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这日子一天比一天过得艰难,再打下去,大顺王朝的根基都要动摇了。这两兄弟再这样对抗下去,改朝换代是必然的事。
大顺明皇财力不济,当初和洛雪儿的五五分成因洛雪儿的消失而消失,国库的财力远远不能和富王爷相比,这是众所周知的事。赵小露的眼睛有些湿润,她曾经以为是她整个生命的男人,只怕支撑不了多久了。因为听说,旁边的雪月国已经在筹备对大顺的战争了。
内忧外患,风一鸿怎么能兼顾得过来。那个男人,看似狠厉,其实还是不如富王的绝情绝义啊!如若不然,她当初能在他手下救出玉如意么?
只是,她万万没想到,救得了玉如意,却反而害惨了洛雪儿。要是当初知道会有这个结局发生,她就是宁愿变成哑巴也不愿意去救那毒妇啊!
下一站是酒楼。小鱼儿和小雁儿自没有了洛雪儿,便回头帮衬着赵小露,两个人忠心耿耿,几乎就将赵小露当成了洛雪儿。
看着两个丫头,赵小露欣慰地笑了:“你们两人,也老大不小了,也该找个人家了。”
“赵姑娘什么时候成亲了,我们再找吧!”小雁儿笑嘻嘻地道。
“那你们俩可嫁不出去了。”赵小露抿着嘴儿笑。言下之意,她是打算孤老终生了。
说话间,三人已到了洛记酒家。这家是洛记第十家酒家,现下就是田美美在管。田美美在青楼多年,早练就的左右逢源的本事。洛记十二家酒家,第十家可算是如今最为赢利的。这会儿,田美美看见她们一行三人,忙迎上来道:“赵姑娘今儿来得这么早。”
“也不是太早。”赵小露淡淡笑道,“这儿还好吧?”
“还好。”田美美脆声应道。
“儿子呢?”赵小露问。
“赋儿和他爹去街上了。”田美美笑了,“难得赵姑娘还记得小赋呢!”
赵小露笑而叹息:“真快啊,五年前看着你成亲,谁知如今儿子都四岁了。”
“是啊!”田美美笑而含泪,“若不是雪儿当初将千红楼收了,让我们跳出火炕,我们姐妹们今儿哪儿能过上这么好的日子。想想,这日子过得就是快,一晃五年了。若是雪儿还在我们身边,那该多好啊!”
今儿是什么日子,为何老让人想着悲伤的事呢!赵小露的眼眶又红了。小鱼儿和小雁儿在旁边也提不起精神来。
“赵姑娘,有喜事等你呢!”田美美一边抹眼泪,一边笑着说道。
“喜从何来?”赵小露可不认为自己有什么喜事。
“赵老夫人在上边等着呢。”田美美给她让道儿。
“我娘来了?”赵小露眼睛一亮,大喜,三步做两步跑上去了。碍于她曾经的皇后身份,深恐让流言蜚语涌进赵府让家人为难,她至今未回过赵府。赵老夫人想女儿时,只能偷偷地跑到洛记来找女儿。而就这个平常的举动,还是这两年间,世人忘了曾经的赵皇后,赵老夫人才敢过来探望的。
很平常很普通的画面,娘儿俩一见面就抱到了一堆儿。赵老夫人眼泪抹了又抹,将女儿前前后后瞅了又瞅,含泪道:“虽说越来越不象我当初那个闺女了,可如今这样儿也不错了,只是苦了我家小露啊!”
“娘,我很好的。”赵老夫人泪流成河,赵小露不得不打起精神来劝慰,“你瞧我现在气色多好,身体也好了呢!”
“是呀,精神看上去倒是还好些了,是个懂事的大人了。”赵老夫人直抹眼泪,“只是当年真不该将你送到宫里去啊!儿啊,前几天你爹也说了,有机会我们还是帮你找个人好了。总不能这样过一辈子啊!虽说皇亲国戚是难,但你爹要帮你找个实心实意的,也不是太难的事……”
“娘,我如今忙得吃饭都要省时间,哪有那闲工夫想那些。”赵小露笑了,“等哪天洛记不用我操心了,再谈我的事吧!”
只怕,这辈子没多大盼头了。
“小露,我今天来还有件事。小露,家国天下,家其实还是在国之后。娘在赵家几十年,早是和你爹一样了。”赵老夫人道。
赵小露微微挺直了脊梁,淡淡道:“娘原来来这儿还有别的事?我还以为娘是想看到女儿了。”赵小露冰雪聪明,赵老夫人只一开头,她哪里不知下文如何。赵家世代军职,以国为家,誓保大顺王朝,妇孺老弱,上下一心。这大顺皇帝哪一个不是籍着赵家坐稳江山,可如今风一鸿看来是连洛记也要算计了么?国库日空,赵小露焉能不知,如今自己老娘是来做说客来的了。
他们全看中了洛记。
莫说洛记不是她赵小露的,就算是,她也不想给大顺明皇风一鸿啊!可是奇了,怎么年深愈久,她反而愈来愈恨风一鸿了呢!但凭刀冷眼旁观,这风一鸿一年不如一年,原来她在宫中时还见他意气风发,头志昂扬,颇有要成就一翻霸业的气势。可一年一年下来,这风一鸿连对付富王爷都优柔寡断了。昔时朝堂上那个风光无限的少处皇帝,此时竟也大失人心啊!
她赵小露该高兴么?不,她不高兴,一天比一天不高兴。她当初的确见不得风一鸿高高在上,坐拥后宫佳丽三千。可如今风一鸿偃旗息鼓,毫无建树,引起朝中大臣的暗暗议论,她反而更是恨了。
为什么,她不知道,唯一知道的就是那恨意一日比一日浓重。
“小露……”赵老夫人当然也看到了女儿的忧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