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袤寂静的丛林中,微暖的阳光自枝叶间透射而下,茵茵绿地上,点点斑驳四散,如若不是在黑渊山脉内,眼前这一幕倒也显得颇为静美。
“唦……唦……”
忽然间,一阵轻微的脚步声响起,打破了这不知保持了多久的宁静。
随着脚步声落下,一名黑衣少年,便是脚尖轻点地面的青草,一闪而过。
少年身形削瘦,清秀凝重的面庞上,一双黑亮的眼眸,不断警戒的在周围扫视,手中紧握的长枪,枪尖偶尔触碰到天际透射而下的阳光,泛起一丝森寒的光泽。
少年,赫然就是深入黑渊山脉的叶昊。
如今的叶昊,较之一个月前,整个人似乎多了一种硬朗的感觉,虽然身上的衣衫有些狼狈,可其周身散发的气息,却似乎隐隐多了一股肃杀的血腥味。
显然,在这短短近一个月时间,深入黒渊山脉与妖兽搏杀的少年,已经开始褪去以往的稚嫩,在生死血战的洗礼之下,正朝着强者之路缓缓迈进。
在一株枝叶繁茂的树干上停下身形,叶昊微眯起眼,漆黑的发丝在林间微风扶动下轻轻飘动。
“前辈,生机越来越浓郁了,应该快到了吧?”惊异的打量着四周生机勃勃的草木,叶昊眼中的火热更为浓郁。
在这严冬时节,此地方圆数十里内的草木,竟然比春夏两季还要繁茂,这一点,足以证明那蕴含土之意的天材地宝,其恐怖神异之处。
以叶昊估计,影响范围如此之广的灵物,其价值甚至在秦霖所赠的修髓丹之上,这等至宝,就算是放到黒渊城中,也必定会惹来无数人的眼红垂涎。
“这一路上你已经问八百遍了,嫌不嫌累?”沈摘星没好气的回了一句。
叶昊脸庞一红,有些讪讪的挠了挠头,如果是别的东西,以他磨砺多年的沉稳性子,大概不会如眼下这般心急火燎,实在是那件至宝对他来说太过重要,绝对不容有失。
用力甩了甩脑袋,将心底的躁动压下,叶昊便也不再磨蹭,脚尖轻轻一点,身形再次朝着密林深处,急速掠去。
在密林间谨慎穿梭了大半个时辰后,前方那浓郁到极致的绿意忽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寸草不生,极为荒凉的光秃秃盆地。
站在盆地边缘,叶昊望着与身后那盎然绿意天差地别的盆地,呼吸不由瞬间急促起来,他知道,自己所要的东西,就在这片看起来荒凉赤贫的土地间。
握了握手中的长枪,叶昊仔细打量着前方,肥沃深黄的土地间,一块块大小不一的巨石,仿佛是从泥土中生长出来,静静的坐落在盆地之中。
这本该最适合草木生长的土壤,眼下却是连一株杂草都未曾见到,除了泥土,便是岩石,极为荒凉诡异。
而盯着眼前这片怪异的场景,叶昊心中却是无比激动,因为他深深明白,正是因为此地土之精气太过浓郁,过犹不及之下,才造成这寸草不生的荒芜景象。
只不过,心中虽然明白,而且目的地也就在眼前,可叶昊却是在原地一动不动,将自身气息压至最低,目光极为谨慎的扫过盆地中每一个角落。
毕竟,据沈摘星所说,这里可是蛰伏着一头比叶啸林还要强悍的蜕凡境妖兽。
小心翼翼的扫视了几遍,前方除了轻微的风声响起外,再没有丝毫异样之处,平静的有些诡异。
“前辈,你说的那头蜕凡境妖兽呢?”叶昊面色一阵疑惑,心中忍不住出声问道。
“怎么不见了?”小声嘀咕一句,沈摘星有些不确定的话语才是缓缓响起:“可能……是去猎食了吧……”
闻言,叶昊脸庞不由一阵抽搐,合着他胆战心惊的缩在这里,竟然完全是自己吓自己?这一刻,他甚至忍不住怀疑那什么蜕凡境妖兽,是不是沈摘星故意忽悠自己。
“傻小子,愣着干嘛!还不快进去!”似是知道叶昊心中所想,沈摘星有些郁闷的轻喝出声。
微微撇了撇嘴,叶昊却是顺从的将目光投向那怪石嶙峋的盆地中,毕竟,他来此处的目的,就是为了那蕴含土之精气的至宝,既然没有妖兽蛰伏,那对他来说也再好不过。
面庞上浮现一丝难以掩饰的激动,叶昊轻吸口气,旋即体内气血微动,整个人便是瞬间出现在盆地中一块巨石之上。
刚一停驻在那巨大无比的石块之上时,一股微弱的奇异能量,便是顺着叶昊脚掌,蓦然涌入其体内,一瞬间,他体内肝脏中,那近期如一潭死水般的木之意,竟是突兀泛起一丝涟漪。
感受到体内近期来首次出现的异动,叶昊脸上不由欣喜更浓,看来,只要演化出第三种五行之意,果真能打破体内的桎梏。
兴奋的舔了舔嘴唇,叶昊心中有些急切道:“前辈,那东西在哪?”
东西,自然就是指蕴含土之精气的天材地宝,毕竟,叶昊还未突破蜕凡境,自然也无法做到神识外放,而眼前这片盆地范围如此之大,在不借助神识的情况下,想要将其中那件天材地宝找出来,恐怕要费上不少时间。
如今,叶昊最不想浪费的,便就是时间!
沈摘星略微沉寂,随后才是指点道:“左前方约莫三里地,那块最大的岩石下。”
沈摘星话语还未彻底落下,叶昊便已是急不可耐的暴冲而出,仅仅片刻,他便已是在一块房屋大小的巨石前驻足,比之前浓郁许多的奇异能量,源源不断的从他脚掌涌入体内。
“就是这了吧!”眼神炙热的盯着面前的巨石,叶昊体内气血翻涌,紧握长枪的手掌上,筋脉如虬龙般耸动,显然,只有将眼前这块巨石毁去,他才能够得见那件奇物的真正面目!
以叶昊如今淬体五品的实力,想要毁去面前这块巨石,并没有多少难度,只是,就在他催动体内气血,即将出手的那一刹那,盆地边缘,一声滔天怒吼,却是骤然炸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