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会有那么大力量，杀了西门庄全家，却不留何蛛丝马迹？”
姚益利终于问到多年来一直令他困惑的问题了，那个时候，他多么希望尽快抓到这个了不起的人，静静地坐在他对面，听他的伟大“杰作”。不想这个神秘的人，竟然是他的枕边人，是哭是笑，他受到震颤的心魂，让他没了头绪。
“刘阿婆的茅屋帮了我这个大忙。他的茅草屋是挨着西门府围墙搭建的，这你都知道。我说帮她浣衣是有目的的，等她出去卖豆腐时，我顺着围墙挖了一个直通西门府山子的暗道。”
姚益利惊道：“那个暗道是你挖的？”
“是的，是我挖的。”
“你这么说，一切我都明白了！明白为什么凶案发生后，屋顶都没有凶手留下的蛛丝马迹！”姚益利犹豫一下道，“不过有些细节，我还是不怎么清楚。”
“什么细节？”
“我们就从西门府第一起凶杀案说起，西门庄第二房娘子周春娥，死后为什么到处都洒有微微的血迹？”
“周春娥死的那天中午，我原本在浣衣店专心洗衣服，刘阿婆准备好豆腐打算下午去卖，但她怕天热，豆腐变酸了，中午就出去卖了！我乘机从挖好的暗道爬到西门府山子，看到西门庄一家在山子亭子里聚宴。我打算到屋里面看看地形，便于我更好作案。我不小心闯进厨房，偶遇周春娥，她正从里面出来，看见我这个陌生人，正要大叫，我捂住了她的嘴巴，为此我们扭打了起来，而且她还占了上风！我掏出刀捅了她，并让她当场毙命。”
“但我并没看到厨房有打斗的迹象，或有血迹！”
“那是我最后又回去整理和清扫了的。那时我不想西门庄知道有人杀了他的妾，而是让他觉得自己干了亏心事，老天爷开始惩罚他了。”
“此话怎讲？”
“我把她的尸体抱到假山那里去的，做出她摔死的假象！”
“石梯那么矮，况且人死的那样惨不忍睹，怎么叫人信服，她是被摔死的。”
“这就是我为什么要回厨房把现场恢复原样，是为了让西门庄和衙门的人找不出半点有人来过的迹象，而让西门庄明白老天要开始惩罚他了，那么矮小的石梯都会摔死人！”
“那墙壁的血字也是你写的吗？”
“是的。”
“为什么要写血字？”
“做出神秘的假象！”桂官说，“我要让西门庄明白，他做了伤天害理的事，报应马上要来了！”
“你是怎么做到无人看你的呢？要知道那天西门庄通宵都在为周春娥守灵。”
“我就是要那个时候把那血字写到墙壁上的，这样才能达到玄乎的目的。那样他们才会更加认为周春娥的死不是人为的，是比人更神秘莫测的东西盯上了他，这会加深他的恐惧，而让他整日惶惶不安。人惊恐不安地活着，会比死了还痛苦、难受。”
“可西门庄并没有为此感到恐惧。他以为是他家人的恶作剧，是他那会写字的妾明氏所为。”
“这样也达到了我的目的，他们自家相互怀疑，导致关系不和，可以不要我动手，他们就可以互相残杀！”
姚益利抬起目光沉重地望着她，闪闪不乐地怀念着过去的美好时光，现在被严酷的现实打破，脸色不由变得灰暗——像顽石一样僵硬。桂官也神情凝重地望着一处，发着呆性，窗外朔风猎猎，吹得树木呜呜乱叫，似一个疯婆子在嚎吼，给他们沉默的气氛倍添惨愁！
“照你这么说，西门府的丫鬟玉萧也是你杀的了？”姚益利打破沉寂，沉重地问。
“是的。”
“你怎么做到的？当时明柳丝和她的贴身奴仆梅香，亲眼看见你掐了玉萧的脖子，并在她们眼皮底下，把她推到水里，并逃躲的无影无踪！而且，她们自始至终只看见一双手。”
“那个暗道能够通向西门府的各个角落，那个池塘边的壁上也有一个通向暗道的口子，不过我做的天衣无缝，谁也看不出来，那曾有人动了手脚。”
“我在玉萧身上发现樱花瓣样的东西，又是怎么回事？”
“那是一个怪异的仙娘给我的一种奇怪剧毒，只要让人距鼻半寸嗅一下，就会当场毙命。当时，我正掐玉萧时，听到有人叫她，我来不及掐死她，只好用剧毒毒死了她，这种毒药怪就怪在人因它而死，却让人不知道人死是重了毒。”
“那药确实奇怪，我自始至终以为丫鬟是被人掐死的，她的脖子上有掐痕。”姚益利又问，“你为什么要杀死那个丫鬟，她与西门庄家无关，只是他家的一个仆人。”
“因为她看到我从暗道里出来，我必须杀人灭口，不然我的所有计划就泡汤了！”
“至今我也不知道池塘的边缘有人动过手脚。那仆妇宋莲儿的失踪跟你有关吗？”
桂官顿了顿，问：“你还记得有天晚上你到西门府查案回来，看见院子晾衣绳上有睡袍，我撒谎是从浣衣店带来的，其实是宋莲儿的。”
姚益利惊异道：“她的衣服怎么会在我们家？”
“宋莲儿上吊时，我正从暗道挖了一个洞通向她的屋子，顺手救了她，并把她从暗道带出来，经过我开导安慰，她才没有寻死的念头，那晚她悄悄睡在我们家柴房，第二天你出了家门，我才给她一些银子和衣服，叫她回徐州找她的汉子旺来，并嘱咐她永远也不要回到沙河县，还有那个暗道的秘密不能跟任何人说，她都答应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