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见到Sue是在2000年。
那是在一次金华的沙龙上,我本是不愿去的。是叔父叫我陪他,我也索性随了他的愿。经过了旅途的颠簸之后,终于在一个酒店下榻了。
那晚我便见到了Sue。十月的夜色晕晕金黄,霓虹灯映着马路显出入冬的融融景象,偶尔一缕清风顺着马路穿堂而过。Sue就倚在酒店旁的一个杂货店门口,打量着门前过去的一个个人。他的腿很修长,看起来感觉很好就像旧SH的舞女被夜色笼上了一层轻轻半透明的红纱,让人看了就难以忘却。
晚上我要出去走走,却看到叔父早已躺到床上喃喃道:“人老了,不耐颠簸。”我没有回话直接出去了。
Sue还立在那儿。我不由自主地向她看去,她也打量着我。我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她慢慢向我靠过来。
“可以一起走走吗?”她说。
我怔了一下,等回过神她已经来到了我眼前。她的头发很长一缕随风飘到我脸上,我已有几分心慌。她的脸映着红灯依旧遮不住消瘦,嘴唇很薄整个人感觉轻盈地就要随风飘起。她穿着淡黄色的短衬,有点不检点。
我料想她大概是街女,但却有几分脱俗;可又明明看得见生活的糜烂。我警惕地向旁边移动,眼神早已被勾住,男人总会这样。
“可以走走吗?”她又说。
“嗯,好啊。?”我感到别扭极了。
我随着她的脚步向前走着,她在左,我在右。
“从哪儿来?”她问。
“西边”。她噗嗤地笑了一下。
她的嘴唇笑起来更好看。我也没有再怎么不好意思了。她问了我很多话,但更多的时候是是沉默着的脚步声。她说她叫Sue.
“Sue?”
“我喜欢这个名字。”
不知走了多久,我们又回到了酒店门口。我们略有几分熟悉,在深夜里也算微微暖和着对方。最后她依旧立在那儿,和我刚出来时一模一样,和刚看见它时一模一样,哀伤的眼神对着我。我悠然地进去的时候,心里还为今日的猎艳感到得意。
“安杰”我一脚已经踏入酒店的时候听见她喊了一声。声音苍白而有磁性,我疑惑地转过头望向她。
“要不,进去坐一会儿?”我表情木然,不知是过于惊喜还是担忧。
“我的意思是,要不我们再聊会儿”她的话有些仓促,身子也微微向前倾。
我跟着她进了杂货店,老板是个男人,盯着我看。我快速地跟着Sue进了后面的院子,她住在二楼房子很空旷。最显眼的要数一张席梦思和旧木桌上的几个木雕。
那个最显眼的应给是崖柏,还有几块檀木。
我走到桌前,那块崖柏还没有成形只根据势象做成在那里。她似乎看出了我的心思,“那是我父亲收藏的,一直摆在那里。”
“哦”我轻轻的应了一声。我还在看崖柏的纹理又听得她说“高山流水”我回过头时她拿着杯酒递给我。她的脸在日光灯下更苍悴
酒过三巡,我有些恍惚。
“我好看吗?”Sue坏笑道。
“嗯嗯”我没说出话来。她一手勾住我的脖子盯着我的眼睛,瞳孔映着我的脸,我深深地吻了下去,两片薄唇则显得无力且性感。
我一把她推倒在床上,衣服一件件落下,我手指摸着她的身子。我尽情地从她身体里进出,她双手勾着我的脖子挂在我腰间,她的声音让我沉醉在夜色中。
太阳打在她的脸上,她睡得很安详,我本无意惊醒她的美梦。她又一头扎进被子,我有些措手不及,但也应对有余。
“我好看吗?”她又问。
“好看”她笑了。我顺势要去吻她,忽听得有人敲门。她慢悠悠的下了床去开门,她的臀,腰,背随着步子摆动,曼妙至极。来人是杂货店老板,他看了我一眼便又出去了。她喝了杯水又躺下,把嘴靠近我。看着我疑惑的眼神解释道:“那是我男人。”她接着勾住我,我有些往后缩。
她抬头看着我“我好看吗?”她问。
我有些慌张。“我该回去了”我说。
我从衣服里摸出了钱包看了一下,拿出了所有的大钞。把她按倒,她大字一样的摆在床上。我一只手捏着她的手,把钞票一点点递给她
她只静静地躺着,任我在她身上骑上骑下,再也没有了呻吟。
我起身,我得走了,她看着我。
我快要出门的时候回头看了一下她,她说“安杰,我好看吗?”
我没有答话,我看了看那块崖柏。还只有这块崖柏是清正。
我迈步向前,“安杰,等等”我回头再看时,她已把崖柏拿到我跟前。
“高山流水。”我说。
“高山流水遇知音,留个念想”
2008我的藏品义卖捐给灾区,看着“高山流水”我不禁想起Sue,想起那个夜晚,那个早晨。这些年我对高山流水就如妻如子,依着它的纹理进行了诸多调整,已显出珍品的诸多角度。
似高山,似流水。怪石纹理,皆是极品。
义卖会上“高山流水”被人拍中。当我见到她时,我又惊又喜。
“安杰,我好看吗?”
“好看。”
“高山流水。”
“高山流水遇知音”
她又勾住我的脖子,旁边“高山流水”映着红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