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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14A·质疑在笑声里消失(1)

五年级是个全新的开始。老师全换了,语文、数学不再由一个老师教,每科一个老师,还增加了英语、历史、地理、思想品德课。书本一下子增多了,书包一下子变小了。

最让豆芽高兴的是,教语文的是上次在班里实习的小陈老师,而那个毕玲玲教英语。一想到上学,豆芽的心情就会轻松、愉快,再也找不到以前的忐忑不安,再也不用在进教室前想象老师的表情了。

“现在,我做一下自我介绍,我姓陈。”“陈子超!”陈老师的话还没说完,高东就笑嘻嘻地抢过话。

陈老师笑了笑:“好吧,那就让高东同学来向大家介绍我吧。”

高东站起来,挠着头:“我,我,我只知道你的名字呀……啊,还有,您是大学生!”“哈哈……”哄堂大笑。

陈老师也笑了:“就知道这些呀?那请坐下,别乱插话,听我接着说。”高东被老师训了还美滋滋的。哈,这个小陈老师好厉害呀,训人时,不瞪眼、不乱敲桌子,也不罚站,只是简单的几句话,连高东这样的“朽木”都乖乖地听话了。

陈老师转身在黑板上写下“陈子超”三个字:“这是我的名字,注意,不是‘沉子抄’,更不是‘沉紫抄’。”老师边写边说。

教室里一片嘻嘻声。“我是你们五年级的班主任,也将教你们语文。你们叫我陈老师,但在这一年里,我们是互相学习的过程。希望我们在一起能愉快,也希望我能给你们小学的最后一段时间留下美丽的回忆。”

他的话对同学们来说有些深奥。“好,现在我正式认识一下大家。”他开始点名。“徐岩。”徐岩紧张地站起来,在以前的四年里他可从未有过这样的表情,陈老师的开场白让他有些摸不着头脑,他是怎么样的老师?跟姜老师有什么不同?“你是学习委员?”

徐岩点点头。“好,以后老师还要请你多协助!坐下吧。”陈老师的客套让他茫然无措,历来老师让学生做事都是不容抗拒的命令,哪有“请”的道理?“高东!”

高东无所谓地站起来,早在陈老师实习时,他们就是好朋友了。

“你是个很活跃的学生,也是全班的中心人物,但老师想对你说,课上课下有所不同,请控制好活跃的时间和地点。另外,你是班长,而且是由大家投票选出来的,所以,以后在班级管理上,老师还要请你多帮忙呀!”

听着老师的话,高东“嗯”、“嗯”地频频点头。可以说,长这么大还没有一个人这么平等地跟他谈过心。他心悦诚服地接受了老师的建议。

“张明希!”豆芽站起身,等着陈老师评价自己。

“最后桌的受气包!”陈老师说,“嗯,你是这样评价自己的,对吗?”

“啊!”豆芽心里吃惊,“他怎么知道这句话的,这是有一次跟于娜聊天时自我嘲讽的话。”豆芽低头瞪了于娜一眼,于娜急忙摆手:“不是我告诉他的。”

“竞赛时你的那篇作文我看过了,写得不错,尽管自己经常受委屈,可是心里却一直保留了对弱者的怜爱。你写得很好,字里行间能读出真情实感,希望你能永远保留这份爱心。”

陈老师的几句话打开了豆芽的心结。以前,她因为自己受了许多委屈,觉得老师跟学生之间有一堵厚厚的冷冷的墙,老师是高不可攀的。可是,她没有意识到,正是因为自己始终处于被忽略的角色中,对于弱者的爱在心底一点点滋长了。

豆芽的心开始怦怦跳,好奇怪?陈老师不够帅,穿着也很普通,可是几句话,让豆芽觉得自己跟他没有那么远的距离,他是一个值得说心事的人。她忽然觉得自己很重要,至少陈老师注意着自己。

因为受到了注意,豆芽担心起自己那句话来,那句自我嘲讽的话,陈老师会怎么看呢?

“于娜,受气包的话我只跟你说过,陈老师怎么会知道?”

“我真没跟他说过。”于娜一脸无辜,“噢,是隔壁姐姐。”

“隔壁姐姐?”

“对了,肯定是她,她跟陈老师是大学同学,前几天,她知道陈老师分到咱们学校,还组织了几个人给他接风呢。”

“真是的,以后咱们的秘密别随便对人说!”

在配桌上,陈老师也有独特的方式。同样是四排,以往都是每周平行换桌,可陈老师不一样,他让每排斜向错开换桌,具体方法是:每周换一次,第一排第一桌将到第二排第二桌,第二排第二桌将到第三排第三桌,以此类推,而第四排最后一桌将到第一排第一桌,第三排最后一桌将到第二排第一桌……这种换桌方式大大提高了同学们的兴趣,每个人都可能跟班上任何一个人挨着坐。而且不能单靠座位的前后把学生分成好和坏。

周一换完桌,豆芽发现自己正好挨着徐岩,中间隔一过道。真没想到,终于不用看他的后脑勺了。上课之前,豆芽侧脸端详徐岩,哦,原来他的侧面比后脑勺好看多了。

“喂,大脑袋,你脸上怎么了?”豆芽盯着他脸侧下方的一个疙瘩问。

徐岩轻轻摸了摸那个疙瘩:“没见过人脸上起疙瘩!”

“是蚊子咬的?”“唔……”徐岩没确认也没否认。

“嗨,被蚊子咬了要赶快消毒,会感染病的。”说完,豆芽跑到教室窗台上掰了一小块芦荟,“芦荟汁具有消毒功能,来擦点。”说着,要往徐岩脸上擦。

“别碰,疼!”徐岩一摆大脑袋,闪到一边。

“不会的,一点儿也不疼!”豆芽继续伸手。“张明希,你别管他了,他那根本不是蚊子咬的。”高东走过来。

大家看着高东,徐岩也诧异地看他。“他那叫青春痘!”“啊?你怎么知道?”徐岩像被揭了伤疤一样盯着高东,在他脸上左看右看,希望找出一个同样的疙瘩。“嗨,这有什么,我去年就起过了。这是成熟的象征!”

“哦,听说长了青春痘就该长胡子了。”于娜挤过来盯着徐岩嘴唇上方看,“哎呀!真的长胡子了!”“真的?”又有几个同学凑过来。徐岩急忙捂住嘴。“喂,这有什么奇怪的?不光长胡子,身上还长毛呢!”高东继续说。“啊?”女同学全都瞪大眼。

高东抬起腿,拉起裤脚:“看!”大伙看到他腿上有稀疏的长毛,根根向下长着。“那你腋下有毛吗?我看到有的大人腋下可多毛呢!”豆芽问。

“看看!”男孩子们开始起哄,冲上来挽高东的袖子。“嘿嘿……这是隐私,不能看!”高东第一次露出了害羞的表情。“怪不得你今年夏天不穿短裤了呢。”豆芽说。徐岩一整天都捂着脸,生怕被人看见他的青春痘,其实同学们早都看到了。当手有事情做的时候,他把领子立起来挡着下半截脸。大热天,可真够受的。第三天,豆芽无意中看到他脑门上又起了一颗青春痘,讥笑他:“这回看你怎么办,不会像抢劫犯似的戴上长筒袜吧?”

徐岩瞪了豆芽一眼:“你不说话会哑巴了!”“嘻嘻,现在你身上长满毛了吧?也许明天班里少了个徐岩,多了位人猿同学!哇——”豆芽把手罩在额头上。

徐岩气急败坏地从桌上拿起铅笔刀,对着豆芽:“你再说话我割了你舌头!”豆芽也不示弱:“你敢?”还特意挺了挺身。“你看我敢不敢!”徐岩边说边把拿刀的手移近豆芽嘴边。

“你们两个到办公室来!”陈老师站在门口严肃地命令着。

陈老师批评了徐岩不该在班里动刀,也批评了豆芽不该取笑同学。然后让他们回班级上课。

在回来的路上,徐岩多了个心眼,他撒开腿抢先跑回教室,而豆芽走着,故意跟他拉开距离,比他晚好几分钟才回教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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