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只耐杀的蚯蚓终究是流干了黑血,软软的躺在地上没有了呼吸。
玉玄右手催动掌力,将它的魂魄送入地府,尸体激散消失,毕竟那恶心的模样妹妹们都不愿看见。心忧子非,飞到她身边,伸手去握她的手。
子非如遭雷劈,浑身微颤,惊恐地抽出手来!
玉玄心中揪住,不敢在强行亲近,走到白发老者面前道:“如此至纯至真的感情,却为区区虚名所累!他们本不是兄妹,不违伦常,不坏法纪,如何不能成全!”剑指苍天,道:“要是我言之有错,就让老天劈我!雷公电母,你们出来!”
只见风云突变,乌云奔涌而来。那雷公电母时时巡视人间,闻听仙人呼唤,显了真身。见是昆仑阁玉印上仙的公子,平日就知他爱闯祸,父母还护短,看他气势汹汹的模样,不明白这样小事他一仙人说放过便可以,要闹这么大动静是为哪般?
玉玄又道:“劈是不劈!”
那雷公翻了翻白眼,道:“我们是代天……”他离地挺近,这一开言雷声轰隆,在山林间震荡开来,大地颤抖摇晃。那些凡人只觉耳朵要震破,心中如棒打,害怕难受交织于心,三五人捂耳挤在一起。雷公见此情形末了就两字,不劈!
玉玄笑着作揖道谢,雷公点点头携了电母离开。乌云尽散。
“本无血缘,有何不可!苍天亦不怪罪!”玉玄含笑密语传入子非耳中。子非无奈苦笑,看他这般闹腾,心里有一丝甜意,可这凡间****小事本也不是雷神必管的,这仙界法纪更不由他们负责。他太想当然了!
玉玄又对吓坏的村民道:“你们还要阻止吗?”众人皆摇头,玉玄乐开了花。
之后,他们几人又施法把众人送回村子,村庄大半被毁,众人皆是哀容。子非等虽再三检查告知周围已经没有妖怪,大部分人还是心有余悸,不少都收拾家当离开,小小村庄转眼走了大半。那对苦难情人,终究觉得无颜面对还留下的村民,简单收拾后叩谢子非几人,远去他方。
玉辰儿想起那只巨大的蚯蚓,也不要多留。几人趁夜黑无月,御剑乘雕,离了这儿漫无目的的向东飞去。
玉玄担心子非胡思乱想不停搭讪,子非心有所忧无言以对。一路无话。飞了良久,下面还是连绵大山。
茉莉道:“这得飞多久才有人家?要不我们下去山中歇一晚吧!”
白雕儿道:“这片山林如此广阔,定然有妖魔鬼怪,还是到前面找找住处吧!”
它不说还好,这一讲玉玄、玉辰儿都来了兴致。玉玄道:“有妖怪好!灵珠不是那么容易找的,这十年游历除妖降魔才是正事。”玉辰儿连连点头。
茉莉道:“降妖也要分善恶,哪里是没事见一个杀一个!算了,我们还是去前面找住处。”白雕儿表认同。二对二平,皆望向子非。
“我觉得……”子非心里更同意茉莉的说法,可玉玄期盼的望着,玉辰儿瞪着一双大圆眼威胁着,一时犹豫不决。
“轰!”
震天巨响突然炸响,一股冲天水柱奔涌向上,如一堵巨大的水墙出现在他们眼前。这万丈高空如何会出现水柱?而且还是由地面击来!水柱势大力强,高过他们直插云宵,气势恢宏强悍,来得又太突然,四人一雕皆冲入水柱,还好他们有仙力护体,水柱的压力还不至于伤害他们!
水柱力竭,开始落下,玉玄好奇心起,按低剑尖随水降落。
子非急道:“哥哥,回来!”
“下面定有大事发生,快下来!”玉玄兴奋不已,说话间已飞得更低。
白雕儿背上,子非最后茉莉居中,玉辰儿坐在最前,她按住白雕儿的头道:“雕儿快下去!”白雕儿犹豫道:“子非?”
子非急道:“下去!”这冲天水柱力量之强超过自己一行任何一人,紧张的心悬到了嗓子眼儿。
白雕如电光般往下穿过浓密的厚厚云层,乌云之下电闪雷鸣,大雨如泼。空中两只蛟龙正在厮杀,一黑一红,一雌一雄。
黑蛟为雄,头有长须,张口如磨盘大小,通体黝黑,浑身鳞甲油光发亮,身体长有数丈,身前身后各有两只小爪,只须再度大劫只怕就能幻化龙身。
红色蛟龙身长与黑蛟龙相当,只有前腹有两爪,更像蛇身。全身通体暗红,腹部颜色略浅,在这光彩尽失的雨天里越发惹眼诱人。它口中时而吐水时而吐火,身体在云中盘旋缠绕,步步紧逼黑色蛟龙,细看它的尾部有几处撕裂的伤口,正在缓慢愈合。
黑色蛟龙发出震耳嘶吼,似龙鸣似虎啸又似狼嚎。它口吐长舌,犹如大蛇吐信,看似被追挨打,却是以退为进,专挑破绽予以还击。
几座大山交替连接,低洼处行成幽深大湖,那水柱便是这湖中水,此刻正如飞瀑飞落,气势磅礴。大湖沿着山势绵延百里,想来是这两只蛟龙的家。玉玄落在湖边一处高崖,招手呼唤子非她们。
白雕儿落在玉玄身边。玉玄伸手把子非拉到身侧,左手挥过,造了个小小的结界,遮挡了风雨,道:“我们安心看妖怪打架!”仿佛此时此地只有他二人,亲近自然说得轻描淡写。
子非满面通红,百般不愿与他如此亲近可又没有半分拒绝的勇气,她一如过往,只要是对自己好的人,委屈自己成全他人已成习惯。再则心中之地一分一毫都属于玉玄,要拒绝得多难!
茉莉白雕儿看着他俩相对无言,既希望他们开心又替他们担心!只有玉辰儿不明所以,看着两只蛟龙道:“你们说,我们应该帮哪个?我比较喜欢红的那只。”
玉玄道:“之前的蚯蚓你们害怕,这两只为何不怕?”
茉莉道:“哪有!不是怕,是恶心!不过它们都实力不俗,我们要小心了!”
子非紧挨着玉玄,不敢看他,可是手心传来的温度那般醉人,心砰砰直跳。玉玄似有查觉,低头凑近子非的脸,轻盈一笑如微风拂面,手握得更紧。子非心中揪起羞涩难当,体内仙力涌动仿佛闻到了喜欢的气息一般,好似要离开身体。子非更加羞怯,可突然灵光闪现,道:“是不是附近有灵珠?”
茉莉道:“我的体内也一样仙力涌动!只怕是了。”
她们都是第一次感受到这种异样,子非为了确定不是受玉玄的影响,抽出手来,仙力的异样涌动依旧在。她道:“应该就在附近!”闭目感知具体的牵引之地!
玉玄在子非抽手之时,快笑开了花,心中幸福漫溢。明明这般喜欢自己,却总是没完没了的瞎想瞎忙瞎担心,真是不可爱!
子非闭目良久,神识清明,仿佛把四处山山水水都游走了一遍,终于在湖底最深处察觉了异样。她确定了大概方位再微观,见湖底一个透明气泡中有一颗紫色灵珠,紫色荧光将气泡填满,没有一丝外溢。
玉玄几人也微观清楚,说不出的惊讶欢喜。想来那气泡是这其中一个蛟龙所造,只怕厮杀也是因灵珠而起。
它们的嘶吼就是在用灵兽的语言叫骂,这里只有白雕儿能听得明白。白雕儿一句句讲给大家听,方才明白了两只蛟龙的关系与事情梗概。
回望灵珠降落之日,其中一颗刚巧落入这深湖中两只蛟龙面前。黑蛟龙张口吐出气泡包住灵珠,掩了它的灵气,而到现在最后悔的就是当时没有把它一口吃掉,而是脑抽的吐出气泡才有这没完没了的恶战。
这两只蛟龙自小相伴,三千多年共同经历无数风雨,度过无数劫难,它们离度劫飞升为龙也不差多少时间,甚至无数次谈及度劫,希望以后的岁月再相伴千年万年,都以为情比金坚,而灵珠的出现轻易打乱了一切。
它的诱惑实在是太大,蛟龙度劫飞升,终究只是神兽,而吃这灵珠可以褪去妖身,拥有人形,再成为仙身。这是再度多少劫也难以获得的,它们早有了幻化人身的能力,可那只是法术,不是真的拥有,每一次变化游历人间便对人类的身体有更多的期盼。
两只蛟龙在深湖围着灵珠盘绕数日相对无言,它们都希望对方能主动开口让出灵珠。长久的沉默慢慢变成了埋怨,再升级为争吵,再然后成了满含怨气并无杀意的打架……
数月斗心斗力日久怨积,你打我用三分力,我还你五分劲,争斗日渐凶残,湖底鱼虾因它们死伤无数,千年清修毁于一旦,而现在又开始拨云弄雨,死生相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