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会后悔的。”胡逸风牙齿咬得响响的,“路人,你去做你的春秋大梦还差不多。”
洛雪儿淡淡一笑,百媚顿生。她悠然离开了。后悔么?不会的。今天一天之内,有三个男人离她而去了。好,相当好,她果然没有情根,适合孤老终生。既然如此,从此后她就断了这份心思,一心一意做她自个儿吧!
但愿,真能轻松地做着自己,活得快乐神神仙。
洛雪儿离开之前抛下一声叹息,唉,难啊!
看着那门被重甩的声音,在夜空中回起余响,传出好远,相信落雁小居那边几个女人都听到了。胡逸风无语地望着自己,看着自己一身都被她摆平,只有一处傲立。真丢人!还胀得疼痛不堪。他闭气凝神,不过半柱香的功夫,穴道自解。胡逸风只赶忙在腰际胡乱围上什么,然后匆忙冲出大门,一头扎进屋子前的清冷的落雁湖中。
他总算没有因邪火焚身而死。
待激情平复下来,胡逸风的目光定在了不远处的落雁湖边的落雁小居,久久不能收回。
三个月的悉心照料,倾力相授,两人怎么可能没有情分。
他终于上得岸来,绝艳的风姿在晚风中有如谪仙,妖艳的面容有如画出来,在他关门的一剎那,他竟浮出了从未有过的愉快笑容,随之有一句话飘落风中:“是我的,就一定是我的。不论江山流转,江湖颠覆,你依然是我的。我……不急。”
是不急,只是急得冲进落雁湖降邪火了。
门关了。灯灭了。
只是一个时辰之后,那门又大开,仅着小衣的胡逸风站在门前咬牙切齿:“这丫头,上次用这个方法将六闲王放倒,这次是我。那会不会有下次,下次又会是谁。那风一鹏是这样好放倒的么?那个赵子武能被人支配的么?这个疯丫头,蠢丫头,笨丫头。”
随手套上一件青裳,再一拿箫,箫声顿起。只是这箫声明显不是曲子,只急促的数声,就似暗号。然后不一会儿有两人踏着夜色而来,跪下道:“宫主,有何重要之事?”
“洛雪儿以后身边再有男人出现,必须在一柱香的时间内告诉我。想办法不得让她与男人走得过近。还有紧急之时,格杀勿令!”胡逸风煞气深重,一根竹箫,随之变成了数根竹签。
“宫主……”两个属下有丝为难。
“怎么了?”胡逸风冷冷道,“难办不成?”
“洛雪儿天天言商,所结交之人多是男人。属下不知是不是都杀。”属下为难得连汗珠都滚下来了。
“通杀。”噬血的雁行宫宫主回答。
“那……在下每天都杀不完。”好不为难啊!哪有那么利的刀经得起这样涂毒生灵。
“她何时身边有这么多男人了?你为何不早早禀告?好了,以后再这样,我定不轻饶。去找到南宫子武过来,今晚就要,我要送个人情。”
“是。”
一切重归于寂静。胡逸风复回床上,心浮气燥,神色阴骘,咬牙切齿,脑海浮沉,坐等天明。
世界上最大的杀伤力,原来是一个冷情的女人。无需动用刀枪,只抛给你一个冷冷的眼神就够让你生不如死了。
洛雪儿静静地坐在千红楼三楼,她搭着二郎腿,唇角噙着一线相当从容的微笑。俯瞰着千红楼三层楼的灯红酒绿,艳红无限。
偶尔来一次,也是不错的。愈繁华喧哗之处,愈显自己的清冷孤寂啊!
“雪儿,你在想什么?”赵小露轻轻地道,“好久不来这地方了,怎么今天执意要来?总感觉你今天和以前不一样了。”
“是么?”洛雪儿站了起来,长袍拂风,颇有几分满不在乎的味道。
“比我当皇后时还有架势。”赵小露取笑她。
“没有架势怎么夺富王的金子呢?”洛雪儿淡淡一笑。好了,原来目标是银子,如今改成金子了。
“你跟富王真的很不对盘啊!”赵小露轻轻地叹息。
“那当然了,若不是他,我如今还是个无所事事专惹麻烦事的闲王妃呢。”洛雪儿兴然而笑,“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说不定他倒是帮我了。若真有事,该来的总是会来,只是提早些而已。”
“你……还在为六闲王伤心么?”赵小露小心翼翼地问。
“他是个没长大的孩子,我生什么气。”洛雪儿笑得甚是淡然,“我倒要谢谢他放我自由。”再一笑,“虽说放的方式不太优雅。”
赵小露闻言也笑了,岂止不雅,当时简直是狂风暴雨。如若不是那种失控的情况下,想必六闲王打死也不会说出一个“休”字来。
“如意呢?”洛雪儿这才发现身边少了一个人。
“去厨房了。两个丫头也跟去了。”赵小露道。
“两个丫头总是不放心她。”洛雪儿悄然撇嘴,“说是富王府出来的人,全一肚子坏水,没一个好人。时刻提醒着我要防她,也不放她让别人接触,更不放她一人出外。亏得玉如意脾气越来越好,也不跟两个丫头计较。”
说完幽幽地叹了一口气。
“怎么了?”赵小露担心地问。
“她出来得是有点巧。”洛雪儿不无感慨,“实在是太巧了。当初你救人应该救到底,将她远远地嫁给一个好男人。省得我又救她,如今又为她发愁。”
赵小露噗哧笑了:“洛爷现在给她配一个好男人也不迟。”
“我这儿只有好女人,哪有好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