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鹄儿,你先带玉儿去皇上那儿,他找你有事相商。”压抑着怒火,孙太后对儿子吩咐着。
“皇上找我的事,不急。”六闲王悠然道。
洛雪儿笑了:“王爷,皇上找你,你怎么不去呢!快去快去!我也有些女人的事想跟太后聊聊呢。去吧,我等下也过来,要跟皇上讨点好东西。你在那儿等我哦!”
洛雪儿总是摔倒在小事上,在大事上她倒常是思虑周全,从来不会马虎。六闲王看了她一眼,她的气定神闲让他心定神安,便道:“雪儿,那我就先去了。”
“嗯,去吧!去吧!”洛雪儿直摇手,一副恩爱情深之态。天知道她才与六闲王分居了多少天了。看多了电视剧果然有好处,她如今演得相当得心应手。
六闲王退后朝太后施了一礼,这才离开了。
六闲王一离开,秋月宫的气氛立即凝固了。
孙太后看向洛雪儿的眼神,凌厉非常,与上次见面时的情形已大不相同。同样,洛雪儿的神情过于端正,亦不是上次的她了。
“六王妃,你胆子也太大了,竟将王爷带到青楼去。你不要面子,王爷以后还要见人呢!”
洛雪儿一摊手:“王爷不放心我一人去,硬要跟着,我有什么办法。”
“我听说,王爷那天都快没气了,你们居然还在王府干那事儿。难不成怕死得太慢了么?”孙太后面带鄙夷。
“王爷说雪儿必须为他保证子孙后代。”洛雪儿一本正经地道。其实心中的笑意早满满地快溢出来了,哼哼,六闲王最近想碰她,做梦!
“王爷都要倒了,你也任由他由着性子来?”孙太后气极,“若他死在你身上,你就满意了。”
“太后,是王爷满意了,不是雪儿满意了。”洛雪儿诚挚地道,“王爷说他的心愿就是累死在我身上。”
“你……你……”孙太后手指着洛雪儿,半天不能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你太放肆了。”
“雪儿不敢放肆。”洛雪儿很诚心地跪下了,“王爷心里空虚,觉得无依无靠,觉得寂寞伤感,才会抓着雪儿这无根无蒂的浮萍。太后,王爷是你的亲生儿子,你难道不知道我们为何相爱么?”
“我看不出你们相爱,我只看见王爷傻乎乎地跟在你后面跑,闹出天下间前所未闻的闹剧。”孙太后面色一沉。
洛雪儿一愣,有闹剧么,她倒不觉得呀!且不管,只管回答:“王爷孤苦无依,我洛雪儿因怜而爱,太后怎能说我们不相爱呢!”
说得洛雪儿自己都以为是真的了。再一想如今两人的僵局,心有戚戚焉!
“王爷孤苦无依?”孙太后喃喃地道。
“难道不是么?幼年体弱,少年流浪,青年孤寂。有兄弟姊妹如无兄弟姊妹,有太后娘娘在却没有母亲在。太后,你可曾看见王爷是否有过用看母亲的眼光来看太后你。”洛雪儿抬起她无害的眸子,细细观察着太后的神情。
太后一脸木然,颓然坐下,已忘了要教训洛雪儿,只是喃喃着:“我做的所有的一切,都是为了保全他的性命呀!鹄儿,虎毒不食子,我是你母后啊,你真以为我要害你么?鹄儿啊!”
竟泪如雨下。
洛雪儿一愣,看来孙太后当年的罪名,另有原因,也不一定成立。还是,她现在的直觉出了错?
好象历史上有名的太后都善扮假面孔呢!
“太后……”洛雪儿轻唤。本该叫母后,可六闲王太后太后地叫,她也就跟着胡乱叫了。可有意思得很,这孙太后明明啥事都较真,就这称呼上不计较。
孙太后好不容易止住泪,道:“六王妃,我本不想找你。鹄儿喜欢你,我便希望鹄儿也有个臂膀。可是这几天你们闹得太不象话了。贵为王爷,能轻易去那什么千红楼么?明明知道王爷身体弱,为何不让王爷好好休息。子孙后代,也不急在一时。六王妃,你可想过,王爷真要有事,你又会觉得逍遥快活么?听说,这几天你们两人又在吵架了,又是为的什么?”
洛雪儿一听,有丝诧异,孙太后流露真情了么?不会这么快吧?为何她心中的怪异之感愈来愈浓?
“也许,我真的不适合王爷。”洛雪儿淡淡地道。
一句话将孙太后惊醒,但问得极淡:“怎么了?”
“也没什么。太后,如果我离开了王爷,太后娘娘是不是会非常高兴?”洛雪儿淡淡相问。
孙太后一愣,显然一直以来虽对洛雪儿有意见,但并没有拆散两人之心。
“你要离开么?”孙太后轻轻地问。
“太后也知道,王爷对我非常的好。可是……”洛雪儿扬首笑了,“不平等的爱情根基不牢。我冷静了三天,竟发现我可以完全忘怀王爷。也许是我生来对感情深刻不了,我永远无法象王爷对我那般,全心地对他。这对王爷来说,不公平。更重要的是……”
洛雪儿停住了,似陷入了某种纠结。
“是什么?”孙太后追问。
“我都不知道我是从哪里来的。”洛雪儿惘然一笑,“我找不着回家的路了。也就是说,如果我哪一天忽然回去了,亦无法再找到这儿来。那时,情越深,伤人越重。太后娘娘,你乐意见到这种事么?”
孙太后不复冷静,骇然道:“此话当真?”
当然不完全因为这样。
“千真万确。”洛雪儿毫不掩饰。
“那,在你真要离开的时候,将鹄儿一起带走吧!天涯海角,两人不离不弃,生死相随。”孙太后沉思良久,冒出来的话竟是这样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