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你自找的。”洛雪儿给他抹身的手停下来了,“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欺骗我。但是,我问过王爷了,王爷不说,我也不能严刑逼供。再说,我现在也不想知道了。王爷,我们的三月之约,就此算了吧?你有着你的六王府,还有你的朱玉儿和小田螺。我有我的千红楼,还有王爷拍卖的十万两白银呢!我们以后就恢复各自的生活!我很懒,只想简单地生活着,我不想卷入你们那些深刻的种种。一个女人,可以贪色,可以贪财,却绝不可以贪权。无论是谁,只要与权利扯上关系,就永远失去了纯净简单的生活。一个女人,万万不能要那些移情乱性之物。我洛雪儿尤其不要。”
他们之间的那若有若无的恩怨,经过昨日,洛雪儿多少明白了。宫斗,她最讨厌的宫斗。至亲的人,为了一个位置,一种权力,六亲不认,翻脸无情。她可以做到,但心里会很累呀!
“雪儿,原来你不是来心疼我,而是来催我的命的。”六闲王无力地靠着澡盆,斯文温和的脸孔竟似绝望了。
“其实我挺喜欢王爷你呢!”洛雪儿灿然笑了,“王爷若知道我曾被那么多男子追求过,而那些人却连我的手都没摸到过,王爷就该知足了。我的世界,永远是王爷无法懂的。王爷,你说,你现在能容忍别的男人和我彻夜长谈么?”
“当然不能。”六闲王声音几不可闻。
“就是了,所以我们的世界不同,强求无用。”洛雪儿摸摸他的脸,道:“比刚刚好多了。确定王爷安全,我走了。”
说完起身便走:“我会叫人过来。”才起身,手被人拉住了。除了六闲王还会有谁敢拉她的手。
洛雪儿回眸一笑:“王爷,你不能欺负阿姨我哦!”
她果然做好了彻底坦白而想分道扬骠的准备,连“阿姨”二字都出来了。六闲王扬首道:“雪儿,你还这样说,到底要我怎样才行?你虽然比我大五岁,但我们在一起,你真有觉得我还是个孩子么?”
说实话,没有,而且很男人,让马大哈的男孩子似的她都常常将自己看成了彻底的女人。等等,洛雪儿停住了,失声道:“你知道我二十三岁了?”
“我早知道了,在你那次大碗喝酒大口吃肉的时候。但那又如何,我从来不曾觉得雪儿比我大,反而觉得上天早就算好了我只能娶个大老婆。”
果然喝酒就容易误事。提起喝酒,洛雪儿又想起了昨晚,想起了那不知所踪的桃红抹胸,想起了胸间那淡淡的指痕。心里忽觉一苦,她掉头便走。
洛雪儿要走,六闲王自支撑着要挡她的去路。病弱且一缕未存的他哪里够得着,竟双手双脚地朝澡盆外面扑。洛雪儿看不过,只得叹息着回身一接,这下可好,中人计了。六闲王再接触到她那柔软的身子,用尽气力一拉,硬将洛雪儿拉进了澡盆,重重地压到自己的身上。所以,下一秒,喊哎哟的不是洛雪儿,而是六闲王。
虽痛,但他紧紧地箍紧她,就是不放人。
就算当初他娶她确实另有所图,然半个月他对她的沉迷,以她的天资聪明,怎能感觉不到。
他这么的俊美,这么的位高权重,任她为所欲为,为何还吸引不了这样一个骄傲的倔脾气的姑娘。
洛雪儿望着自己一身全湿,却是嘻嘻一笑:“王爷,等下赵总管免不了又要警告我,又威胁到王爷的命了。”
六闲王将自己的头埋在她发间,吸着她淡淡的发香,吻着她如水的清眸,似在叹息:“你在我怀中,不会要了我的命,顶多也就有朝一日纵欲过度,不能人道而已。你走了,那才要了我的命了。”
情话,动人的情话,永远都是迷人的,让人沉沦不想脱离。洛雪儿深深叹息着,感动着,将湿漉漉的自个儿紧紧地往六闲王身子里塞。可是,为什么被一个男人这样爱着,她心里还是有无边的寂寞与恐慌呢?
在她心中,夫妻间的百年好合,第一要绝对的忠诚,第二要绝对的坦承。这两条比山盟海誓更让人有安全归宿感,可面前这个男人轻易地就将这两条毁了。之前对六闲王对她的好太过笃定,而今更觉苍茫。
看来她真是不属于这里的人。但是,她若有幸天助,回到爸爸妈妈身边,会不会觉得更加寂寞心慌,悔不当初呢!
没有经历过的事,谁也没法下定论。
然那“另有所谋”出自六闲王之口,要洛雪儿三两下就放开心胸,那是绝不可能的事。不过,她也可以先坐看风云变幻是不是。
很好,就这样。她决定了。
想起一事,洛雪儿赶紧坐了起来,将自己胸前的衣裳松开少许。六闲王一看,眼神顿暗,笑道:“雪儿打算要走,所以决定最后一次让我吃饱喝足么?”
“别乱说话……你瞧瞧这个?”洛雪儿敞开一边儿衣裳给他看。
他看到的是她的丰胸。眸子顿时变得更加幽暗。
“是这里啦!”洛雪儿现在已完全能看懂六闲王的各种神情了,不得不出声提醒。她指的,非她的如玉丰满,而是让她神魂不舍的那道崭新的指痕印。
天啦,这世上不会有比她更坦白的女子了,几乎有白痴之嫌。亦或是说,她并不在乎这段情缘而敢在六闲王面前掀开自己的底。
六闲王这才移动眸子,朝那儿望去。
只一眼,六闲王已一惊。他挨得更近些,这才低头看清那旁边的指痕印。六闲王脸色大变,一身僵硬,眸深似海,抬头时却笑了,道:“想不到我昨天傍晚弄痛雪儿了,都是我的错。雪儿,下次我一定要小小心的,绝不让一点痕迹留在雪儿身上,让人看见了说闲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