娶妻娶贤,他明显没这个福气。
“这里是哑穴么?”洛雪儿问。
“是。”
“要是点了哑穴,王爷不是不能跟我说话了。我最怕孤单了,不行,换个。”洛雪儿的手指下滑。滑得六闲王心神恍惚,心旌神摇。原来对洛雪儿异常的表现所抱的介心,一点点流失了。
“这里是睡穴?”
“是。”
“睡着了什么也不知道,不是没故事了。不行,再换个。”洛雪儿摇头,再偏转方向。
“这里是什么穴位?我忘了。”
“麻穴。点了全身发麻,软绵绵地提不起力气来。”
“是么,麻穴在这儿?我看清楚些。”洛雪儿边说边将六闲王拉到软塌上坐下,“我先点来试试看,我还不会用力呢!若让王爷有酥麻酥麻呵痒的感觉,王爷不怪我吧?”
六闲王笑了:“当然。”
六闲王话音一落,电光石火之间。洛雪儿手起指落,非常准确地朝他那儿下手。
六闲王骇住了,洛雪儿点穴功夫学不到半个时辰的生手,非常准确而快捷地点了他的麻穴。六闲王缓缓地瘫在了软塌上,诧异地瞅着洛雪儿……她浅浅地笑着,看向他的眸子晶亮又深幽,似在算计着什么。
而且,隐隐地,他似乎从那清爽的气韵里感受到了洛雪儿浓烈的无助与孤单。
六闲王长叹一声,打死他也不愿意相信他的亲亲六王妃刚好一个错手才点了那穴位。
唯一的解释是,雪儿这一招应是蓄谋已久……最少也从她刚刚听到他们的谈话开始就开始谋划了。
直到此时此刻,六闲王才明白。真正的老虎,不是他笑里藏刀的风一鹄,也不是那深藏不露的风一鹏,更不是那皇位上叱吒风云的风一鸿,而是他那看似相当明朗而无害的王妃……洛雪儿。
而且一直以来,他都小看了她那三脚猫的功夫。她可能学得不深,但涉及到知道的东西似乎比他知道的还要广,所以悟力超强。探究她的来历是当务之急。要不然,他会一直栽下去,只能在她面前当个傻王爷,永无止境。
迎着那惊异的目光,洛雪儿先是一愣,接着笑得如春花绽放,将沉重的无助与孤单深埋眼底:“六闲王,你知道我此生最恨的是什么吗?”她只是懒得用心啦,若要用心,无与伦比。二十一世纪的多才多艺大美女,要用心机,小菜一碟罢了。
“是什么?”心里有些恐慌。
“欺骗。夫妻贵在忠诚,看来,王爷是不合格了。”洛雪儿眸子晶亮,“其实我一直很好奇,你为什么弃朱玉儿而选一无所有的我呢?我想,一见钟情不见得是真实的吧……这问题我洛雪儿可是默默地非常努力地想了半个月了,我一直默默地等着你的解释呢。”
她来到这儿才半个月。也就是说,从第一天起,她就因为这个而在防备他了。
六闲王的眸子变得相当凝重。
“不说便算了。”洛雪儿还在笑。
“终有一****会知道的。”六闲王缓缓道,“我已答应了人,不可以言之半句。”
“终有一日?只怕我洛雪儿性急,等不及了。”洛雪儿含笑重复着他的话,还是不能说呀,“好在我们那儿没有一女不事二夫之说,要不然我洛大小姐还真吊死在一颗树上了。”
“只要你在大顺王朝,你的确只能在我这颗大树旁边了。”六闲王一字一顿道。
“这个可就难说了。”洛雪儿浅笑嫣然,“这个姑娘叫小田螺是吧?人家说你跟她定亲了哦?”
“那是玩笑,当不得真的。”六闲王有些无可奈何。这个小田螺,果然特意来折磨他的。不点雪儿的睡穴反而让雪儿清醒过来,然后大说特说,让洛雪儿将一些事情听了部分去。有些事的前因后果一箩筐,三言两语间怎么可能解释得清楚。
“天大地大,好似竟没有我洛雪儿的容身之处。”洛雪儿感叹着,朝门外走去。
“雪儿,你要去哪里?”他至今不知她来自何处呀,该去哪儿找她。
“我去哪里,王爷管得着吗?”洛雪儿回眸一笑,“就算大顺明皇诏告天下又怎么样,我终究是六闲王强抢的一个民女罢了。”
六闲王面色倏地苍白,平静的雪儿比暴怒中的雪儿更有魅力,也更难以掌握。他勉强一笑,语音凄凉:“有些事情,永难解释。我只能说,我很高兴成亲那天遇上的恰好是雪儿你。当一身艳红喜衣的雪儿降落在我面前,我真以为上天派仙子救我来了。”
“仙子总会归天庭的。”洛雪儿摇头。六闲王这个比喻好听,却绝对不好用。
“雪儿决定离开了?”若仔细听,这语气里满是怅然,一种淡淡的忧伤悄悄地弥漫开来。眸子里的绝望显而易见,然六闲王却绝没有坦白的意思。
洛雪儿回眸一笑:“我若以离开来威胁你的坦白,有用么?”
六闲王痴痴地凝着她,让洛雪儿几乎心软之际,他却坚决地摇了摇头。
“有难言之隐么?”洛雪儿心一沉,再笑问。
“没有。”六闲王简洁地答复了她。
短短的两个字,将洛雪儿的耐心用尽。她表面巧笑依然,然心意已决。对不起,她洛雪儿虽然忠于婚姻,但绝不肓从。愚忠从来就不属于她一个二十一世纪的豁达女子。
“我离开了这么多家产给谁呢?”洛雪儿笑了,不再看他,转而朝门处走。
日进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