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鸱鸮是护佑我们渔村的神灵。”南野对我说。
“明天可以出海打渔了吗?”我问。
“可以,不过你不能去。”南野说。
“为何?”我急忙问。
“你是外人,没鸱鸮的护佑,是会死在海上的。”南野说。
“也罢,你们捕到鱼让我看看就行了。”我说。
第二天,村里的大人们都一起出去打渔,留下老乡,我和南放南舍在沙地上无聊的玩着,到了天黑,南野才回来。
“叔叔,怎么样?”我赶紧问他。
他摇摇头,“这鱼越来越难打了,”说着,他把工具挂在墙上,放在墙边,这时我见他左手包扎着。
“你手怎么了?”我问。
南野摇摇头,“没什么,这打渔磕磕碰碰的,难免会受些伤,是小伤,无大碍。”
南放见状,赶紧跑过去,拿起南野的手看,心疼的端看着,在伤口附近轻轻地碰了碰,“爹,疼吗?”
南野脸上一紧,“有一点。”
南放好像发现了异样,“这怎么是齿印呢?”
我听了,也赶紧去看,发现他伤口外是有齿印。
“涟猗,不瞒你了,”说着,他出到屋外,屋外放着他带回木桶,装着今日的收获,他拿出了一条,给我看,这鱼张开嘴,里面竟有一排利齿,“你看。”
我细细地看着,这鱼在修炼成精啊,我心想。
“这鱼会吃鱼,还会咬人,我们渔村的生计看来是难了。”南野说着,一脸忧郁。
当初渔村闹瘟疫,师父炼制了解药救了他们村民,现在又闹鱼精,制制小鬼我没问题,可这水里的鱼精,要怎么去除掉呢,我还连游水都不会。
晚上睡觉的时候,听到了隔壁南野的响动,他好像被噩梦惊醒了,第二天我一打听,果然是又做梦梦见了陆氏,陆氏依旧说她胸口疼痛。我已经想到了如何化解陆氏之难。
要解救陆氏的那一魄,必须找东西替代才行,我想到了鲤鱼,于是我叫南野准备了一些淡水鲤鱼,鲤鱼是灵鱼,更容易触碰到人的魂魄。
月圆之夜,风平浪静,正是鱼精吸收灵气的时候,我先在渔村的沙地上面向东摆了个祭台,请求东海水域里众神的通融,接着,我带着南野一家人祭拜陆氏的亡灵。鲤鱼已经准备好了,放在木桶之中,被我施过消魂咒的水里养了七天,后我又去了陆氏儿子手指的血,分别画在鲤鱼的前额。南野划船载着我去到了陆氏失事的水域,到了半夜,鲤鱼自己会跃出木桶,跳入海中被鱼精噬咬,而代出陆氏的那一魄。鱼精吃了被我施法的鲤鱼,功力修行也会消失殆尽,这片水域,也就能恢复平静。
我又在渔村待了七天,果如我所料,南野父女他们没再做梦梦到陆氏说自己胸口疼痛。南野把此事告诉了村长,村长则令人准备了很多的鲤鱼,叫我施法先养着,然后再送入海中,消除鱼精。
半个月来,我天天在渔村里施法,本来我道行不深,这次更是法力大减,不过能帮上他们,也值得。半个月后,渔村村民们打渔又变得顺畅了。
一日,村长叫南野带我去他家中。
“涟猗神人,真乃天赐之神,佑我渔村。”村长向我致谢。
“区区小事,不足挂齿,我还得多谢你们的厚爱。”我说。
村长又说,“此事关系我渔村前途命运,鱼精还为成气候,多亏涟神人能将它们除净,倘若它们成了气候,我渔村不是危矣。”
“你师父弋清神人曾救过我们渔村老小,现在涟猗神人又救我渔村老小,真乃天赐,我和村里长老已经商量过了,决定赠你一鸱鸮神魂。”村长说。
“万万不可,鸱鸮神魂是你们的护佑之神,怎可送于我这凡人。”我说。
村长又说,“且听我说,我们渔村有九色的鸱鸮神魂,红光鸱鸮之魂,是我们的火神,佑我渔村火源不断;蓝光的鸱鸮之魂,是我们的水神,佑我渔村生命之水用之不竭;黄光的鸱鸮之魂,是我们的鱼神,佑我渔村水域大小鱼类繁荣昌盛;紫光的鸱鸮之魂,是我们的寿神,佑我渔村老小幸福安康;绿光的鸱鸮之魂,是我们的木神,佑我渔村林木茂盛;而橙白两光的鸱鸮之魂,是我渔村的子嗣之神,佑我渔村人丁兴旺;最后的蓝紫鸱鸮之魂是指引之神,能通晓人的心愿,夜里给人指明道路。这九位神魂,佑我渔村五百年矣,现在还得加上一神,就是你与你的师父。”
“村长过奖了,我等凡人,怎能成神,”我说。
“我们渔村村民向来不远行,且夜里都安分在家,想你和你师父一样四处云游,所以我们决定将蓝紫的鸱鸮之魂赠送与你,不然我们亏欠你们太多,心里不安啊。”村长说。
“不可不可,护佑你们的真神,怎可赠与我,我道行尚浅,一凡人而已,切莫如此。”我说。
“涟猗天神的大恩大德,我渔村上下无以为报,这鸱鸮之魂,你怎么都得收下,”村长说着,竟向我跪下了。
“村长这可使不得,”我赶紧去扶他起来,可这时南野竟也向我跪下了。
“涟猗贤侄,你一定要收下。”
这,我一后辈,怎受得起如此大礼,“两位长辈,且起来吧,我等消受不起啊。”
“你若是不收下,我就不起来了。”村长坚定说。
“好,好,我收下了,村长,叔叔,快快起来,”说着,我帮他们扶起了。
这时,村子拿出了油灯,这次我看清了外面是一层兽皮,村长又虔诚地做了祷告,从里面取出了一个暗红色的晶石。
“这暗红荧光石里,装载的是蓝紫鸱鸮之魂,涟猗神人请收下。”
南野特地拿出了一块布,将油擦干了,将暗红的荧光石递到我手中,我双手握着,这暗红荧光石只有拇指大小,里面鸱鸮鸟的轮廓清晰可见,我也向村长行了他们的礼。
师父救过他们的性命,那才是大恩大德,他们的回报,却让我受了。
已经在渔村待了好一段时间了,我便琢磨着离开渔村了,或者回家去,不过我又想到了马上便是师父祭日了,于是我便想去到师父家乡的那条河边,再送师父一程。在我离开的前一个夜晚,我住在南野家中,他家的房屋有两层,我住的是上层,虽说是冬天,这里却也很温暖,这天吹的是南风,透过船户吹进了我的房里,因为事情都处理完了,所以我感到很轻松,明天就要离开了。油灯还点着,我却因为这暖风的吹拂,竟趴在桌上昏睡过去了。迷迷糊糊之中,突然,我感觉到有人摇了下我的肩膀,我本以为是南野,可我起身一看,竟然是上次托梦救我的妇人,我很是惊讶,赶忙向她道谢,“谢谢你救了我!”说着,我便向她鞠了一躬,她则很快扶住了我,“涟猗不必客气,我应该谢谢你才是,是你帮了我!”
“哦?”我感到不解。
“我便是陆氏,是南野的亡妻!”竟然如此。
“那你现在可好?”
“多亏你相救,我已经从那些鱼精口中逃脱了,现在完好!”
“嗯,”我点点头。
“其实,最重要的是谢谢你来看我夫君,他和你师父宛如亲兄弟,他一直很挂念你师父,眼看就是年底了,他以为你师父把他们的约定给忘了,所以还好你来了,解了他的心结!”我也看得出他们的真挚的情谊,“我现在了无牵挂了,我走了,谢谢你!”接着,陆氏便又消失。
离开了渔村,我向北而行,要赶在师父祭日之前到达师父家乡,祭拜师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