虑得怎样。
这次龙祁天给了准确的回答，他答应合体。
聊到最后方老坦言，融合初期状态不稳定，谁更强谁占据的比例就更多。
龙祁天冷笑更甚……
“这一次，我会赢过他。”
林一月的下巴和腰被掐得生疼。
龙祁天就这样将她固定住。
“放松点，我们明天就举办婚礼，就这么决定了…不等了……”
林一月很想说不，但痛到连一个音节都无法发出。
好似一块被用烂的破布，被挂在悬崖边摇摇欲坠。
男人被子一盖，搂着她进入睡眠。
林一月背对着他睁开眼睛，睫毛和嘴唇在颤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