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秒,班级里就炸开了锅,所有同学忍不住和前后左右坐着的人小声议论起来。
“不是吧?安若寒同学竟然出车祸了?”
“就是啊,也不知道有多严重,生命应该没有危险吧?”
“肯定严重,不严重怎么会被送去美国治疗?”
“我也觉得肯定伤得不轻,要不然不可能休学的!”
听着大家七嘴八舌的议论,李沛哲一双俊眸瞪得老大,“倾城,老班刚才说什么?我是不是听错了?若寒出车祸?这、这怎么可能呢?”
顾倾城抿着薄唇,清俊的脸上并没有像其他同学表现出震惊的情绪。
他凝着手边的课本,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李沛哲见他不说话,连忙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倾城啊,回魂了!快回魂!”
顾倾城眼珠动了动,视线终于跟他的视线对上了。
“干嘛?”不冷不热的语气。
“我还以为你被吓傻了呢!”李沛哲见他看起来还算正常,不由微微松了口气。不过再回想起班主任刚才说的那些话,他的心脏又是猛地一提,“倾城啊,若寒她怎么会出车祸呢?你说她要不要紧啊?”
顾倾城淡淡睨着他,“我又不是医生,我怎么会知道?”
“也对!”李沛哲神情肃穆地摸了摸下巴,突然一拍大腿,“难怪昨天你说若寒的一直都打不通电话!原本是出了事故!可是,有一点我搞不懂,好端端的为什么她妈非要送她去美国治疗?难道我大中华的医生就没有人能治好她?你说,她妈到底是怎么想的啊!”
顾倾城俊脸上表情纹丝未动,只是机械地重复着他的话,“是啊,到底是怎么想的呢?”
李沛哲苦着一张脸,叹气道,“现在好了,她被送去美国,我们连她最后一面都见不到……啊呸!我说错了,不是最后一面!是我们没有机会去探病!”
顾倾城眼眸眯了眯,没有再接话。
其实,刚才班主任的那番话漏洞百出,如果真的出了很严重的车祸,怎么可能让病患坐十几个小时的飞机去美国治疗?
但是同学们都沉浸在对安若寒遭遇的同情和惋惜中,并没有想那么多。
李沛哲没有注意到他脸上的表情变化,继续自言自语地说道,“虽然很快就要元旦了,但是只有三天假期,飞去美国不太现实。现在离寒假还有不到月的时间,或许我们可以等寒假的时候一起去美国探望若寒。”
寒假吗?
顾倾城的眉头皱得更深了一些,只不过似乎除了寒假,也没有别的机会可以去美国那么远的地方。
沉默了小片刻,他终于动了动唇,缓缓开口道,“那就寒假吧。”
见他一脸无动于衷的表情,李沛哲不由眯起眼睛,凑到他跟前,“我说倾城,你的反应也太冷淡的吧?若寒他都出车祸了,你难道不替她伤心不替她难过吗?”
顾倾城眼珠动了动,对上他的视线,淡淡启唇,“除非亲眼看到,否则我不会相信她出了车祸。”
他曾经在学校操场的看台后,偷听过安若溪和聂涑河的谈话。当时,安若溪就有提到过她哥哥为了救她在车祸中受了伤。
而现在,班主任又过来宣布安若寒因车祸而休学。
所以,顾倾城怀疑,安若溪的不告而别也许不是因为车祸,而是因为出了车祸的哥哥。
李沛哲听完这话,伸手用力拍了拍他的肩膀,“倾城啊,我太能理解你此刻的心情了!我也不愿意相信若寒出车祸了!现在,我们只能祈祷她受的伤不严重,下半辈子不会在轮椅上度过……”
顾倾城盯着他看了一眼,拨开他的手,“乌鸦嘴。”
见他起身往外走,李沛哲立即飞快地跟上去,“你要去哪儿?等等我。”
顾倾城驻足侧目,淡淡扫了他一眼,“难道你不认得去厕所的路?”
“我是怕你接受不了这个事实,一时想不开。”李沛哲觉得顾倾城的反应太过冷静,简直冷静过了头。
“你想多了。”顾倾城说完,转身继续往外头走。
视线不经意瞥过走廊尽头,当发现聂涑河正倚在那里悠闲地晒太阳时,顾倾城想了想,朝他那个方向走去。
“不是说去上厕所吗?你怎么往相反方向走?”李沛哲看着他大步离开的背影,想了想,小跑着追了过去。
顾倾城停在聂涑河的面前,冷冷出声道,“她昨天到底跟你说了什么?”
聂涑河缓缓抬头看向他,挑了下眉梢,“她?哪个她?”
顾倾城俊脸上浮起一抹不耐烦,冷冷回道,“聂涑河,我的耐心有限,如果不想被打,我劝你最好跟我说实话。”
“切!”聂涑河轻嗤一声,丝毫没有被他的威胁吓到,“谁被打还不一定呢!”
他们两个人虽然交过几次手,但是还从来没有分出过胜负。
顾倾城没有心情跟他兜圈子,一把抓住他的校服领子,沉声道,“我耐心有限,你不要逼我动手。”
李沛哲不知道他们两个人怎么一言不合就要动手,连忙挤到他们中间,“喂喂喂!有话好好说!你们别动手啊!”
“你闪开!”
“你闪开!”
结果,原本要动手的两个人一起侧目,异口同声地吼了他一句。
李沛哲被他们不轻不重地推了下,差点儿跌到,“哎哟喂!我去!我只是来拉架的,你们两个搞什么鬼?”
然而,没有人睬他。
顾倾城抓在他领口的手没有松开,视线冷沉,“我问你,她昨天跟你说了什么?”
刚才在教室里,班主任说安若寒出车祸消息的时候,除了顾倾城之外,就只有聂涑河表现得最淡定。
他昨天见过安若溪本尊,当然知道班主任说的所谓车祸是无稽之谈。
聂涑河漫不经心地扯了扯嘴角,“她昨天跟我说的话很多,不知道你问的是哪一句?”
“聂涑河!”顾倾城是个很少会动怒的人,能让他跳脚,真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
聂涑河伸手做出掏耳朵的动作,“我又没聋,你能不能小点声?”
顾倾城冷冷看着他,目光默然着力,“我的耐心有限。”