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觉中已日上三竿,恍恍惚惚的上完了四节课,中午吃饭的时候,食堂满满的都是人。一眼望去,都是后脑勺。静瑜打好饭菜一回头就被这满当当的人群给吓到了。不过值得庆幸的是,亨利也被唬住了。显然没见过这么热闹的食堂。
听着满堂的喧闹声,亨利原本设想的和静瑜安静的边吃边聊的美好场景瞬间破碎。亨利看向静瑜,眼中满是哀叹。
不过静瑜并没有接受到这哀叹,因为她正在找空位。静瑜看到了一个空的座位,抬腿向目标靠近。刚坐下来,尽管周围很吵闹,但她还是听见了亨利走过来的步伐声。
当亨利将饭菜放在静瑜的对面,在眼前坐下来时,仿佛那些伤痛也一起出现在眼前。静瑜下意识的垂下眼睑,慢慢的嚼着饭菜,却食不知味。
亨利看着她,眼中带着歉意,筷子点着饭菜:“静瑜,关于那天的事,我向你道歉。”
静瑜想了想便问:“亨利,我们不要再提过去的事了好吗,无论好与坏,我都已经不想回顾了。”
“好,那我们重新开始认识。”
静瑜抬头,目光炯炯有神:“好,”一起吃完午饭,亨利和静瑜都觉得,学校的饭实在是不管饱啊,看来以后要从家里带了。
天色渐渐地暗了下来,行人也越来越少,冷冷清清的。连小狗的叫声都很少听到。
一辆自行车从静瑜身边划过停了下来,高暮云按住刹车把手问静瑜:“这么晚了,出来买零食吃,不怕危险吗?”背景是一片鲜红的晚霞。
静瑜和高暮云并排走着,掂了踮手上的袋子:“是啊,晚餐吃太少了,出来买些夜宵吃。你呢?骑自行车去打篮球吗?”静瑜看见篮筐里装着篮球。
两人走过一个路灯朝另一个走去。高暮云推了推车把:“是这样的,亨利找我出去打篮球,有意思吧,说是一对一,这哥们长得挺好的,不知道打篮球怎么样。对了,你们以前认识吧。”
“恩,是啊,他么,篮球还不错,就是人有时候听小孩子的。”静瑜不经心道:“就你们两个人吗?”
“恩,对啊。”高暮云一脸的不可置信,又补充道:“他真的打球很好,看起来挺瘦的啊,对了,你去看吗?顺道,去看看。”转瞬,高暮云停下脚步,看向静瑜,”如果你来,我一定保证你会看见一场精彩的比赛,让你知道我的厉害。”说完晃着脑袋,看起来就像只懒散的树袋熊。
“恩,既然你这么诚意的邀请我,我当然去啊。”静瑜看着树袋熊的脑袋笑开了花,也觉得很高兴。
高暮云用手拍了拍后座,“那我载你吧,前面的篮球场就是了,”
晚风吹过高暮云额前的刘海,将少年光洁的额头映的越发明亮。简直就是电力十足的白炽灯,静瑜看着,不由自主的笑了起来。
晚上空气清新,空气中的氧气让每个散步的人都尽情呼吸着新鲜的空气,高暮云载着静瑜一路来到球场,场上空荡荡的只有一个身影,亨利站在阴影中,看不清表情。他一个人站在看台下的角落里,几乎与周围的夜色融为一体,外界的喧嚣似乎都与他无关,孤单的站立着。
高暮云跑过去,挥了挥手:“嗨,不好意思来晚了。”一粒粒尘埃飞起,空气中都带着令人呛声的气屑。不等高暮云说完,亨利从高暮云的手上带过篮球,向一边的篮筐跑去。鞥彭作响的篮球在亨利的手中仿佛获得生命正在咆哮,带着一脸的愤怒。亨利快速的冲向篮筐,高暮云紧随其后。高暮云将亨利拦在三分线外。高暮云也收起嬉笑,认真起来。
静瑜站在一旁,则是一脸的无奈。真的搞不明白他们抢来抢去就一个球,晃了晃手臂,静瑜无聊的打折哈切。--果然,不该来的吗?
已经十分钟过去了,比赛毫无看点,每次高暮云进完球后,亨利也跟着进球。静瑜不得不鄙视亨利,不带这么玩人的。高暮云也感受到了,只听一声巨响,篮球被高暮云往地上狠狠一砸,便一个健步,给了亨利一拳。不得不说,光看着,都觉得痛。
见两人扭打在一起,静瑜忙跑过去。将两人拉开。静瑜拽着高暮云让他别冲动,高暮云站在一边,默默不语。静瑜站在亨利的面前,目光不解:“亨利,你怎么了,干嘛打人?”
亨利看着她,也没掩饰:“你们怎么一起出来?我看着有火,不行啊。“亨利愤怒的看着高暮云。
静瑜实在难以想象,亨利怎么这么幼稚,”我们只是遇见就一起走走,亨利,你不觉得无聊吗?你以前的教养都去哪里了。“说完拽着高暮云离开了。
灯光下,三人的身影不断被拉长,延伸,一步步走向彼岸的深渊。
高暮云走着,突然回头,看向静瑜:”你们以前交往过。“这是陈述而非疑问。
”是啊,不过,他一般不会这样的,你别介意啊。“静瑜觉得自己真是要气死了。因为亨利的不可理喻。
一时间,气氛有些安静。高暮云看向静瑜的眼神带着些深思。
遥远的星际一片漆黑,亨利看着它,撇了撇嘴角,整理了下衣服,便大步流星的离开了。脚下的步伐有些轻快,看来心情不错。
夜晚一片寂静,高暮云推着车走在前面,过了会,又忍不住回头,星空下,静瑜不知道在想什么,眉头微蹙,双手搅在一起。耳朵也有些通红。也许是不习惯这安静的气氛,高暮云率先打开沉默:”静瑜。“
”恩,怎么了,“静瑜看着他。
”本来想带你看打篮球的,没想到会变成这个样子。“高暮云说完,别扭的挠了挠脑袋。静瑜看着他这样子,像极了做错事害怕打人责怪的孩子,心想,还挺可爱的。原本郁闷的心情也一扫而光。不过,一想到亨利,又气冲冲的说:”你不用道歉,错的又不是你,错的是亨利,他有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