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头与青木没有约定的异地恋开始了,骨头是对异地恋没有一丝恐惧的,他觉得人与人的疏离在心间不再空间。青木出于对骨头的信任也就不害怕什么。一份没有彼此的日子就慢慢成为了骨头和青木生活的主旋律。奇怪的是他们适应地很快,这是多年恋爱的养成的习惯,每年定期的地分离让他们误以为这不过是一次平常的假期。对于没心没肺的骨头来说这是再平常不过了。除了爱情他们还有太多的事情需要考虑年轻张扬的他与她都要牺牲太多的时间去努力勉强生活,青木这年都25岁了,以她的年龄来说,在学前教育这个吃青春饭的行当里来说已经是大龄青年了,又是家里的老大,读了那么多年书。心里对家庭对父母的爱与愧疚是积攒了很深的。与十八九岁的小姑娘竞争她能有什么优势?她又回到了四处找工作的那种状态――疲倦和茫然奔波在乌市这座繁华的世界里,她被压得喘不过气,这些骨头怎么能体会得到,他是个没良心的男人,也还年轻单纯。他与她隔着的不止是千万里的冷漠,还有超过两个小时的时间啊!相同的职业,相同的工作内容,相守的爱却独独少了相同的时空,这个世界该有一种专门修补时光的人,那么多的悲欢离合与遗憾都等待着被挽救!又太多的误会需要消解!可惜,这个世界能修补时间的人并不多,手段也不高明。他们只能在坏了的钟表上敲敲打打。骨头和青木俩个该拿什么拯救彼此呢?那颗被两人亲手种植下名为偏见与误会的种子终于变为了参天巨树,终于因为这隔着的时空布满整个天空,明晃晃地屹立在两人之间,他们分居两天平涯两端,既看不到彼此,也找不到路。该拿什么拯救。
不多久,骨头经过了几个月的迷失与思考找到了一份与幼教相关工作,开始了在塞北忙碌的生活,他认死理,没多大本事。也只会默默的努力着。工作内容不再是单调而卑微的洗碗,拖地,擦屁股了。骨头一直没有在这一行使用过他的性别优势。人与人本质是平等的,他有什么资格去在一群女孩中间张扬?他一直坚持走女老师的路子,多少有些艰难和平庸。他在生活了二十几年的塞北混的很差,居无定所。偶尔会停留在后母家,偶尔会寄宿在妹妹家。有时也会呆在潮湿的地下室里。因为善良他变的懦弱。也因为一点点愧疚与责任感他也需要为不怎么美好的家庭奉献一些力量,只是他过得也只是将就而已,孝心和美好这些都是需要金钱来维持的。这个世界把人逼得太狠了。他时不时地会被赶出去,脸色是没有少受,数落也是不断。这有什么办法,他不转行,薪水是养不活自己的。可他偏偏又是一个理想主义者。坚持着古怪的而可笑的原则!他甚至打不起长途电话,与青木的联系少的可怜。一整年就买了一件衣服,因为,他穿的太不体面了。到最后,单位的领导也给他买了一身。一是因为他够努力,二是他实在是太寒酸了。这一年的七夕,他突然想浪漫一下,去专门报了了一个爵士舞班,录制一份视频发送过去。这很廉价的浪漫怎么能够宽慰青木?她需要的只是能有一个牢靠的肩膀可以依靠而已,浪漫已是变得太过遥远的东西了。青木在一家幼儿园当着一线老师,承受着生活与家庭的压力。参加工作以后,青木变得很爱父母。前一年,她与他一同观看生命的列车。她们泪流满面。她想到的是父母,他想到的是命运。她摸到了真实的行动,他迷失在虚无的幻想里。原来,分歧一直都在,只是他们未曾察觉!
七夕过后他们有过一次不欢而散的谈话。
“你让你爸给你拿些钱,来乌市做生意吧!”
“我不经商,不从政,永远!”
“让他给你娶媳妇吧!”
“我是孤儿啊!我靠自己也会成功!我可以给你幸福的!”
“你拿什么娶我?要多久呢?我等不起啊!幼儿老师有什么出息?转行吧,你连自己都养不活!”
“我够努力啊!我现在已经是中层干部了!想想阿罗,她也不过十年啊!相信我,不会那么久,等我到三十岁,一定会成功的……”
“你那么懒!怎么可能?那时我都多大了?”骨头有些沉默,她说的没错!可惜她不知道,只有再她面前,骨头才可以肆无忌惮地睡到地老天荒,只有她能让他安心地睡。她怎么知道,他的努力?可是他又努力了什么,这个一无是处的游手好闲的男人!
他有些气恼,索性胡乱扯着:“三十岁,不成功,便成仁!”
“王八蛋,没有一点责任感。”
“你爸没给你买房么?”
“我没要,在中原某个小县城,我不喜欢哪里,落后贫穷,我想你也不会喜欢的!也不需要他的假心假意,他休想控制我。那么多的家产都让那些女人么打去吧。”
青木很愤怒,“你是神经病!可以先要上,你就可以娶我了。”
骨头不知到道她为何会生气,一直到多年以后,他只会后悔,为什么不呢?为什么不听她的话呢?计较那虚无的东西有什么意义呢?随着年龄的增长,时间会越过越快,越焦急的人就越会感到紧迫。忙碌的的两人沟通的越发少了,他们很难逢着共同的时间,他在工作时她才初醒。她在加班时,他奔波在路上。这一年春节又来了。时间一眨眼又是一年,他依旧没有积蓄。她依旧没有等到一个答案与交待。春节前,骨头接到了一个电话,正是青木的这个电话,使他患上了神经衰弱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